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康山的脸都绿了,不由得恼火道:“肯定是大妞那个死丫头在外边得罪了人,惹来的祸事。如今还要连累府里的名声,这事若是传出去,可怎么是好?咱家里人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花泰仁赶忙开口道:“爹,这事跟大妞有什么关系?”
花康山怒道:“除了她整天在外边闯祸,得罪人,还有谁能给家里惹来这样的祸事?”
花泰仁沉声道:“爹,不管今天这事是谁惹来的,这事现在没几个人知道,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老二和老四那边,还请你老保密。”
花康山愤怒地低吼道:“府里这么些人,你真以为我不告诉老二和老四,事情就传不出去了?你是信不过自己的兄弟,还是把别人都当成了瞎子、聋子和哑巴?”
花泰仁忍着气道:“爹,天色不早了,你老赶紧回去休息吧,此事还是等大妞回来再说。”
花康山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随后咆哮道:“大妞大妞,你就认识一个大妞,她已经出嫁了,她如今是秦王妃,是别人家的媳妇,她管不了娘家的事。”
“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找你亲爹,不找你兄弟,却要找一个出嫁的女儿来处置。老大,你是鬼迷了心窍了吗?你还嫌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吗?”
“今天这事,不许告诉大妞,我现在就去把老二和老四叫过来,这事怎么处置,必须得让你兄弟帮忙做决定。”
花康山说完,便闷头走了出去,去别的院子找花泰明和花泰信了。
花泰仁对自己这两个兄弟实在是太了解了,花泰明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至于花泰信,则是个没主意的,如今又纳了妾,什么事情都听小妾的,更没正经主意了。
他很清楚,若是让这两个人掺合家里这事,必定是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
但是花康山是他亲爹,他也实在是阻止不了他。
他如今,也只能指望宛云和宛琴这两个丫头动作能快一点,赶紧去给大女儿送信。
宛云和宛琴两个把黑衣男子拖进柴房之后,用麻绳把黑衣男子捆了起来。
随后,她们两个并没有大意地一起离开,而是留下一个看守这黑衣男子,另一个回去换自己的衣裳。
她们的身份是丫头,不好穿着赵氏的衣裳到处跑。
二人轮流着换了衣裳,最后商量了一下,宛云留下来看着他,宛琴去秦王府报信。
韩暮阳得知忠义侯府闹了贼,不敢怠慢,赶忙打发人连夜出城,骑快马前往书院,通知了秦王。
秦王听说岳父家里闹贼了,不敢怠慢,赶紧骑快马赶回京城,在天色刚亮的时候进了城,也没回家,径自去了忠义侯府。
当他赶到的时候,就见花康山、花泰仁、花泰明、花泰信等人全都在堂屋里坐着。
花康山和花泰仁坐在主位,花泰明和花泰信坐在下首的位子。
花康山手中拿着旱烟袋,盘着腿,佝偻着腰,就跟坐在自家炕头似的,吧嗒吧嗒地不停抽着旱烟。
也不知道他抽了几袋烟了,这屋子里都是呛人的烟味。
花泰明吊儿郎当地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好像家里这事跟他没关系似的。
花泰信则耷拉着脑袋,在那打瞌睡。
“王爷,你来了……”花泰仁看到他来了,赶忙起身迎接。
却见赵氏跌跌撞撞地从东屋里跑了出来,拉着秦王就哭。
“王爷,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有人要害我的女儿……”
秦王赶忙开口道:“岳母,你先别哭,坐下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搀扶着赵氏,让赵氏坐了下来。
“王爷……”赵氏正想把事情告诉秦王,就听花康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王爷!”花康山起身道。“对不住啊,家里的下人不懂事,一丁点小事情,居然把你给惊动了。其实也没什么事,你还是先回去吧,一点子小事情,我们能处置。”
第771章 有辱斯文
“爹!”花泰仁气恼地开口打断了他的声音。“这个家,我才是一家之主,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得听我的!”
“放肆!”花康山恼火地开口骂道。“你如今不过是得了个爵位,就不打算认我这个亲爹了吗?这事由不得你!”
秦王淡淡地开口道:“青阳,老太爷年纪大了,火气太旺对身子骨不好,打发人送老太爷回屋去休息,也免得他火气太大,再中了风。”
“是!”谢青阳答应一声,便带了两个侍卫过来,一左一右地将花康山挟持住,径自拖了出去。
花康山气坏了,“你们干什么?你们难不成还想绑架我不成?老大,你就看着一个外人在咱们侯府如此放肆?”
花泰明也忍不住开口道:“王爷,你过分了啊,你好歹也得称呼我爹一声祖父,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爹呢?”
秦王也不吭声,只是冷眼瞪着他。
谢青阳走到花泰明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二老爷,您也请吧。”
“真是有辱斯文!”花泰明怕挨打,一甩袖子,便走了出去。
正在打瞌睡的花泰信被花康山的咆哮声吵醒之后,也跟在花泰明身后离开了。
等把他们全都打发了,秦王才开口问道:“岳父,岳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花泰仁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谢青阳,不大想当着谢青阳的面说这些。
谢青阳忙道:“王爷,侯爷,小人去院子外边守着,不让人进来打扰你们。”
秦王点点头。
谢青阳便将几个侍卫全都带了出去,而且是退到了院子外边,将院门守住。
花泰仁这才开口问道:“王爷,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了?大妞呢?”
秦王神情凝重地开口道:“她在筹备书院,书院里实在是太忙了,她走不开,所以打发小婿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和我说也行。不管你们二老受了什么委屈,我都能帮你们讨回这个公道。”
花泰仁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同他说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在暗地之中如此算计我的女儿,要毁我女儿的清白。”
秦王眯了眯眼睛,露出一抹狠戾的杀意,“岳父,那贼人如今人在何处?”
“柴房!”花泰仁赶忙答道。
“还请岳父带我过去瞧瞧,岳母,既然事情没有发生,几位妹妹的名声就不会受损,您也不必太过忧心,免得哭伤了身子,回头等花笺回来,该心疼了。”
秦王安慰了二人几句,便让花泰仁带着他去了柴房。
在柴房里,他见到了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贼人。
宛云和宛琴也在这里,一起盯着那贼人,免得他出幺蛾子跑了。
见到秦王和花泰仁一起来了,二人赶紧给秦王和花泰仁施礼,“老爷,秦王殿下!”
秦王瞥了那贼人一眼,淡淡地开口问道:“就是他?”
“是!”二人低头应了一声。
秦王走到那贼人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孙家成……”那贼人让宛云将满口的牙全都给拔了,这会子不止是牙床子疼得要死,而且说话还漏风。
秦王漫不经心地又问道:“哪里人士?”
“松山省高明县人士。”
“是什么人雇的你?”
“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
秦王露出个嘲讽的笑意,“你既是被人下了毒,如今事儿没办完,想来解药还没收到吧?跟对方约在什么地方拿解药?”
那贼人认命地开口道:“西城外五里庄,同辉客栈,天字一号房。”
“时间?”
“没有约定时间,他只说,我办完事情,就让我去同辉客栈,他会来找我。他让我将同辉客栈天字一号房包了下来,我包了两个月。”
“可有信物?”
“没有信物,那人认得我。”
“那你必定是已经见过他了吧?他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身高几何?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那贼人被宛云和宛琴折腾得不轻,这会子简直都恨不得死了算了,于是乖乖地开口道:“这人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上有防尘纱,我看不见他的脸孔,不知道他的容貌,不过他的身高比我略高一寸。”
“至于他身上有什么特征,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他手中拿了一把剑,剑很普通,就是那种铁匠铺子里卖五两银子一把的宝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也是身不由己。”
秦王眸光一闪,“那你是怎么混进内城的?又是何时进入的内城?”
那贼人开口道:“他给了我一块禁军的腰牌,我混入内城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
“你已经混入内城一个月了?”秦王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那这一个月里,你住在哪里?”
“我就住在忠义侯府隔壁那间废弃的宅子里,那人在那间宅子里给我准备了粮食和蔬菜。”
秦王呵地一笑,看着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寒意,“你若是敢骗本王,本王会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让你亲眼看着本王将它们烤熟以后,用来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