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说我吗?
赵姑姑被天瑜这个叫法弄得一愣,按说她如今快五十了,在宫里也该尊称一声嬷嬷了,因她一直未嫁,便只教人称呼她姑姑,不许人叫她嬷嬷,是以总觉得自己还挺年轻。
启朝的规矩,宫女一般十四五岁入宫侍奉,满二十五岁之后,便可以自行决定是留在宫中侍奉,还是回家嫁人,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赵姑姑年轻时候有几分颜色,入宫之初也存了些攀龙附凤的心思,可叹她那点颜色在乡里还不错,进了宫就没眼看了。赵姑姑拎不清,以为自己只是运气不好,便一心不想出宫盼着有天能被好运气眷顾。
这么一年年地拖到了如今,好运气没等来,大姨妈却走了。
赵姑姑听了这一声“老太婆”气急败坏道:“不是奴婢要拦着两位公主,只是这些话要是传出去……”
“打住!”天瑜奇道:“今儿屋里除了我的奴才,就是四姐姐的奴才,谁会传出去?”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侍女们:“你们会吗?”
秋兰连忙带着天瑜的侍女们跪下道:“奴婢们绝对不敢,奴婢们进宫第一天教习姑姑们便说过要慎言,除了主子交待的事情,其他的奴婢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天瑜又指了指玉润公主的侍女,似笑非笑道:“那这么说你们会传出去喽?”
玉润的侍女们连忙跟着跪下摇头:“奴婢们也绝不敢将主子的话往外传半个字。”
天瑜冷眼看着赵姑姑,现在这屋里除了她和玉润坐着,这是唯一一个没跪下的人。
赵姑姑在天瑜刀锋般的凝视下冒了冷汗,想到对方是正得宠的公主,她不情不愿地跪下了:“奴婢自然也不会外传。”
天瑜看她憋屈的样子心里暗爽,面上却淡淡一笑:“起来吧,看到你这么懂事本宫很欣慰啊,希望你们,尤其是赵姑姑一定要记住自己做奴婢的本分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你里外不是人。
一群婢女唯唯诺诺地起身了。
玉润见天瑜这一番发作已经呆了,她结结巴巴道:“五妹妹你莫要生气,赵姑姑她她……”
天瑜挥手一笑:“我不生气,我毕竟是金枝玉叶,这样的东西根本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赵姑姑气得老脸涨红,她在宫里年头久了,多少年混上来的资历,就是不得宠的嫔妃见到她也得客客气气,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排揎过。
其实来给四公主做管事姑姑是她自己主动要来的,为的就是四公主母妃不得宠,自己性子又懦弱好拿捏。
赵姑姑想出宫过几年好日子,也确实如她所愿,如今四公主府内外大小事务都要听她的,连驸马都得看着她脸色,公主也拿她没有办法。
这一连两三年都平风无浪的过来了,谁知道今天遇见个下贱胚子,不过是个卖猪肉的小贩子罢了,老娘在宫里见过的好东西,比你吃过的米粒儿都多。
她越想越气,恨得牙齿发痒。
“刚才咱们说哪儿了,来接着聊。”天瑜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微笑着对玉润道:“四姐姐,我看着董驸马瞧你的眼神,对你分明有情意呢,你看他眼睛没有,满满都是爱意呀。”
玉润脸红了,羞涩道:“我没好意思看。”
天瑜惊讶不已:“啊?!你自己的丈夫,你不好意思看,我的天呐,你们不会还没圆房吧!”
柏拉图式样的恋爱么?这么纯的吗?
玉润的脸彻底红透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也,也有过一两次。”
天瑜当场石化:“有过一两次?”
玉润微微点头:“嗯。”
天瑜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严重了:“我记得你们结婚好几年了,有过几次,这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她想到玉润在原剧情里的悲惨结局,老公被人睡了不说,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因为她名下有子,她死后,府邸和陪嫁皇家都没有收回,都归那便宜儿子了。
四驸马虽然名义上没有再娶吧,但是有女人给他生了儿子,事实上等于一家三口,彻底没玉润什么事儿了。
天瑜想到这里急了:“四姐姐,有病就得看大夫啊,可不能讳疾忌医啊。”这可是要了你命的大事情。
玉润看到天瑜真心实意地担忧她,心里突然酸涩,她小声道:“我和驸马身体都挺好的,就是……”
她看了边上的赵姑姑一眼,欲言又止,满腔的委屈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还不太长,小天使如果着急的话,不如去专栏看一下,那里有两篇完结文,我自己很喜欢病娇和白月光那篇的男主石昊,所以文写完了感觉就像分手了一样,打下这句话的时候老脸一红。
千金那个文绝对是我的黑历史了,太羞耻了,第一篇文写得无比稚嫩,我自己知道很差劲,可是v文不能锁,小天使如果路过的话,砖头轻点拍。
第27章 喜当妈
天瑜问:“只是什么?”
玉润极快地看了赵姑姑一眼, 嗫嚅着没说话。
天瑜看到玉润的脸色,电光火石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成婚三年有过一两次,第一次估计还是新婚之夜,驸马喝得七荤八素,约等于没有。
照着今日的情景看, 连驸马想多跟她说句话, 吃顿饭都难,那么啪啪的事更是想都不要想了,估计每次玉润鼓起勇气想留驸马过夜, 便被这死老太婆各种阻拦。
天瑜想起之前看过的野史提到过, 公主若是想同驸马见面得先过管事嬷嬷这一关,大部分时候公主稍微表现出一点苗头, 管事嬷嬷们便以各种理由阻拦,甚至耻笑她们不知廉耻, 没有几个公主敢为了同房之事据理力争,只好贿赂管事嬷嬷。
即使夫妻顺利过夜,公主们也羞于启齿, 生怕被传出去, 只好对管事嬷嬷们一再迁就。且不提这些嬷嬷们胃口越来越大,要的贿赂银子越来越多,就是真有钱公主们也不好意思总是要求同驸马睡觉。
更有甚者,据说一些公主在死后还被发现是完璧之身。
在这些终身未嫁的老处女眼里,人类正常的生理欲望是邪恶的, 她们用这种观点给公主们洗脑,用时髦一点的话说就是精神控制。
女子毕竟是要颜面的,总不能反复提这件事吧,毕竟像原身女配那样豁得出去的还是少数。
天瑜恍然大悟,怪不得玉润公主死得如此凄凉,她明显很喜欢驸马,饱受相思之苦,兼之那方面生活极度不和谐。
她心心念念爱着的老公和别的女人生了儿子,她本身又不是个开朗豁达的人,在这种精神折磨中能熬过去才奇怪了呢。
天瑜冷笑一声接过玉润没说完的话:“只是有人从中作梗,四姐姐都没有机会同驸马男欢女爱是吧。”
此言一出,不仅玉润,连带着一屋子侍女们都羞红了脸。
赵姑姑没想到天瑜能脸不红心不跳地从口中说出“男欢女爱”四个字,这位卖猪肉出身的公主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缠鄙陋,她死命地瞪着玉润:“殿下,你乃是龙子凤孙,是不可以将这种男女间的丑事挂在嘴上说出来的!”
天瑜认同地点点头:“赵姑姑,你说得极其有理,这种事情不能光靠嘴上说说,得身体力行去做。”
玉润忽然想笑,生生忍住了。
但是其他婢女们就没有她那么好的修养了,不少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家暗暗嗟叹五公主出自民间,果然豪迈,不过比起她连着要了三个月合欢酒和鹿三宝之事来,大家又觉得今天她表现的很正常,很符合五公主一贯作风。
赵姑姑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她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如此厚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下口不择言道:“公主们乃是皇室淑女,要为天下女子做表率,如今五公主口出狂言,实在淫邪!”
“你给我闭嘴!”
天瑜义正言辞反驳她:“听听你这说得都是什么狗屁话。公主自然要为天下女子做表率,本宫今天就要跟你说说何为表率!如果不跟自己丈夫同房就是表率的话,那天下不就乱套了。夫妻不同房,孩子从哪里来,难道是土里种出来的,到时候天下没人了,我父皇的徭役、劳役、兵役你一个人去服吗?”
赵姑姑愣了:“我,我一个女子,怎可去服兵役。”
天瑜:“你什么你!你也知道你服不了兵役,那你还跟我扯什么表率。我告诉你,表率就是,我们皇家的男儿各个能文能武。我们皇家的公主各个能生会养,全都是人中翘楚!”
赵姑姑结巴了,她还想反驳:“但是,公主毕竟是公主,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她她她不可……”
天瑜怒斥:“她什么她!她结婚几年没生孩子,现在天下人都在传说我们皇家的女儿不会生孩子。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我非禀告太后娘娘,告诉她就是你这刁奴,害得她抱不上外孙子,害的得我们皇家被人说三道四。我倒想问问你到底居心何在?”
赵姑姑也不是吃素的,她反唇相讥道:“五公主不要血口喷人,夫妻二人怀不上孩子与他人何干,五公主竟拿此事来责怪奴婢,这是滑天下之大稽,莫非奴婢竟是驸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