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对,但他还是道我“先帝直接去了,否则这事情还真不好控制。”
老爷子喃喃道:“我也是才知道,那个先帝身边的张印太监杨晟,是前朝余孽的领头人,我还以为你们早知道呢。”
扶羡忍不住问:“您如何会知道的?”
“我一位老友,本早已经辞官归隐了,但前几日他突然命人给我送信,告诉我这个消息,让咱们家防着点,前朝的人,很有可能从咱们家与林家下手。”
这不难解释,林家与镇北公府一文一武,对朝堂乃至整个大燕的稳定都很重要。
老爷子继续道:“但杨晟已经伏诛,老三也……进去了,我以为你们查了这么久,早该知道了。”
扶羡和镇北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欣喜。
扶羡道:“祖父,方便将您那位老友告诉我们吗?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老爷子沉声道:“保定,许家,许文。”
————
许家今日来了京城的客人,整个府里都有些热闹,家里在朝任职的,也只有一个当地知府,还不在家,是以,也无人注意到围在府外的一圈暗卫。
他们家从前也是豪门望族,钟鸣鼎食之家,最鼎盛时就住京都,几乎一半的勋贵世家都与他们家有关联,如今虽已退出朝堂,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外面瞧上去,还挺气派。
但问题是,他们家在佳庆帝时达到权利顶峰,最有权势的,是许家老祖宗曾做到内阁首辅的位置,几乎统领半个朝堂,而当今圣上,正是佳庆帝的孙子,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促使这样大一个家族在这样短的时日里迅速退出朝堂衰败下去了呢?
“许老太爷。”扶羡站在半卧在床上的老人家前,行了一个晚辈礼,“晚辈们今日来叨扰,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我早料到会有人来,没想到您亲自出宫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得了一回殊荣。”许老太爷年岁比老镇北公还大许多,此时下不来床,纯因上了年纪,但起初他还挣扎着要给扶羡旁边身穿暗红色的青年行礼,不出意料的被制止。
“老太爷说的哪里话,您是朕皇祖父时候的老人了,什么待遇都是应该的。”陆翎已经坐下,对老人说话还挺恭敬。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这也正是我引你们来的目的。”
许老太爷缓缓道:“佳庆十一年,前朝余孽联合许多大臣叛乱,朝堂一时间十分混乱,整个京都都掀起腥风血雨,一时间打压了不少世家大族,这事虽隔的远了些,但你们应当都有耳闻。”
陆翎道:“是,老师都讲过,据说,许家也就是因此事受牵连,您也因此退出朝堂,我那时年纪虽小,却也记得皇祖父震怒。”
“许家的确是因此事受的牵连。”回忆起往事,许老太爷叹了口气,“那时的事前朝余孽谋划了许久,正赶上许家崛起,陛下也看重我,没成想正是因为这个,我们家才会被前朝余孽盯上。”
扶羡不由出声:“盯上?”他隐隐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是。”许老太爷声音苍老,说话速度也慢,但仍叫扶羡心里一揪,“他们在我们家里安插了暗桩,一个和我很亲近的管家,我们没防备,他几乎搅得我们家天翻地覆,到这还不算完——”
说到这,许老太爷顿了下,闭了闭眼,才继续道:“连我唯一的妾室,也是他们的人。”
唯一,扶羡不由诧异的瞧了他一眼,既然是唯一的,又诞下过孩子,应当是很喜欢的,没想到……
“我对她没防备,叫她钻了好大的空子,差点叫陛下深陷险境。”许老太爷面上显出痛苦之色,显然这件事对他打击不小,他说的虽然简略,但他当时的状况,也不难猜到。
“我气急了,后来得知她是前朝余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大燕建国多少年了,哪有过什么前朝的踪迹,突然这些人一下子全冒出来,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当时的损失不可为不惨重,所幸没令他们得逞。”
“但在那之后,我觉得愧疚,自请退出朝堂,许家后辈跟不上,便渐渐都衰败下来。”许老太爷说到这,顿了顿,对陆翎道,“但是这也只是外人看到的,陛下信任我,委我以重任,特意拨给我一支暗卫,让我留意前朝余孽的动向。”
他又垂下头,声音晦涩:“怪我无能,这些年松懈下来,竟然没能察觉出前朝的人已经明目张胆的在宫里出入,甚至留在先帝身边这么多年。”
“臣要告罪……”许老太爷越说越觉得自己无能,辜负佳庆低的托付,此时连“臣”都用上了,还要挣扎着起身告罪,被陆翎及时扶住。
陆翎将老爷子扶好,道:“您不必自责,他就在父皇身边,连父皇都未察觉,朕若不是看到老四,也想不到他们胆子竟然这样大。”
许老爷子感动又唏嘘,感动于陛下并未怪罪,唏嘘于历经三代,当今陛下比他的父皇要精明强干许多,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帝留杨晟在身边那么久都未察觉,也挺无能的。
“还有林家三房的夫人、周家那个妾室,想必您也早就猜到,他们都是前朝余孽的人。”
“是。”扶羡接过话头,继续道,“这些人看似毫无联系,但都放在一起,与前朝联系起来,就像是一张网,牢牢拢在林家和镇北公府头上,此事最开始追溯到内子被人下蛊以致失忆之时,内子本应完全失忆……痴傻,只是不知下蛊之人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内子没有变成他们想的样子。”
这件事季神医与他提过,很蹊跷,他怕琼兮忧心,特意没让告诉她。
“但若那时遂了他们的愿,恐怕我们家与林家就要出现嫌隙,届时加上林三太太从中搅和,林家便会自顾不暇。而照您所说,三叔也是与前朝余孽有勾结,那么可以合理推测,三叔联合陛下刺杀我父亲与二叔,很有可能也是他们的意思,为的,就是令我们家乱起来。”
“一旦我们家乱了,自然无暇再顾及其他,而周家那边又有那个妾室兴风作浪,周家与我们家,也会出现矛盾。”
许老太爷年轻时脾气也躁,此时气急骂道:“哼,这些前朝余孽真不是东西,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从不敢光明正大,只敢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扶羡却与陆翎对视一眼,声音沉沉道:“我只怕,被前朝余孽盯上的,可不止我们两家。”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作者君真的已经尽力了…………
第六十四章
许老爷子暗里探查前朝余孽多年, 还真查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不过他也是最近才查到的,应该是前朝余孽受陆翎派人追杀的压迫, 才正好露了破绽。
许老爷子缓缓道:“前朝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当年历经过两朝的老人也早就不在了, 陛下可知时隔多年, 他们为何还能卷土重来?”
陆翎深色凝重,道:“愿闻其详。”
“因为离王。”
“离王?他不是早已经……”死在那个庄子上了?
“是, 天下人都以为他疯了,死了,其实没有,他那样雄韬伟略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就去世了呢。”
说起这个, 许老爷子也是一阵恍惚,起初属下汇报此事时, 他还不相信,毕竟那时那么多人都认为他疯了死了,他又怎么可能从当时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呢?
事实证明,没有不可能的事。
“离王制造了自己先疯后死的假象, 实则一直在暗中聚集前朝余孽企图复国, 甚至为了令他的支持者彻底信任他、臣服于他,他还创立了一个天宗教,教主……”
听到这,扶羡惊讶道:“天宗教?!”
陆翎看向他:“怎么, 你知道?”
惊讶过后, 扶羡拱手道:“是,先前臣怀疑周家那个妾室与绑架内子的幕后之人有关, 将她关了起来,奈何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来,但有一个,她在偷偷自刎前曾说,她们天宗教的人,绝不会背叛他们的信仰。”
许老爷子接着点头道:“没错,天宗教由离王创立,不知离王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药,他虽去世多年,但天宗教的教徒却仍视复国为毕生信仰,声称绝不背叛。”
“离王是个有能耐的人。”
陆翎嘴里虽是在夸人家,眼里却泛着冷光,任哪个帝王脚底下有一群随时企图造反的人在,都不会愉快的。
“我派暗桩在前朝余孽那里去,假扮他们的同伙,暗里查探多年,这些年来,我们寻到的最大的秘密便是这个。”
许老爷子年纪大了,话说的多就容易虚弱,他又使劲咳两声,制止了要给他叫大夫的扶羡,继续讲述最关键的一步分。
“而且,据暗桩来报,每个天宗教的教徒后背左肩上都有一个类似于花的印记,那个图案是他们的代表,印上了,一生都不会掉。”
从保定回来,扶羡立即带着陆翎的手令去各个在朝中有一定力量的家族查探,他先命人去看了没自杀成功、只剩一口气的刘柔儿的后背一眼,确定那个图案,随即立刻命人照着那个寻找,凡有此图案者,皆关入天牢,一时间京中各家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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