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仙子下凡了。
楚歌走到车辕上,站定,看着徐明哲。
徐明哲以为楚歌屈服了,神色间有一抹得意,骑着马靠过去。
他微微抬头,矜贵自得。
“县主,请茶楼一叙。”
楚歌轻启薄唇,声音又高又稳,有种泰山压顶之感。
“喝喝喝,你八辈子没喝过茶?你家住沙漠,天生缺水吗?满脑子都是喝茶喝茶喝茶,你上辈子是茶叶?喝杯茶才几个钱你非要请请请,我下次给婆婆上坟要不要请你睡棺材啊?”
徐明哲脸一僵。
众人的心哗啦啦碎了一地。
明明是倾国倾城的佳人,这嘴,怎么这么毒啊。
其实楚歌以前虽然气急了会骂人,但大多数时候,他并不怎么爱说话。
可是陆乔禁止他跟人斗狠,也不许他“逗”家里的下人,楚歌剩下的唯一发泄怒气的途径,就是拿嘴咒人了。
通常,他只在心里骂,暗暗倾泻一下不快。
尽管如此,楚歌骂人的功力仍然以极快的速度增长,并且随着阅历的增长,花样翻新,自成一派。
徐明哲一系列的过分行径,着实惹急了憋屈的楚歌。
在心里骂已经不过瘾了。
当然,楚歌敢当面骂徐明哲,并非是冲动。
一来他是县主,徐明哲不敢真得对他怎么样。二来安国公府拉拢陆乔的意思很明显,徐明哲这时候来勾搭他,肯定是背着家里,骂了就骂了,安国公府不会帮徐明哲出头,说不定还要教训徐明哲这个傻缺。
果然,楚歌喷了徐明哲一顿后,徐明哲涨红了脸,却愣是没敢抬出安国公的名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鸽子:乔乔紧致我变态,于是我衍生出了嘴毒的属性。
第56章 也要
徐明哲被楚歌一通毒舌弄得下不来台,又羞又气,满脸通红。
经过这一遭,他看向楚歌的眼神中再没有惊艳和爱慕,只有浓浓的厌恶。
楚歌才不管徐明哲厌恶不厌恶,警告徐明哲再敢纠缠,他就跟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告状。
“你、你、你”徐明哲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楚歌挑眉,“你结巴了?我跟你娘说一说,给你找个大夫治。”
徐明哲想想自己的名声,想想安国公府的声誉,终于从色迷心窍中醒了过来,咬着牙道:“不敢劳烦县主。”然后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楚歌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地回到车厢里,继续享受冰鉴的凉爽,把玩着折扇,等待陆乔。
午时末,陆乔交了兵法的卷子,出了考场。
同她一起出考场的还有很多人,大多是考完了生试的,少部分是考完部试的。有的人垂头丧气,哀叹连连,有的人笑容满面,颇为得意。有的出了考场孤零零走了,有的被家里人簇拥问东问西,有的由下人伺候着往自家马车去。
来顺和木棋打完架,就在考场边守着,看见陆乔出来,两人争相围着她,把人往马车那儿领。
“郎君,咱家车子停在那边树底下,少奶奶叫人备了熘鸡脯、蝴蝶虾卷、八宝兔丁、金玉笋、煨茄鳖、白扒鱼唇、清蒸鲜贝、慧仁米粥跟各色鲜果饮子。”来顺嘴皮子溜,跟报菜名似的。
木棋不甘示弱,不知从哪摸了把蒲扇给陆乔扇风,吹捧道:“郎君今儿定然考得极好,我们进去送兵器的时候,听见好些个人夸郎君力气大,第一场没人比您成绩好。您的骑射也是最出众的,送红封的考官说您是天降将星呢。”
陆乔被两人逗笑了。
她不担心负重、骑射和兵器三科,确实满场无对手,她最担心的是兵法。
倒不是说题目她不会答,实际上,经过钟朗的应试训练,今儿的几道题目陆乔全答上来了。唯一一道钟朗没押对的,是道实战题,假设了匈奴犯边边关主将该如何应对。
陆乔把能想起来的三十六计写了几个上去,即便这题她不得分,前面几科成绩也足够了。
走到一半,陆乔看见了高志,他和他娘正要上驴车。
陆乔走过去,和高志见礼。
“高大哥。”
“陆二郎,”高志笑着道:“我就晓得你肯定没走。”
“你如何知晓?”陆乔奇道。
“你的生试肯定过了,等下午的部试,对不对?”
“高大哥聪明。”
陆乔正跟高志说着话,抬头看见楚星泽出来,忙向他招手。
楚星泽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神色轻松,看起来考的不错。
高志认得楚星泽,奉承了一番。
楚星泽自打正正经经学了武,倒不像以前那般狂妄,也客气了几句。
“高大哥,今儿的部试难不难?严不严?”楚星泽问。
高志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考试中的情形,和陆乔、楚星泽讲了。
“......兵法考的考官里有户部侍郎严育大人,最是耿直严厉,在他面前千万谨慎。”
陆乔和楚星泽谢过高志提点。
两人都饿了,约了晚上去平康坊找地儿好好聊,随后各自上了自家马车。
生试的成绩要未时三刻才会慢慢公布,陆乔用了饭,跟楚歌在车厢里休憩。
楚歌跟她说了徐明哲的事,陆乔夸他骂得好。
“他若还敢找你,你跟我说,我有法子叫他彻底不敢。”
“什么法子?”楚歌好奇地问。
陆乔但笑不语,楚歌没追问。
只要乔乔说有法子,就一定有法子。
用了冰鉴的车厢虽然凉爽,但是陆乔活动了一上午,这会儿还是热得慌。
楚歌心疼地给陆乔打扇子,还用沾了冰水的帕子给她擦手。
“冰块凉,别冻着你。”
陆乔捉住楚歌的手,不让他沾冰水。拿掉帕子,她疑惑地抓着楚歌的手捏来捏去。
“你的手怎么比冰块还凉?”
“我体寒,比常人体温更低些。”
楚歌摊开手掌,柔嫩的掌心贴着陆乔布满茧子的手。
有些粗糙,却意外地叫他感觉踏实。
“那你别沾冰水了,直接用手摸摸我就行。”
陆乔说完才发现,她的话听起来不对劲。正要改口,楚歌已经殷勤地凑了上来。
冷玉似的手,一只贴在陆乔的脸颊上,一只贴在陆乔的颈侧,柔柔地按摩着。
楚歌双眼亮晶晶,看起来很欢喜。鬼使神差的,陆乔把改口的话咽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楚歌只是擦擦汗、按按肩,并没有进一步行为。陆乔累了一早上,靠着厚厚的车厢壁,闭目养神。
“乔乔?”
“嗯?”
“你能不能趴在竹席上,我给你擦擦背。”
陆乔睁开眼,看向楚歌。楚歌手里拎着白色的帕子,特别纯良地拍了拍地上的竹席。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楚歌以为陆乔不愿意的时候,陆乔懒懒地道:“行。”然后当真趴在竹席上。
楚歌刚要扔了帕子,换自己的双手上,就听陆乔说:“你的手又不吸汗。”
目的被看穿,楚歌颓丧地低头,老老实实拿凉帕子给陆乔擦汗。
陆乔主意到楚歌用的力气比寻常大,何止擦汗,简直要搓澡。她知道,楚歌有小脾气了。
她翻了个身,仰躺,看着楚歌。
“前面也要擦。”
楚歌呼吸一窒,呆愣愣看着陆乔。
陆乔松开衣带,平胸无所畏惧。
楚歌见她不是说笑,脸上迅速染上红绯。
神色如常的陆乔:“......”该脸红的难道不是她吗?
算了,自从养了小鸽子,羞耻心已经跟节操一起喂了狗。
“擦、擦好了。”来自手抖几乎拿不出帕子的楚歌。
“手。”
“什、什么?”来自扔了帕子不可置信的楚歌。
“酸,给我按一按。”
“好、好。”
“轻一点揉,嘶,你别掐我。”来自吃痛的陆乔。
“对、对不起。”来自没经验和太激动的楚歌。
“就这样,呼,挺好的。”
“乔乔”楚歌眼尾发红,双手在陆乔上身游走,哑着声音跟要哭似的。
“嗯?”
“你真好。”
“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