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爹看向赵雪眼里是不舍,却还是道:“早些去家,再晚就找不着路了。”
“嗯。”赵雪道:“有空再来看你。”
赵老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看到赵雪那笑容浅淡脸有些话却又说不出来。
“饭要好好吃。”赵老爹看起来越显苍老,赵雪这才意识到古人生命衰退比她想象要。透支体力生命身体虚弱时找到一个爆发点就会淋漓致体现出来,有时候看到赵老爹她甚至会害怕,害怕他……
“就算再不想吃,也要吃。”赵雪垂眸道:“病好了,身子饿垮了不行。”
从老房出来后,赵雪走回到大厅要和刘氏告辞。
“让你大哥送你回去。”刘氏说完就朝范氏看去:“让老大出来送妹子回去。”
范氏应声,作势就要回房去找赵良。赵雪此时制止住范氏道:“嫂子,大哥也累一天了,回去就不麻烦他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这怎么行?”刘氏义一本正经说道:“你一个妇人家,大晚上走回去,又隔了那么多路。让你大哥送你回去,不然路上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我自己回去可以。”赵雪依旧笑着拒绝,心里却觉得好笑,每次过来刘氏都要来上这么一出。只是今天吕茂才,这戏得演足充分些。
宁家村和南溪村一个来回要一个多时辰,这时候赵良送她回去,再想到家至少要到晚上十点半左右样子。
赵良白天还要做农活,他自己也有自己生活。要是自己这个出嫁妹妹回来一次就麻烦他送一次,以后他看到自己来厌恶都要把头扭到一边去了吧。
赵雪是个识趣人,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她态度坚决婉拒了赵良送她回去提议,刘氏见她态度摆这么正,对她十分满意,也就顺着赵雪话让她自己回家。
☆、第七十一章 这是事实
赵雪正欲走,就听吕茂才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这么晚就住下来。”刘氏挽留道:“这漆乌抹黑,再到县城去都不知道啥时候了。”
吕茂才摆了摆手,道:“我还有朋友客栈等着,说好今晚会回去。”
刘氏见吕茂才没有留宿意思,朝范氏努力努嘴,道:“拿盏灯笼给小茂才打着,从这儿回县城那么多路,太黑了看不清路。”
范氏点头回屋就去拿,按理说吕茂才这时提出要走,她就该稍留一下,不说两人同路,好歹一起出门。
可赵雪实没心思应付吕茂才,让他一打灯笼和她一没灯笼一起走,这不是逼着她心里不平衡吗?
赵雪迈着步子刚想走,就听吕茂才朗声道:“小姨别急着走,大嫂都去拿灯笼了,这么黑也看不清。都是一道子路,我送你回去就是。”
赵雪有些诧异看着吕茂才,他竟还打着这个主意。这姐夫倒是好心,还惦记着带她一路回去。只是,她不太想和他一路走。
“你自己回去都晚了,还送她?”刘氏不大高兴看了赵雪一眼,然后放柔语气对吕茂才道:“小雪一个人回去是不大好,让老大送她回去,你自己回去就行了。”
说完,刘氏又对拎着灯笼出来范氏道:“让老大出来,这小雪……”
“娘,我一个人回去就行。”赵雪截断刘氏话,道:“让大哥休息,我从小这儿长大,自己又不是找不着回去路。来来回回都要麻烦大哥,下次我就不来了。”
刘氏见赵雪真不想赵良送,刚想和吕茂才解释,就听他道:“县城和宁家村离得不远,我把小姨送到就直接回去,费不了多少工夫。而且来之前,安安也有话要我带给小姨。”
说完,吕茂才接过灯笼看向赵雪,道:“一道走吧。”
刘氏想吕茂才专挑赵雪离开这时走,也许真有什么话要嘱咐她,于是松口答应道:“那你就送小雪回去吧,把她送到你就回去。”
赵雪见吕茂才商量好好,丝毫没有自己商量余地。怎么都觉得自己很乐意被吕茂才送吗?赵雪不禁觉得好笑,她还不太愿意呢,大半夜和一个陌生男人走一起,被村里人看到指不定会说成什么样?
不过这是她姐夫,她娘心尖上人,要是现自己再拒绝,三个人又要就这点小事讨论好久,而且后一定还是吕茂才送她走,她就不费这个口舌和他们辩了。
“那麻烦姐夫了。”赵雪看向吕茂才道:“现就走吧,时候不早了。”
赵家待大厅里只有刘氏和范氏,她们俩起身走到门口要送赵雪他们出去,赵雪走到门口转头看向刘氏道:“娘,你们回去吧,我们识路,放心。”
吕茂才也让刘氏她们进屋,刘氏恋恋不舍看了吕茂才一眼,这才回屋。等到刘氏和范氏进屋了,赵雪莞尔一笑,走到门前爬满藤萝墙壁下大石头边,蹲下去摸了会儿,吕茂才将灯笼伸过去一看,只见赵雪手中拿着就是一只小灯笼。
“灯笼借一下。”赵雪不管吕茂才反应,从他手里接过灯笼就石头堆边摸索着,没一会儿灯笼回到吕茂才手上,再看赵雪,只见她拿着一个火折子点亮了小灯笼里蜡烛。
赵雪挑着灯笼对吕茂才道:“可以走了。”
“这怎么还有灯笼?”吕茂才这话说出来就觉得自己犯傻了,不用说也能知道这灯笼是赵雪放这儿。
“我从小赵家长大,哪能放东西我清楚很。”赵雪轻轻摇了摇手中竹竿,小灯笼也晃了晃,赵雪看着里面蜡烛,唇角绽出一丝笑意。
今晚月亮并不够亮,这样月夜下吕茂才借着灯笼里微弱光也不能细致看清赵雪脸上表情。只知道她此刻是笑,只觉得那笑有些落寞,也有些嘲讽。
吕茂才想什么,赵雪完全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来赵家自带灯笼她觉得是个很明智选择,晚上打个小灯笼照路还是必要。
这灯笼她是不会拿到刘氏她们面前,虽然人家小气,但也不能把人家刻薄小气本质拿到台面上来说啊,这种打人脸事她不爱做。
“安安常提到你。”还是吕茂才提起了话头,他道:“怀着孩子她还想着你,怕你记恨她。”
“哦。”赵雪淡淡哦了一声,继续把灯笼伸到前面看路。
“你姐姐常想着你。”吕茂才不满说道:“你就这反应,你们是亲姐妹。”
“还请带话给安安姐,让她家好好养胎,赵家一家人也都惦记着她。”赵雪嘴角微勾,道:“当然也包括我,我们都希望她好好,给吕家生个大胖小子,生活顺心如意。”
“安安怎么有你这样妹子?”吕茂才觉得赵雪不可理喻,这话是说漂亮,却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亏得他来之前,赵安还仔细给赵雪挑着礼物,还说了好多话让他带给赵雪。
对着赵雪这样人,赵安那些姐妹情深话他根本说不出口,觉得对她说什么都是浪费。再想起赵安出嫁前赵雪对她做事,吕茂才心里那股火就燃起来了。
“我就是她亲妹妹。”赵雪道:“一个娘生,这是事实,姐夫不想承认也不行。”
吕茂才握着灯笼手紧了紧,再看赵雪,只见她面色如常朝前走着,嘴唇微微抿起,认真看着前方路,丝毫没注意自己反应。
“今年你姐姐会回来。”吕茂才不和赵雪计较,把重要话赶紧说出来,道:“到时候,你不要和她为难。”
赵雪没接话,吕茂才看着她,却见她那儿喃喃自语着,过了会儿才道:“至少是半年后事,姐夫有什么事要吩咐,等她来再吩咐不迟。这么早说了,我全忘了就不好了。”
九月时就传了赵安怀孕消息回来了,算一算时候,等她做完月子能带孩子出门,至少还要半年。吕茂才果真怕了自己,赵安还没来就给自己打预防针了。
☆、第七十二章 替嫁的妹妹
“你只要记得不要再为难她就好。”吕茂才停下脚步看着赵雪道:“当时那一个巴掌,还有出嫁那些事,我都替她记着。”
“姐夫还记着这事,你不提我都忘了。”赵雪抬起手翻开手心眼前看着,道:“不过那一巴掌,她挨真不冤。”
吕茂才怒视着赵雪,赵雪想起当年她打赵安时,吕茂才也是这么看着她,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了。
“过去事都过去了,再提也没多大意思。”赵雪看向吕茂才眼睛,道:“不过姐夫非要提,那我就和你聊聊过去好了。”
“要不是姐夫出现,嫁给宁长乐应该是姐姐。”赵雪笑着看着吕茂才道:“现守寡,应该是她。”
“谁也不知道宁长乐会那么早过世,要是知道他……”吕茂才意识到随口谈论一个已经过世人不太好,尤其是那人妻子面前,赵雪可以肆无忌惮谈着宁长乐,他却不行。
“当时就不会把你嫁过去了。”吕茂才想起当时赵雪闹着要出嫁,非要赶赵安前面,口气不自觉带了些嘲讽:“要是你按规矩等你姐姐嫁了再嫁,也许就不是现这样了。”
赵安比赵雪晚出嫁,她和吕茂才定亲没多久,吕茂才家有长辈过世,按这里规矩,他要守一年孝。当时赵雪闹着要嫁人,不肯等赵安嫁了再嫁。后来赵安出嫁没多久,宁长乐上山捕蛇中了蛇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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