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我就随便问问, 不用这样紧张。
哦, 心口突然发闷怎么回事,他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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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羡院儿里这株白梅开的极好,如今的时节已快立春了,昨夜却刮了一场大风, 那白梅花瓣簌簌落了一地, 但枝头,仍挂满了坚强的娇花, 她们挨过寒冬烈狂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瞧见春景。
书房里,南疆世子已离开,扶羡负手立于门前,瞧着外头那满树白梅,不知在思索什么。
“表妹夫,你是在等我吗?”谢五笑嘻嘻的进屋,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还不回家?”
扶羡面无表情的时候很能震慑住人,偏谢五全然无感,仍笑着摇摇头:“你说你这面瘫模样,兮兮到底看上你哪了?”
扶羡:“……”不巧,她还没看上我。
扶羡面无波澜的纠正他:“注意的你的称呼,她是我妻子。”
“切,小气。”谢五自己在屋内寻了个舒坦位置坐下,随手拿起块糕点吃,“不是我说,你这脾气太差了,兮兮也不是非你不可……”
扶羡:“放下。”
“你还是珍惜些……嗯?”谢五懵了下,放下什么?
“你手里的东西,那是兮兮特意为我做的零嘴。”扶羡面部仍是个瞧不出喜怒的模样,说话却专加重了“特意”二字,仿佛极得意似的,令谢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哼。”谢五不管他,仍吃了糕点,还赞了句“美味”,才道,“那是我表妹,我吃她做的东西也是名正言顺的,且我俩自幼相识,一起玩到大的,她给我做的次数可比你多。”
他从前当然没吃过琼兮做的糕点,只是随口一说刺。激。刺。激扶羡而已,其实他也很疑惑,兮兮不是最讨厌厨房了吗?怎么如今倒喜欢上下厨了?不止如此,他觉得自己出去一趟,兮兮改变了好多,莫非是嫁人的缘故?
扶羡不知谢五心中所想,只嗤道:“认识得久有何用,她还不是不喜欢你?”
谢五:“……”
谢五面皮抽了抽,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道:“这就不劳你烦心了,你该忧心的,是三殿下啊。”
说罢见扶羡不应,渐渐觉得无趣,起身行至扶羡身旁,似也在瞧门口那株开的正好的白梅,“我看你也不是对她全然不上心,那为何还要令她伤心?”
扶羡道:“我媳妇我会哄,不劳你费心。”
谢五:“……”知道是你媳妇,不用再强调了!
谢五抿了抿唇,道:“那个南疆的小郡主,你不知道自己与她是个什么传言吗?你今日让她住进你府里,明日京里便会传遍你镇北公世子曾英雄救美的故事!”
扶羡皱眉,传闻热闹时他不在京城,也不晓得京里是如何传的,但他留下南疆世子二人,一则为昔日情分,二则……为他爹的行踪。
扶羡也只能说:“我会处理,不会委屈她的。”
谢五也是拿这个面瘫没办法,气的瞪他一眼,哼道:“最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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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五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南疆郡主不过住进来一夜,次日便传开了,本来她不出门,什么都不知道,但因扶羡长姐扶姒近日太过反常,她与方夫人商量了,决定去探望她,便听来了这消息。
“怎么回事?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这个阿羡,你等我……等我得了空,便去教训他!”扶姒不说自己的困境,先安慰了琼兮。
“没关系,左右没有真发生什么,倒是你。”琼兮皱眉道,“周家是怎么回事,这是不让你出门了?”
扶姒嫁的周家,亦是百年书香世家,规矩很严。
说起这个,扶姒不再瞒着,她心已凉了半截,确实无需要个人倾吐,就愤然道:“哼,还自诩书香世家,从前咱们家势大时,我做什么都没有不依的,现下可好,看着我家形势不好了,连门都不让我出,欺人太甚!”
琼兮就劝道:“那姐姐为何不遣人送信给世子?镇北公府还有男人在,就不能让人欺负!”
扶姒沉默片刻才再开口,眼神漂向窗外,声音都有些嘶哑:“罢了,总归他们也不敢真拿我如何,阿羡如今也是分身乏术,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姐姐——”琼兮还欲再劝,却忽然听到有丫头禀报,丽夫人来了。
琼兮疑惑着抬头,便瞧见一婀娜多姿的女子款款走来,这女子看上去像江南水乡出的,柔弱极了,她过来,冲扶姒盈盈一拜,说出的话却并不如何客气:“妾身来晚了,昨夜老爷折腾的太厉害,妾身身上实在酸疼的厉害,只得贪睡了片刻,还求您不要怪罪。”
这种事扶姒经历的多了,刚开始也是气愤,直到现在已经乏了,反倒懒得再搭理她,但琼兮没历过这事体,这样嚣张的妾室,她也只从话本子里见到过。
她替扶姒不忿,嗤道:“这位——”看扶姒一眼,后者意会,“姓刘。”
“哦,刘姨娘,您好本事,这都日上三竿了,才叫多睡了片刻,那你往日几时请安啊?可别分不清谁是主子!”
那姨娘咬着下唇没说话,倒是她的丫头挺厉害,仰着头道:“老爷本来说叫姨娘今日不用来了的,可姨娘守规矩非要来,奴婢拦都拦不住,没成想,来了竟还要受一肚子气,若老爷知道了,定会心疼的!”
待这一段傻瓜式发言完毕,那姨娘才装作严厉的制止丫头:“闭嘴,说什么呢,太太愿意教训我,那是我的幸事!况且老爷心疼我,什么好东西都紧着我,我才更不能因此坏了规矩,徒为老爷增添烦恼。”
好一朵盛世白莲,一瞧便知是和柳娅一个路数的。
“奴婢只是替您不忿!”那丫头十分蛮横,一副替主子委屈死了的模样,甚至还将炮火打到琼兮身上,嘟囔道,“况且,这是周家事,这位夫人有什么资格斥责您?也不知是哪家的规矩……”
尽管她声音低,但这屋里又没大动作,她这话,琼兮听的真真的,不由气极反笑,知道的这是个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周家女儿呢!
“放肆!”只是不等琼兮说什么,扶姒先动了怒——她的心早已如这数九寒冬一般寒凉了,便不愿费心神与这些东西计较,可琼兮是她弟媳,来探望她,哪有被一个丫头冒犯的道理?
是以她冷下脸,直接将手里一盏茶掷到那二人脚下:“跪下,主子说话,焉有你插嘴的余地?!”
往日扶姒很少动怒,不愿为了这些不值当的东西气到自己,但越少动怒的人,发起怒来才越令人心惊,是以那丫头被吓得腿一哆嗦,立马跪了。
扶姒接着吩咐:“掌嘴!”
“太太!”到底是自己的丫头,刘姨娘不愿她受罚,更不愿她被扶姒罚,那不是打她的脸吗?于是立马开口制止,对上怒气冲冲的扶姒,她也有些心虚害怕,但还是强撑着道,“太太,这丫头有错……”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扶姒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她一面慢条斯理的用条雪白手帕细细擦着手,一面道,“主子说话,没有奴婢插嘴的份。”
刘姨娘一时被噎住,十分难堪,她此时侧身站着,余光刚好可以瞥见门外人影,于是立即委屈的流下两行清泪。
这哭也是讲究技巧的,有人嚎啕大哭,再胡乱抹两把眼泪,脂粉便会糊满脸,叫人即使怜悯,也不愿再多瞧一眼;有人只柔弱的哭,抹眼泪只是用手轻佛一把,便有再多的泪,也自任它流下去,这时那哭的人盈盈眼波再瞧过去,便叫人心里一紧,生出许多保护欲来,端的是我见尤怜。
毫无疑问,刘姨娘是最后一种。
可她远不至于为了一个丫头如此,琼兮再抬头,也瞧见正进屋的身影,心里一紧,欲提醒扶姒一声,却见后者直接丢了手中帕子,一把用细细擦过得手掌掴在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声音清脆,琼兮此时却顾不得来人了,立即后退一步,用帕子擦了擦脸,“啊,好脏!”
——那姨娘莫不是水做的?
第四十六章
“柔儿, 柔儿!”外头突然疾步冲过来一着华服的男子,这男子一瞧便知是生在富贵乡的,且瞧上去极有学识的模样, 只是他此时没了半分仪态, 怒目瞪着扶姒, 不知道的, 还以为这两人有什么血海深仇才呢。
他上来不问缘由,先叱责扶姒道:“你这毒妇, 柔儿这样柔弱的人,你怎么下的去手!”
又赶紧换了副温柔腔调安慰佳人:“柔儿,我来了,不要怕。”
刘姨娘仍落着泪,声音细软, 又带着四分委屈三分懂事三分坚强:“老爷,都是妾身得错, 妾身不该过来扰了太太清静,您别怪她。”又抬手拭下两行清泪,摸了摸发肿的左脸,“老爷千万别因此动怒, 妾身怎样都好, 您的身子最重要。”
“你就是太心善!”看上去极有学识且样貌英俊的周永观柔声哄着佳人,本是副极惹人心动的画面,可瞧在琼兮眼里,却十分替扶姒委屈。
堂堂镇北公府的嫡出姑娘, 嫁与周家也算是低嫁, 却落得睁眼看丈夫维护小妾的画面,委实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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