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浅浅心花怒放,又接着说道:“那公子可还记得我第一次与你见面时说的话?”
哥舒烨点头却将目光转向上首的李锦瑟朗声道:“尚未婚配。”
李锦瑟见他狭长的眼眸此刻弯成了月牙状,笑起来里里面满是风情,但是瞧着自己的时候眼里跟带了钩子似的,有些慌张的端起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严浅浅见他回了自己的话,正要开口,只见他身旁的梁怀璟已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怒气,起身大步走到了严浅浅面前,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
严浅浅大抵是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结结巴巴道:“梁,梁表叔,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梁怀璟心想,怎么之前不见你叫梁表叔,美色当前,竟将他瞥的一干二净,李锦瑟这个样,现如今她又这样样,哼,京都的女子果然是见色起义之徒。
他不说话径直到她身后突然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阴恻恻一笑,“乖,梁表叔现在带你去买糖吃!”
严浅浅惊的大叫,“梁怀璟你疯了是不是!”
梁怀璟充耳不闻,大步向门口走去。
他个子生的极高,严浅浅生怕他将自己丢在地上,双臂挂在他脖颈看向他身后的李锦瑟记得大喊:“公主救我!”
李锦瑟赶紧起身正要追过来,梁怀璟突然停下来转过身看她,“两万两银票与话本子你自己选。”
李锦瑟现在那去拦他也不好,不拦他也不好,想了想,以梁怀璟得人品是绝对不会霸王硬上钩,估计就是见不得她在哥舒烨面前谄媚之态,冲严浅浅笑了笑, “浅浅,为了太原的百姓,你就牺牲小我,你放心,明年的今日,我一定会给你娃娃准备压岁钱。”
严浅浅气得大喊,“李锦瑟,我就知道你俩打小就穿一条裤子,李锦瑟,你见利忘义,我要跟你绝交……”
李锦瑟捂着脸露出一只眼看着梁怀璟已抱着走走出了屋子,没一会儿便没了声音,
她看了看正支撑着脸庞直勾勾看着她的始作俑者,你瞧瞧这个天真无辜的样子,他不勾引严浅浅,严浅浅却因他而被带了出去。
真是个妖精!
他若是有意勾引自己,那沈庭继,一想到沈庭继,她赶紧收回了目光,起身正准备走。
“桑琪,你先出去。”哥舒烨瞥了一眼立在一旁低着头的人。
桑琪面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很快退了出去。
李锦瑟见状正要跟着出去,只见眼前嗖的一声飞过一个东西,方才面前摆着的案上已经嵌入了一只木簪。
那是她在哥舒烨头上见过的物件。
她用手拔了拔,只见那木簪纹丝未动。
她抬头看了一眼发丝已经散落在肩上仍旧托腮看着她的哥舒烨,慢慢坐了回去笑了笑:“表弟有话好好说,你大病初愈,动刀动枪的不太好。”
她见他没有说话,强装镇定道:“怎么,哥舒王子不接着装下去了?”
哥舒烨笑眯眯的看着她也不生气,“姐姐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李锦瑟:“……”
废话,你做的那么做的明显,我若是看不出来岂不是瞎啦?
哥舒烨也不甚在意,向她走近了些坐到她对面仍歪着脑袋一脸受伤的看着她,“可姐姐看出来了,并没有问我,姐姐,一点儿不关心我,我很难过。”
李锦瑟心里忐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瞧着眉眼处越发风流俊美的男子,若是从前伤了脑子的哥舒烨空有一张面皮,那么恢复了清醒的他犹如罂粟花一样看上去邪恶而又魅惑。
这是个与沈庭继完全相反的人,沈庭继看似冰冷,实则心里是暖的,是热的,而眼前的人看似带着笑,可她总觉得他恐怕连心肝都是黑的,不然有谁这么威胁自己的救命恩人兼表姐的!
都怪她手贱,捡了一条毒蛇回来,可眼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既然清醒了,我且问你,那日是不是东魏人杀你,你堂堂东魏王储,怎么落得这般田地?”
哥舒烨冲她眨了眨眼,“姐姐,求我,我便告诉你。”
李锦瑟:“……”
求,我求你个大头鬼,连累了我们,害得沈庭继受了伤,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哥舒烨见她不说话,俯身过去,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姐姐,你那日在公主府说,你从未喜欢我,我很是伤心呢,怎么办?我记得姐姐对我的好,可也记得姐姐这些伤人的话,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小心眼的很。”
作者: 我做到了,六千!
哥舒黑莲:姐姐伤了我的心,可曾想过要如何弥补?
李锦瑟:……我这里有点钱你先拿去花,不够我在想办法,总之,你千万不要出现在驸马面前!
第66章
是夜,沈府。
今夜夜色凉如水, 月朗星稀, 李锦瑟沐浴完倚在门口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时不时朝着院外看去。
她今日一整天都没见过沈庭继, 也不知他现下何处,在做什么。
一旁的桑琪见状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给她披上, 又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汤婆子才安心。
李锦瑟抬头看桑琪,她分明今日一直不开心, 却还能这样对自己, 不免有些心酸。
她今日白天在衙门被哥舒烨吓得落荒而逃, 直到现在想起他说得那句“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小心眼儿得很”仍是觉得心悸。
可她仔细想了想, 她好歹是一国长公主,难不成他这个人还能为了一已私情动用国力不成, 如此一想, 心里便又安定些, 不过, 唯一有些不大好的是桑琪。
桑琪自从衙门回来便有些魂不守舍,她几次想要跟她聊一聊, 可她有意回避,最主要的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难不成她要劝桑琪离哥舒烨远一些吗?这好像有些不大合适。
桑琪见夜已深,忍不住劝道:“驸马兴许还在忙, 公主回房等吧。”
只见公主面色微红,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屋里有些闷,没有在等他。”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公主瞧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她想要冲公主笑一笑,可最终没有笑出来。
不过公主听了她的劝进了屋,关门前又朝院子看了一眼微乎其微的叹了一口气。
她想,有一个可以等的人真好,她真为公主感到开心。
……
李锦瑟第二天醒来见着一旁空落落的床铺有些发呆。
沈庭继昨晚一整晚都没有回来过,他到底去哪儿了。
她用完早饭说有些闷想出去走走,桑琪看了屋檐下的冰凌笑了笑,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二人路过花园里时碰见了阿德,她心里一喜,朝他走了过去。
“阿德,怎么只有你一人在这?”她朝阿德身后看了看,忍不住问道:“驸马人呢?”
阿德有些垂头丧气,道:“自来了沈府,驸马便时常留我一人在府里,只带着那个沈林儿的,公主,驸马是不是嫌弃奴才了?”
李锦瑟心下有些失望,心想,连我都没见过人呢,被抛弃的也不只你一个,不过她又不好说的那么直接,只好说道:“怎么会,你做的很好,驸马回家有好些事儿要做,自然是从前的人用着更好些,等咱们回去自然有用得着你的地方,阿德你前途一片光明,好好干。”
阿德大抵是听了她的话心情好些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退了下去。
一直到下午她也没见着沈庭继回来,今晚宴会的时间定在戌时,有些事情她还想跟他商量一下,可左等又等也不见人回来,不免觉得有些焦躁起来。
谁知沈庭继没有等到,下午反而等来了月娘带着丫鬟来了。
月娘来时,她刚好午休刚醒坐在院子里的回廊下看风景。她看着桑琪仍是无精打采,正想宽慰她两句,还未开口,便见着她进了院子
她还是那副羞怯怯的样子,上前先是向她行了一礼,然后低头站在那。
李锦瑟与桑琪对视一眼,接过她手中的茶抿了一口,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她眼神有些闪躲,似有些紧张。
“驸马不是说让你来这儿了吗,怎么你又来了?”桑琪本能的不喜欢她,忍不住先开了口。
那月娘一听,抬头看了李锦瑟一眼,然后眼眶便微微红了,“月娘是瞧着二爷出了府才私自来的,还请公主不要责怪。”
李锦瑟见她这样愣了一下,这人什么毛病怎么一说话就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对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就连桑琪也不忍不住上前看着月娘,“你来公主面前哭哭啼啼,不知道的还当咱们公主欺负你。”
月娘一听,赶紧帕子擦了擦眼泪道:“是月娘失礼了,月娘自小跟在二爷身边伺候,如今见公主与二爷夫妇二人琴瑟和鸣,月娘打心底替二爷开心。”
李锦瑟听了她的话心想原来沈庭继出去了,继而又想到这人倒是摸的清楚,这看着沈庭继不在跑到她面前哭哭啼啼是想要做什么。
“你趁着驸马不在找到这儿来,你可是有话跟本宫说?”
月娘闻言突然跪了下来伏在地上,颤声道:“月娘想要跟驸马公主回京都跟在身边伺候,还望公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