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就算那秦国公反应过来了也无济于事。
若这事儿按一惯的常理来处理还真讨不到半分好处,可用如此凌厉蛮横的手段却能出奇制胜。
三夫人对沈棠自是感激不尽,不过心里仍有些担忧:“若是国公府的人不去宁华寺该如何。”
沈棠放下茶杯:“所以,我才说这是赌一把。”
就赌那二公子心里确有沈泱。
沈泱咬了咬唇,她知道秦涟写道歉信与仁仪候世子澄清都是铺垫,这宁华寺才是最重要的一步,若她不走便前功尽弃,最多得世人几分同情,或许也能找个尚可的小官小吏,却绝对嫁不进国公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
但若走了这一步,或许就可换来陈国公府这桩婚事,也或许她真的就要剃度出家。
沈泱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我去。”
她不甘于平凡,哪怕只有一丝机会,就要搏一搏。
沈晏瘪着嘴:“为何要是宁华寺,又为何非得酉时?且出家就出家,为何非要剃度?”
沈棠瞧了她一眼,也难为她前世在陈国公府还活了两年:“因为宁华寺最近,上山的阶梯最长最显诚意,而定在酉时,自是因为得给那陈国公府的人爬上去的时间,剃度比带发修行更能表决心,这叫趁火上逼他们尽快做决定,若还留了余地让他们考虑,等这把火一灭可就晚了。”
沈晏又道:“那为何五妹妹非得连夜走?”
沈棠:“自也是为了诚意。”
“等天一亮再走,便显得故作姿态了。”
剩下的事也不需要沈棠再插手,折腾了一晚已是困倦至极,临走时还不忘在众人面前吩咐东衣:“记得明日一早便叫醒本公主搬府,只带父皇母后赏赐的东西即可,其余到了公主府再置办。”
沈棠这一举可是得了不少的好人缘,是以听沈棠这一说心里都不是滋味,沉不住气的就颇为埋怨的瞧了眼沈清池,要不是他将话说的那么重,人家能那么急着搬府么。
沈清池脸色铁青,哼了声便甩袖回了屋。
沈泱果真连夜套了马车上了宁华寺,沈梵自然陪着一道去了。
—
第二日,天才刚刚大亮,东衣便唤醒了沈棠,说是沈夫人来了。
沈棠本就没睡几个时辰,神情还有些茫然,等东衣替她净了完脸才醒了神。
她回沈府快两年,沈夫人来她院子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儿为何来这一遭沈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无非就是劝她多留些日子。
只不过这里头有几分真情几分敷衍就难说了。
沈棠在外头立了好半晌,等沈夫人面上现了不耐之意,才施施然踏进去。
沈棠浅浅施了晚辈的礼,那声母亲却是没有叫出来。
沈夫人心里头略有些不满和诧异,却也没多去计较,只看了眼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侍卫,皱了眉头:“这么急着搬?”
沈棠轻笑,语气不疾不徐:“既是父皇赐下来的府邸,本当早些搬过去。”
那声父皇惹得沈夫人心惊胆战,频频看向沈棠。
沈棠只做不觉,她既册封公主,唤一声父皇也没人能找出不妥,只是以前她有所顾忌从未如此唤过,今儿也就只想以此警醒沈夫人。
她不是软柿子,也不会任人拿捏。
沈夫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也好,早些搬过去也免得陛下多心。”
沈棠:“嗯。”
两人相对无言,东衣心头万分不解,公主以前恨不得能与夫人多说几句话,如今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对夫人如此敷衍。
沈夫人也没再坐下去,随意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沈棠出府时,府里的主子也都尽数到门口来送行,沈棠不带丝毫留恋的上了马车。
她带走的东西不多,只宫里近年来的赏赐,沈府的东西她不愿意用。
—
刚一踏进公主府,沈棠便红了眼眶,这里有太多回忆,她一生最快乐的最伤心的时刻都在此处度过,熟悉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她恍若又看见了曾经的一幕幕。
侍女的欢声笑语,从北街归来的阿莀,温柔和煦的李昭,院里那只从北街带回来的鸡公,还有那只雪白的猫儿,还有念儿。
几十年的场景一一在眼前浮现,沈棠闭上眼,眼泪自眼角无声的滑落。
寝殿里的摆件也都是在从前的位置,只是还有些许空置的地方,那些地儿后来才添置上的,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侍卫,沈棠勾了唇,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从前。
“东衣,去挑些下人。”从沈府出来除了东衣几人并未带其他下人,这二十个侍卫都有官阶在身,自不能用来处理院里这些杂事。
东衣带回来的人大多都是前世入了公主府的,只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想来是因为这一世提前搬府所致。
而沈泱那边尽如沈棠所料,天一亮秦涟的道歉信便传遍了长安城,仁仪候世子也将信物悄然送回了沈府,并放出话来当时只碰到了沈泱的披风,而此时又有更夫传言,说是昨夜看到了沈五小姐连夜乘马车去了宁华寺。
一打听之下才得知,沈五小姐竟是因为此事受了惊吓,为了不牵连旁人自愿去宁华寺剃度出家。
陈二公子气的当即就将兄长与秦涟的定亲信物与生辰贴甩到了秦国公府,并骂秦涟不知羞耻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而后急匆匆打马一路疾驰去了宁华寺,陈国公府夫人跟着上宁华寺,陈二公子率先赶到时,沈泱的头发都已经剪掉了一缕,吓得陈二公子急忙将人拉到怀里,这种失而复得怕是永生难忘。
另一边陈国公府二夫人也同时带着媒婆上门提亲,给足了诚意与体面,沈府原本还不松口,后头还是瞧着沈泱都被陈国公夫人接回来了这才点头,这场闹剧也就此落下序幕,如今外头大多都是相传陈二公子与沈五小姐这桩金玉良缘。
沈棠得了消息后只一笑而过,倚在贵妃塌上久久没出声,前世这个时候,外头盛传的是她与容莀的那段金玉良缘,如今金玉良缘还在,人却是换了。
至于沈清池是如何让仁仪候世子松的口,她不想去关心,不过那仁仪候她却是不会放过。
李昭她斗不过,一个仁仪候却还能动得了,都说柿子得挑软的捏,而李昭这颗柿子里头的心儿是石头做的,拿把铁锤来都不一定砸得烂,所以重来这一世,她得先挑个软的开刀。
前世在仁仪候府寻到了五十八具尸体,具查验最早的在十一年前,也就是说仁仪候现下很有可能已经残害了最少一名女子。
如今张贵妃荣宠在身,想要用一个毫无身份的女子尸体去换张衾的命乃至整个仁仪候府,显然不大可能。
所以她必须要从其他地方着手,得抓到张衾致命的把柄,可张衾此人虽爱女色却也怕死,他动的那些女子不是无依无靠,就是出自青楼,自然就惹不起大乱子,前世也是惹到了公主府沈府与锦衣卫头上才将他一击致命。
不过沈棠前世摸爬打滚了那么些年,手上早就不干净,如今想要处理这事自然不在话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二更哦~~~
第28章
仁仪候做的谨慎, 她就给他出错的机会, 抓不到把柄, 她就给他制造把柄。
“晏轻,盯着仁仪候,稍有异动便来禀报。”
晏轻一愣, 以为自己听错了:“主子,是仁仪候还是仁仪候世子?”
得罪沈府的不是仁仪候世子么。
对付仁仪候这事沈棠也不打算瞒着他们:“仁仪候倒了, 仁仪候世子不成气候。”
晏轻一惊:“主子?”
主子这意思, 竟是要对整个仁仪候府下手。
东衣也不解:“主子, 五小姐这事也算是圆满了,仁仪候世子也是被秦大小姐设计, 主子何以要……”
沈棠自然没办法去解释她为何非要致仁仪候于死地,毕竟这两世的事可完全不合常理,说出来他们只怕会给她请道士驱邪,只道:“我这两日做了些奇怪的梦, 梦见那仁仪候院中有一具女子的尸体, 还梦到一中年男子在院里残害良家女子, 怕是那女子托梦, 所以心中不安。”
东衣一听沈棠做了如此噩梦,当即吓得不轻:“主子, 可要请个道士来做做法?”
沈棠:……
“倒也不必。”
最后东衣还是没听, 请了些道士来,说是给新宅看看风水。
—
沈棠迁府自是收到了不少贺礼,宫里也下来了好几份赏赐。
如此一来这宴客一事便是必然的了。
然皇后娘娘却思虑得多了些, 说正好趁着这个日子给沈棠挑个驸马。
前世这个时候沈棠与容莀已定了婚事,自然就没这一遭。
沈棠盯着皇后娘娘送来的名单颇有些无奈,她这一世本也没打算成婚,反正同谁成婚都是要祸害人家。
可她倒是忘了她成不成婚自己还真做不了主。
沈棠无声叹了口气,看也没看便将名单给了东衣:“按照上面的来吧。”
然宴客当天,她便后悔了。
沈棠站在公主府的阁楼上,盯着下头那道清瘦温和的身影咬牙切齿:“谁让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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