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晗面带忧色:“你既晓得自己身子弱,更该多加爱惜自己才是。”
孟蓉蓉眼中瞬间汪了泪水,她对他道:“你如今还会挂念我的身子好不好么?”
顾清晗见到孟蓉蓉的泪眼一怔,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往后退了半步。
把天瑜气得呦,心里暗骂:顾清晗你怎么肥四!你怎么不给脱衣服给她披着呢,你怎么不给她个温暖的拥抱呢,急死我了啊啊啊啊,老子真是恨不得变身按头怪!
她实在气得狠了,心里想着,嘴里也不自觉地嘟囔了出来:“气死我了!”
秀竹姑姑一直瞪着眼看着外面这两人,见驸马和别的女子你一句我一句郎情妾意,简直生了一肚皮的闷气,此时听到天瑜这一句,立刻憋不住火气了,她二话不说猛地推开大门,拉着天瑜就出去了。
孟蓉蓉正泫然欲泣,完全不防备天瑜会突然出现,一惊之下脱口而出:“你们不是去王府里拿东西了吗!”
说完之后她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福身,藉着低头掩藏泪眼,温顺道:“臣女见过公主殿下,恭送公主殿下回府。”
孟蓉蓉心中一团乱麻,不知道刚才的事情,天瑜看到了多少。
顾清晗见这二人拉扯着从门后出来,两手空空,立刻明白了一切,天瑜根本没有丢什么东西,她做了个陷阱,她从头到尾一直躲在门后偷看。
真是料不到,堂堂一国公主之尊,居然做出这等令人齿冷的鸡鸣狗盗之事。
罢了,也怪自己痴心妄想,这种出身的公主,我竟然奢望她有朝一日行事高贵典雅,真是自欺欺人。
顾清晗傲然昂首看向天瑜,眸中寒意逼人。
可惜天瑜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天瑜被秀竹姑姑拽了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孟蓉蓉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她心疼地靠过,觉得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我家女主身娇体软,人见人爱,要是把女主冻坏了,那男一男二男三男四可都是要心疼的。
“蓉姑娘免礼,你赶紧上马车回家吧,外面太冷了。”
天瑜扯了一下顾清晗的袖子,顾清晗愤怒地甩开了。
天瑜莫名其妙地看了顾清晗一眼,忍着气道:“她家那马车太高了,她这么娇滴滴地,肯定上不去,你去扶她一下。”
孟蓉蓉看着顾清晗甩开了天瑜心头一喜,他心里终归是有我的。
可听了天瑜这句话脸色又一沉,若说马车太高,除了宫里诸位主子们的车驾,谁能高过皇子公主的。还有娇滴滴这个词,若是男儿说,那定然是倾慕于我,但是女儿家说出来,却总归有些别扭。
孟蓉蓉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天瑜是在讽刺自己,她一定是因为嫉妒表哥心里只有我一个,便是她得到了表哥的人,也永远得不到他的心。
孟蓉蓉想到此处心里热浪翻滚,她面红耳赤地抬头看了顾清晗一眼,咬了咬唇,又对天瑜福身道:“不必了,臣女先走了。”
说完踩着车夫搬来的凳子上了马车,只留给天瑜一个倔强的背影。
天瑜望着孟蓉蓉的雪中离去的马车,觉得女主无一处不美好,就连她家拉车的马都比别人家的眉清目秀。
这种快乐的心情当然忍不住要分享,天瑜对顾清晗道:“啧啧,瞧瞧,蓉姑娘看起来多么清纯干净啊,简直红梅傲雪。”
顾清晗阴着脸道:“臣当然问心无愧,孟家小姐亦是品行端正之人。”
“啊?”天瑜呆了呆,话没接上头啊,怎么聊劈叉了呢,她稀里糊涂道:“什么问心无愧?”
顾清晗冷冷看着她:“公主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问!”
他一想到她竟然干出躲在门后偷看的事情,就压抑不住怒意,这真是无理取闹,有辱斯文,我顾家如此端方名门,怎么会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做主母。
顾清晗的心情烦躁至极。
怎么这家伙跟心上人见了面之后脾气还上来了呢?有毛病吧这是!天瑜奇怪地看了顾清晗一眼,懒得理他,自顾自爬上了马车。
雪地路滑,马车摇摇晃晃地,走得并不快,天瑜坐在车里回味着刚才的现场直播,她一会儿睁开眼睛看顾清晗几眼,一会儿又一个人捂着嘴偷笑。
外面很冷,车里却被炭火盆子烤得热烘烘的,冷热交替让天瑜的脸蛋红彤彤的,连两只小耳朵都红扑扑的。
看到天瑜红着脸冲着自己傻兮兮的笑模样,顾清晗皱了眉头,他忍着气,不咸不淡道:“臣真不明白,本朝那么多青年才俊,臣到底是哪里入了公主的眼。”
天瑜被顾清晗这个问题弄得张口结舌,但这个问题还真是把她难住了,天地良心啊,她也想知道啊,到底作者大大为什么那么想不开,非要给男主安排一个前妻,这是多么毒的一个点啊,劝退多少小天使啊。
莫非,作者是担心自己写得太好,万一红了之后影响三次元生活,就不能愉快地去吃麻辣烫了,毕竟有句话这么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遇上这样个笨得像猪的大大是我的孽缘,穿进这本蠢得要哭的书里算我倒霉。
天瑜翻了个白眼,无奈望天,幽幽道:“我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大约因为我是女主亲妈粉,所以才穿进书里来替作者填坑,负责给女主一个美好结局,至于你,你顶多只能算个赠品。
爱屋及乌?这下轮到顾清晗意外了,他沉默着看天瑜那满脸上泛着红晕、眼中闪着花痴的样子,思忖了一番后,忽然彻底想明白了她为何这副模样盯着自己看。
今日便是天瑜公主出了小月子的日子,照着她成婚前三个月那如狼似虎的德行,只怕她今夜有得纠缠。
他脑海里忽然回忆起她曾说过的那句话:“我决定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
顾清晗讽刺地笑了,什么放过自己放过我,都是假话空话罢了,公主已然饥渴了半个月,只怕今夜要生吃了我。
可叹我顾家满门忠烈,忠于皇家,却换得一个如此荒唐之妻。
两人回到府中已经将近半夜了,洗漱完毕准备上床。
顾清晗看着摆在桌子中间那瓶合欢酒壶,再看向那张雕花大床的时候,便想到了今晚将要发生的那些事情,他越来越烦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一部韩剧,女二简直极品绿茶,把我气得要死,恨不得冲进剧里胖揍她一顿,忽然就明白了小天使的心情。
第16章 君臣有别,这是驸马的本分。
天瑜今天心情很好,完全没有意识到顾清晗的情绪变化,她像一只小喜鹊一样,高高兴兴地解开头发,对着镜子梳理了几下,爬上床的时候嘴里还哼着歌儿。
天瑜坐进被窝,伸手把自己那床锦被拥过来,一抬头却发现顾清晗站在房间中间发愣,眉头深锁,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瑜奇道:“哎,你在那干嘛呢,大半夜的发什么呆,快上来啊!”她说完一抬下巴,示意他上床之间把灯吹了。
天瑜这似笑非笑的模样,瞬间激怒了顾清晗,他大步上前重重坐在床边,带着气甩了外袍,又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中衣撕裂扯下来,露出劲瘦结实的胸膛,怒道:“公主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想闹便早些闹吧!时辰不早,闹完了明日臣还需上朝,臣是要脸面的!”
天瑜吃惊地看着顾清晗撕光了上身的衣裳,她老脸一红,本想质问他为什么脱衣服,但是顾清晗这番话却让她一头雾水:“我闹?我闹什么?”
两人距离很近,天瑜的目光无可避免地落在顾清晗结实的胸肌上,发现上面隐约有一些暗红色的印子,有新有旧,甚至有些刚刚掉痂。
天瑜睁大了眼睛看这些伤痕,用手指点了点:“你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顾清晗没有说话,只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丝讥讽的气音。
天瑜刚想再说些什么,额头突然抽痛了一下,心跳也好似停了一拍,一瞬间许多记忆涌出来,她脑中闪过无数的图像和声音,从大婚那日起到现在的分分秒秒,她全都想起来了。
说“想”起来可能并不合适,因为人在想起某些事物的时候,大多数都是从某些记忆深刻的点开始的,然后慢慢记起事件的全貌。
但是现在,天瑜感觉自己的大脑更像是在解压文件,所有细枝末节的事情,都从记忆的闸门里奔涌而出,在极短的时间里向她展示了一遍。
这信息量太大,而且没给她任何消化的缓冲时间,就好像有种什么超自然的力量直接掰开她的天灵盖,然后一股脑儿把这些场景粗暴地揉成团怼了进来。
她看见顾清晗带着漠然的神情将手中的合欢酒一饮而尽。
她看见自己红着眼睛跪坐在顾清晗身上,身体疯狂地跃动着,脸上却涕泪横流,凄厉地嚎哭。
她看见自己掐着顾清晗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叫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你对不起我,都是你对不起我!
她看见自己长长的指甲划在顾清晗光滑的胸肌和后背,恨不得把指甲嵌进他的血肉里,刮出一道又一道带血的伤痕,脸上挂着似哭似笑的诡异神情,一遍一遍在他耳边重复着:我是君,你是臣,现在你是我的,你们全家都得听我的,你娘也得听我的,谁也不能再欺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