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欢望着他,然后对他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她挤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接着笑着笑着就哭了:“我爸、爸、得了白血病,要换骨髓,还要吃药,又要做手术,医生说了,让我家保守存着一百万。”
她又磕头:“您就真的当行行好,就当我是出来卖的,就给点钱给我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一生感激不尽。”
姜欢跪在毛毯上,坚定的眼神含泪。
她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浑身紧绷。
她在赌,赌一个做慈善的资本家的善心,究竟有多少。
顾望书在打量着她。
她提紧了神经,姜欢真是怕了顾望书了,要是他发现了,这番表演就算完了。
低着头,她听见一声轻叹:“你累吗?”
姜欢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担忧的抬眼看他,却见他金丝眼镜下一片赤诚。
心里不免松了口气,看来他没发现,细细体会,后背不知是冷汗还是水了。
“起来吧,钱我会转给你父亲的。”他淡淡的开口。“而且那个电话备注,是我改的。”
“谢谢……”
姜欢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又磕响头感谢他,磕完了才起来。
她惊魂未定的站起来,发现自己两条腿都是软的。
顾望书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一只腿,布洛克的皮鞋上露出一截黑色的袜子。
他手里别了只烟,向着浴室颔首:“擦擦,看你衣服湿的,赶紧去浴室洗洗,别冻得感冒了。”
他俯身抽了一张纸递给她,凉如冰块的手轻划过她的手。
姜欢打了一哆嗦,她觉得这手比她在冷水里待着还冷。
她低声道了谢,逃也似的去了浴室,热水把她的烦恼和浑噩,全部冲走了。
她告诉自己,要搭上这种优秀精英,低级的他看不上眼,就是要别出心裁的玩花样才能吸引人。
姜欢本是像靠着单纯的出卖肉/体要钱,但顾望书显然是不要捞女的。
要不就算了,就当忘了这个夜晚吧。
她爸和她从小没什么联系了,自然也是没有感情,上辈子好像是腊月,他就逝世了。
姜欢有时候会恨父母,不仅让她在叔叔婶婶家寄人篱下,如果她生在稍微好那么一点的家庭给她教半分礼义廉耻,她都不会干这种事情,但是出生卑微,想获得更好的东西,需要仅有的所有来补偿。
所以她自轻自贱,没有尊严。
她是从小在课堂上被叫起来的留守儿童。
姜欢会露出水汪汪的琥珀眼,盯着那些有家人们呵护的孩子们,所以她从小就清楚,如果上前甜甜的叫他们叔叔阿姨,她会有糖。
不上去,什么都没有。
姜欢大晚上的搬进了隔壁,如同前世。
凌晨的时候,江飞才又不停地打她电话,她一直没接,准备第二天用睡了做借口。
反正这个状态也不合适撩汉。
前世江飞才妈妈的刁难,亲朋好友的误解,爱人的不尊重……通通纷至沓来,席卷她每一处的灵魂。
姜欢只顾安静的睡着,机构、金钱、地位这些东西她都不想了。
她好累啊。
&
大早上爬起来的时候,姜欢仿佛灵魂被抽干了。
她明明是读了个大一,却像上了一个封闭高中一样,每天要上早自习。
她忍着起床气起来,准备起来偷偷避开室友化妆。
后来突然惊觉,自己居然是在外面的宾馆里。
于是她竟然提前两个小时起来,赶着去宿舍化妆。
姜欢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心机girl。
她为了符合贫穷但善良单纯的白莲花人设,把自己买来的高档化妆品倒到用的干干净净的低档壳子里,每天提前舍友起床一个半小时,就是为了完成心机素颜。
周六还去学跳舞,当然会找借口不能让别人知道啦,这般努力,只为当当众心里的素颜女神,顺便把同系的学生全比下去。
这番活动,是从她刚进高中开始的。
纵使是小城市,也有家境好的。
她这一去,真是乱花迷人眼,看多了,心中隐隐约约有了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的概念。
刚好高中是省级的,她长得漂亮,被几个小富二代追求,她既没拒绝和他们的交往,也没拒绝他们送的礼物。
美貌是需要金钱来维持的,刚好这笔钱让她变成了全身无不精致,明媚皓齿的大美人。她深知自己除了脸,别无优势,干脆就报了最为看脸的表演。
她想,以她的脸蛋优势,定能一炮而红,她是挣大钱的人。
姜欢自得。
但到了珠市这座充满科技和未来感的国际大都市,她更是个乡巴佬了,在大城市里见多识多,便彻底树立了这个嫁得好的念头。
那天,她如痴如醉的看着高楼上被光射的刺眼的玻璃窗,心里涌起一阵阵渴望。
她就像沙漠里久未沾水的旅人,强烈想着这里面有一栋房子属于她。
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太纸醉金迷了。
后来的姜欢才了解到,当一个大学生,被家庭辛辛苦苦培养出来渴望成才之后,她每个月通宵加班,挣得那一点钱,别说买车买房安个家了,连养活自己的本事都没有,修福报还修的人未老先衰远离爱情。
而有些人,只需要张张大腿,美貌易逝,但钱来得快,不过这种钱有多有少,多的可以开公司买豪宅,小的只是买少数修福报几年都买不起的奢侈品。
阶级的鸿沟就如同城市CBD最上层的玻璃物建筑,是金光闪闪,只能仰望的地方。
她们这种竞争优势只有脸的,唯有靠着婚姻上升阶层。
表演系的姑娘们个个美貌惊人,不可方物,是一个个践行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的执行者。
她见过,在这个圈子里,一个一无所有的美人,凭着脸和戏赢得了大洋彼岸身价上亿金融男的婚姻,她是胜利者。她见过,更多的姑娘们,露出一生中最美的脸,在寒风中,同类之间互相争夺残食,哪怕是丑陋到有点小权钱的矮胖男,只要他能给一部戏让她们火,她们做什么都愿意,她们是更多类的败者。
上一次,听从这些规则的姜欢成了江飞才的女朋友,这个结果何其荒唐!
这一次,姜欢发誓,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往上爬,不会再为情感的羁绊所困扰。
男人,只会是她向上的垫脚石和工具。
打开台灯,很好,她们都没有起床。
她快速的打开化妆箱,赶紧抽出要用的化妆品,敏捷的手指飞快的舞动着。
“啊——”上面的床铺不知谁,发出了一声由伸懒腰发出的叫。
姜欢心中一慌,手里的眉笔画出了应有的轨道。
她不想收拾了,只是用自己鬼斧神工的技法画了几笔。
“欢欢,你干嘛啊?”右边的室友杨绿碧扯开床帘,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哈欠。
姜欢顶着只化了一个眼睛的眼妆,扫了一眼被乱七八糟化妆品堆满的桌子,手里还握着一只眉笔,面不改色道:“收拾桌子呢。”
反正同一边,也不会这么较真,探着脖子来看她在干嘛。
果真,杨绿碧嗯了一声,又觉得太早了,继续躺下来摸索着睡了一会儿。
姜欢自己画完之后,就收起这些化妆品,继续面色如常的收拾着桌面。
等着室友的闹钟响起了,她才发出很大的响声,然后敲了敲胡娇的床:“小宝贝,起来了。”
胡娇闻声伸了个懒腰,发出了声舒服的呻/吟。
“欢欢,你怎么才回来?”她揉着眼睛问道,地摊上买的床帘透光性能很不好,刺的眼睛痛。
姜欢张了张嘴,刚想要回答,就听见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因为在什么男人床上才下来的啊,大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骚味。”
恭喜你,猜对了,不过她洗了澡呢。
“你可别这么说了,”杨绿碧也醒了,正忙着下床打圆场。“欢欢才进了学校多久啊,哪里会认识什么人?昨天肯定有事情,所以才没回来。”
姜欢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是啊,我能认识什么人?”
不好意思啊,该认识的都认识了,还比你多。
“我昨天都说了,欢欢在亲戚家住。”胡娇辩解道。“她在成县出来打工的亲戚来找她了,她昨天去亲戚家住。”
“是啊,谁家还没个亲戚了?”姜欢也随之附和。
他们是贫困生,不代表没有自尊,谁希望所有人都清楚她们家里连个煮饭的锅都是借的?
关月笑了,“肯定是外来打工的。”
胡娇听得不悦的皱眉,但是姜欢早已和她相处四年,早习惯了。
于是她及时伸手制止胡娇发怒。
“你们干嘛?吵死了!”上铺还有个床帘没开呢,是寝室里最懒的王莲。
杨绿碧又做和事佬,“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一点嘛。”又敲了敲床,“王莲,起了!只有二十分钟了。”
王莲这才不情不愿的扯开眼罩:“来了。”
关月双手环臂,不屑的上下打量姜欢一眼,见她穿的整整齐齐的,满足不了心里的猎奇感,不由得从鼻底放出一声哼,大力地拉开凳子,坐下来抽开化妆箱,拿起小m家的粉饼就往上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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