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喜临门 (绣球糖果)

　　“你太实诚了。”赵雪苦笑着看着张师傅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老婆婆事量不要和别人说。”
　　“你说过吗？”张师傅想了会儿，道：“你说过话太多了，我记不清。”
　　赵雪努力回想了下，她似乎是没让张师傅一定要对老婆婆事保密。如果再三强调老婆婆低调，反而会引起张师傅疑虑，当时她好像是这么想。
　　现她悔死了，张师傅总比窦烨宇好应付。她和窦烨宇打过交道，这人爱打破沙锅问到底，要是知道有老婆婆这神秘人物，他肯定要抓着死问。
　　她现要想是，怎么让老婆婆人物形象完善真实些。到时候她只要向窦烨宇交代清楚这个婆婆存，满足了他好奇心，就不会有其他问题了吧。
　　赵雪一边帮张师傅做着早点，一边构想老婆婆生平事迹。等把早点做好之后，她就坐那儿等着，昨晚那道百鸟朝凤窦烨宇用过之后。应该会找她去谈话。
　　赵雪没有想错，早饭用完之后把盘子端回来丫环请她去见窦烨宇，说他有事要和赵雪说。
　　窦烨宇正偏厅喝茶，看到赵雪来了，他哈哈一笑，让赵雪坐下和他谈话。
　　“宁老太爷不啊。”赵雪道：“我记得当时是他让我做这菜看能否合老爷子心意，现他没过来，看来这道菜一上桌，窦老太爷就很满意啊。”
　　“这菜不错，没有前一道有趣。但形状巧妙。”窦烨宇把手中杯子轻轻地放一边含笑看着赵雪道：“就是那朝凤鸟做太随便，你要不说是小鸟，我还以为就是鸽蛋配笋肉。搭配着好看呢。”
　　“老太爷能认出那是朝凤鸟就行了。”赵雪笑道：“这菜名取得不比你那富贵鸡差吧，也不至于让有些人胡思乱想，觉得过于粗俗上不了席面。”
　　“听说窦老太爷常年守关外，是有名妙计囊。这道菜还有个吉祥寓意，老太爷能看出来吗？”
　　闲暇时赵雪曾和苗婶子她们聊天。对窦烨宇事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窦烨宇是有名世家子弟，他也上战场，不过他不用真刀真枪去和人打战，而是坐帐篷里谋划出策。
　　现是盛世，可这世界也不像赵雪想那样和乐升平。边关依旧有战争，不是外邦军队前来侵犯。而是君王不满国土局限，想要开疆辟土，一统山河。
　　窦烨宇和宁选他们之间应该是有很深厚友情。他常年守边关，难得放一回长假还惦记看望，也只有挚友亲朋了。
　　“百鸟朝凤。”窦烨宇重复念了遍这道菜名字，眼睛微眯想了会儿，终于想清这道菜深意了。
　　“你这小媳妇。实刁钻。”窦烨宇端起手边茶杯，道：“就是我想说这菜不好都不行。你这是逼着我认输啊。”
　　赵雪笑盈盈看着窦烨宇，道：“哪里哪里，输赢不重要，这个菜不就讨个如意兆头吗？”
　　百鸟朝凤，那只居碗中央“凤”可看作大靖朝，旁边那些屈居臣服凤凰之下小鸟可看做大靖朝周边小国。百邦来贺，仰望天朝，这应该能大大满足上位者虚荣心吧。
　　“这菜要是某些人看到了，那肯定高兴。”窦烨宇微微一笑，摸着大拇指上那枚扳指，道：“本来这个是要奖赏你，现看来，这赏还是轻了。”
　　赵雪眼睛亮亮看着窦烨宇，之前宁选就做了担保，无论赵雪做出来这道菜怎么样，原先赢那枚扳指窦烨宇要给她，所以，她才会毫无压力做了这道菜送上来。不过看现这情景，窦烨宇要换贵重东西赏给她？
　　要是这样就太好了，她准备去做生意，本钱越大买卖越好做。
　　“这样吧，你跟我回京城，我府里厨房做事，如何？”说完，窦烨宇换了个舒服些姿势靠那儿，等着赵雪回复。
　　赵雪被窦烨宇这话震住了，他怎么就想到把自己带回京城了？难道这段时间她表现太突出，让窦老太爷起了爱才心思，要把她挖到自家厨房一显才能？
　　这个想法冒出来一会儿，又被赵雪否决了。她心中疑惑，于是问道：“窦老太爷厨房里缺厨子，要带我去补空？”
　　“窦府厨房从不缺人。”窦烨宇笑道：“你不是说宁家庄厨房做事是宁选给你好赏赐吗，我那窦府再怎么也比他宁府强，这不是大好奖赏？”
　　听到窦烨宇这话，赵雪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上次宁选书房，窦烨宇暗讽宁选小气，厨房里帮忙做事人都没有赏钱奖励。
　　当时宁选是帮赵雪说话，她当然不会不识趣到附和窦烨宇了。于是她一脸真诚说道，能宁家庄厨房做事，这就是宁老太爷给她好奖励。说完，她还用星星眼看了宁选一会儿来表示自己感激。
　　没想到窦烨宇把这话记心上了，窦烨宇提出这个“重赏”，对她来说还真不咋地。
　　且不说宁家庄这儿她不能轻易离开，就是跟去了京城，那儿人生地不熟，她又能落到什么好处。窦烨宇这是临时起意要把她带回去，要是她窦府厨房惹了什么事，那时候又有谁能来帮助她？
　　而且大户人家是非很多，京城里大户人家是非就多了。窦烨宇常年又不京城，就算他承诺罩住自己，等真遇到事她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人。
　　再说，她真想去京城，何必跟着窦烨宇去他家厨房帮忙做事，她自己攒够了钱也可以带宁燕一起过去啊。
　　想到这儿，赵雪彻底否定了和窦烨宇一起去京城提议，她义正言辞拒绝道：“窦老太爷好意我不能接受，我宁家庄厨房干很好，不能因为您富贵就跟着您一道离开。”
　　“宁家庄有什么好？”窦烨宇皱眉想了会儿，随即释然道：“我知道了，你舍不得那个厨子。”
　　“要不，我把他一道带走。”窦烨宇自言自语道：“就怕老宁舍不得，不肯放人啊。”
　　赵雪听得好笑，这窦烨宇还挺执着，一心就想把她带回京城，连家属都替她考虑好要一道打包带回了。
　　“窦老太爷，我真不想离开这儿。”赵雪道：“我亲人朋友都这儿，哪能说走就走。人都是有根，离开故土就像那没根浮萍，漂泊无依这样生活不是我想要。”
　　“你真不肯跟我回去？我那儿就是一个小丫环都比你们这儿有些人家小姐吃穿好。”
　　赵雪只是摇头，当她没常识啊，那些丫环虽吃穿好，但过得日子比一般人家姑娘艰难费心多。而且她们没人身自由，婚配都凭主子高兴，生死未必都不一定能看那些主子眼里。
　　窦烨宇看向赵雪，只见她目光很是坚定，没有动摇意思。其实他早就料想到，赵雪不会轻易随他回去。要是她答应跟他走，有些事可以徐徐图之，不过她不答应也没事，这并不妨碍他接下来要问话。
　　“你不肯跟我走，那就算了。”窦烨宇道：“只是有些事，我还想请你给我解惑。”
　　“窦老太爷请说。”赵雪道：“要是我知道，我肯定不会隐瞒。”
　　“我想知道，你这一手厨艺是从哪儿学会。”
　　窦烨宇这话刚说出来，赵雪就想好了应对话。只是她话还没说出口，就听窦烨宇道：“你做百鸟朝凤前打听了我事，我也向人问清了你情况，你师父说，他之前，你遇到一个老婆婆，是她教会你做这些菜点。”
　　“可我昨天派人打探过了，南溪村及其附近村子都没有出现过你说那个老婆婆。”窦烨宇见赵雪一脸惊讶表情，心想赵雪和张师傅交代那些话果然不是真，他也没拆穿，继续说道：“还有你之前做那道煨笋子，这儿孩子都不知道你那种做法。”
　　“可能现孩子有了其他吃法。”赵雪量稳定住自己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慌乱，“那煨笋子，还是我们小时候吃着玩。”
　　“可我找人查过了，和你玩好嫁近几个媳妇，都没用过这种做笋子法子。”窦烨宇道：“还有你家人，他们从没见过你这么煨笋子吃。”
　　赵雪找不到话反驳，窦烨宇真找人去查了，她随口说这些事，他一一找人去调查。她现能清楚感受到那些谎话上被人戳穿识破漏洞。

　　☆、第九十三章 扯谎与圆谎

　　窦烨宇上下打量着赵雪，赵雪也观察着他。她没想到，那些随口说话窦烨宇会找人去查证，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想知道，教你做点心那个老婆婆之前住哪儿？”窦烨宇站起身走到赵雪身边，道：“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存，只是你瞎编出来？”
　　赵雪睁大眼看着窦烨宇，只见他看着自己目光有些迷离，他似乎透过自己想要找到些什么。窦烨宇身形本就高大，他现站那儿给了赵雪一种压迫感，再加上他那严肃认真表情，赵雪原先想编出来那些关于老婆婆那些事根本都说不出口。
　　那个会做点心老婆婆住哪儿？她本想说住南溪村附近，南溪村时常会有外姓人来居住。有些人长久就那儿住下扎根了，但有些只是那儿落脚，来几户人家住着，没几年又搬走了。
　　她当时敢和张师傅扯那神秘婆婆，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他总不会那么较真跑到村里每一户人家挨着问吧。
　　可窦烨宇不同，他真有那种疯狂劲，就像傍林鲜事，她只是随口一提，窦烨宇竟真找人去问了。要是她随口诌一个老婆婆住处，他不会还派人去那儿查证，看看那房子里是不是住过那样一个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