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羡说着这样的话, 眼神却很平静,但琼兮觉得他是很愤怒的,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长姐受了这样的委屈,他却被能立刻讨回来,反而要等,他又怎么会好受?鬼使神差的,琼兮默默将手覆在了扶羡的手上,“其实长姐过得也挺自在的,你不必自责。”
与他因常年习武的粗糙不同,女子的手掌柔弱无骨,又小只又白嫩,柔柔覆上去,触感出其的好,扶羡想也没想,立即反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他仍旧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是有些紧张的,说来惭愧,活了两辈子,他还未曾握过除亲人以外的女子的手。
他怕自己这举动遭来嫌弃,但又舍不得松手,想起琼兮是个心软的女子,不由道:“如果爹爹在,长姐定不需要如此委屈。”
琼兮被他这动作惊了一惊,但因他的表情太过理所当然,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扶羡从未如此唐突过,但这也应该是他正难过着的缘故,是以她并未甩开手,甚至抬起另一只手安抚又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你不要难过,镇北公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回来的。”
多可怜的娃,身上背负着这样多的责任,想起扶姒的话来,琼兮更加心软,他生了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却不能时常笑笑,多可惜啊。
“真的,你相信我。”琼兮见扶羡愈发难过的表情,不由想逗他笑笑,于是摆出一副道士的模样,一只胳膊抚着不存在的胡须,高深莫测的道,“老夫算命多年,从未见过如公子这般印堂发光的贵人,我观贵人身后有喜气,你远去的亲人很快就要回来了!”
扶羡终于露出丝丝笑意,察觉到琼兮的意图,不由心中微暖,缓缓道:“……印堂发光?”
琼兮又不是专业算命的,当然不会专业术语了,听扶羡这略带笑意的语调就有些脸红,拍了他手背一巴掌,含糊道:“唔,就是印堂发黑的反义词嘛!”
扶羡感受手心空落,不由失落,但他面上却笑的更厉害了,又将在马车里放着以备不时之需的钱袋子拿出来,放她怀里道:“半仙这样厉害,合该多收些银子!”
琼兮一面翻钱袋子一面道:“说什么呢!本半仙是给有缘人看相的,不收钱!庸俗,太庸俗!等等——”
琼兮疑惑的将钱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怎么是个簪子?”
而且是个——丑的不忍直视的簪子,大红牡丹,这色调,这厚重感,生平仅见啊。
“咳咳。”扶羡没想到自己专门为琼兮挑的、打算找个好时机送出去的簪子,就这样被发现了,但如今琼兮还未全然接受他,这显然不是个好时机,但是他仍镇定着道:“哦,这是之前买糕点赠的,忘了带回去,你若是喜欢吃就送给你——”
“什么?!”琼兮徒然拔高了声音,扶羡心里一紧,果然自己借口太拙劣要被发现了吗,也是,哪有买糕点送簪子的,但听琼兮道——
“我开了糕点铺子,你竟然还去别家买糕点?!”
扶羡:“……”
扶羡镇定道:“我瞧着那糕点新颖,想你也许喜欢就买了,你看。”幸好方才他随手买了盒糕点,就指了指盒子,又顿了下,道:“我瞧着这个簪子挺好看的,你要不要——”
“不、不用了!”琼兮立刻道,“不用送我了,唔,我是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你喜欢,就留着自己用吧。”开玩笑,这么个丑到清新脱俗的簪子,她若收了,不戴不好,戴了更不好,到时也是两难。
“可这是个女子的簪子啊。”扶羡说完才意识到什么,抿唇片刻,道,“你不喜欢。”是陈述句。
“还、还好吧?”瞧着扶羡这神情,她原本要脱口而出的“丑”字就立即咽了回去,奇怪,他为何看起来不太开心?
扶羡仍不太愉快的模样,道:“那你为何不要。”
这问题太超纲了,她总觉得说了真话会被打死,于是机智的道:“我……我只是觉得这簪子太好看了我配不上而已,你既喜欢,还是自己留着吧。”
琼兮特别想转移掉这个话题,于是说完立即拿起扶羡指的食盒,将糕点拿出来,先胡乱塞了一口——
沃靠!巧克力味儿的?
“啊!唔唔——”琼兮吃的太急,猛然尝到这熟悉的味道,十分不幸的,咬了舌头。
“怎么了?!”
“唔,窝咬到涩头了,呜呜,好彤啊!”琼兮泪眼汪汪的,还不忘问,“你泽糕点似债哪里买的?”(你这个糕点是哪里买的)
“随手买的,都咬了舌头,还不忘糕点,就这么爱吃?”情急之下,扶羡直接掰开了琼兮的小嘴,去探她的舌头,“哪里咬的?你这是用了多大力气,都流血了!”
他先给琼兮倒了杯温茶:“你先漱漱口,这马车上也没有药……”
又冲外头嚷道:“在前边医馆停下!”
“不庸不庸,不庸去,窝一会儿奏好了。”琼兮泪眼汪汪的,却立马阻止了扶羡,不过咬个舌头,待一会儿自己就好了,哪用的到找大夫?况且,好丢人啊……
扶羡难得的态度强硬:“不行,你舌头都流血了,还不瞧大夫,万一感染了如何是好?”
“没似没似,一会儿奏好了。”琼兮一把拉住要下马车的扶羡,“而且你不似会医素吗?你给窝探探也行啊。”
扶羡终于坐回来,又吩咐小厮去抓副消炎的的药:“好吧,那回家你一定要把药用了。”
琼兮盯了他片刻,忽然笑道:“你似不似担心窝?”
扶羡顿了下,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的道:“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琼兮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又问了一遍:“窝唆,泥似不似关心窝!”(我说,你是不是担心我)
“啊……”扶羡懒洋洋的靠在大迎枕上,嘴角勾出一个笑,和往常高冷的的形容大不相同,还拉长了音调说话,他往常很少如此,琼兮不由看呆了。
他是在嘲笑她的话吗?也是,哪有这样自恋的,琼兮兀自懊恼着不该冲动,这才多少时日……
扶羡忽然道:“是啊。”
琼兮:“……嗯?”
扶羡凑近琼兮,盯着她的眼睛道:“我的确很担心你,你是我媳妇儿,我不该担心吗?”
琼兮:“……”
琼兮呆住了,虽说他们二人一直是“夫妻”关系,她也的确是他的……媳妇,但是,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还这样说,莫不是……
琼兮也盯着她等我眼,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满目星光,亮闪闪的,全然不似新婚时那般冰冷。
他们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马车里很安静,安静到琼兮既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又能听到扶羡的。
倏然,琼兮动了,她先捏了捏裙角,而后装作十分淡定的模样“咦”了一声,话音里隐含笑意:“柿子,泥的耳朵为何啧样糊?”
扶羡:“……”
扶羡没话说了。
琼兮调戏了扶羡,觉得这世子包袱极重的家伙下一刻可能就要用行动告诉她花儿为何这样红了,立马跟了一句:“一定似热的,很热似吧?我也热,奇怪,为何啧样热……”
琼兮一面嘟囔一面掀开马车帘子:“崔一崔冷芬奏不热了……”(吹一吹冷风就不热了)
扶羡无奈将她的手摁住,又放下帘子:“小心,别着了风寒。”
而后顺势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一本正经的道:“你的手方才伸出去了,一定很冷,我给你暖暖。”
琼兮:“……”
琼兮没有甩开他的手,却又掀开帘子看向外边,低声问道:“……你啧似森么意诗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肯定不是一般朋友可以随便做的了吧?
“就是,兮兮,我可以这样喊你吗?”尽管耳朵尖已经通红,扶羡仍温柔的望着琼兮,见她点头才道,“你不用说话,听着就好。”
“兮兮,我反悔了,我不想只与你做表面夫妻了,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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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琼兮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他不是喜欢郡主吗?甚至还为了郡主刻意疏远她这个新婚妻子, 他在南疆舍命救出郡主……
“……泥唆、唆怎的?”(你说真的?)
尽管心里已有了丝丝预料,可当她真的听到扶羡说这句话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一时间竟呆住了, 不知说什么是好。
“你觉得像假话?”
扶羡面上一片淡定, 心里却紧张的要命——这辈子加上辈子, 他活了那么长,却都是自己一个人, 从未有人陪伴,他从前觉得很好,一个人很自在,甚至不理解三殿下那种时时刻刻都牵挂着一个人的心思,直到如今, 他遇到了琼兮。
他学会了牵肠挂肚,也享受那种疲惫一日, 有人等自己回家的美好,这个女子,照别人的眼光来看,除了这张脸, 总不是最好的, 可与他而言,她确实唯一一个令他心动的。尽管起初他对她多有偏见,对她冷言冷语,甚至生出过日后和离的念头, 可人心是会变的, 他不知从何时变起,他只知自己意识到时, 已经泥足深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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