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琪摸了摸鼻子,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似乎自言自语道:“是我们家少爷偷人,跟我没有关系。”
房内,梧桐抱着朝阳坐在床边,含笑地看着喜鹊和飞鸾:“你们不要生气,我们不会有事,闻晏哥哥会保护我们。”
喜鹊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梧桐身边,说:“他会保护我们?小姐,你真是太天真了,指望绑匪保护我们?”
飞鸾也不赞同,走过来,唉声叹息说:“小姐果然养尊处优惯了,绑匪绑我们,一是劫财,二是劫色,小姐既有财又有貌,绑匪最喜欢这样的。”越说心里越怕,竟然咧嘴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我们再也回不了侯府了,谁来救救我们啊。”
喜鹊闻言也跟着抹泪,见梧桐淡然自若,呜咽着问:“小姐,你怎么不害怕呀?”
“我说了,闻晏哥哥会照顾我们,更不会伤害我们,你们自己不信,能怪谁。”梧桐说。
喜鹊听了更加伤心,嚎啕大哭喊道:“完了,小姐被坏人迷了心智,这坏人手段太高。”
飞鸾哭着帮腔,说:“也不知这绑匪有何本事,竟把小姐迷住了,要是让我看见他,得跟他拼命不可。”
梧桐想劝说几句,再替闻晏哥哥说几句好话。不等开口,门响了。飞鸾离门最近,掏出帕子擦着眼泪去开门。见闻晏身后跟着司琪,立刻猜出闻晏的身份,双手撑开,怒目而视道:“坏人,不准你伤害我家小姐!”
闻晏站定,笑嘻嘻地看着飞鸾:“你是飞鸾,刚才要跟我拼命的人是你?”身上有股饭菜的味道,是厨娘身上才有,定是飞鸾无疑了。
飞鸾听了,吓得六神无主,回头惊慌失措看向梧桐,满脸幽怨:“小姐,你把家底都交代给人家了?”
“你家小姐夸你做饭好吃,你开门时,一股饭香扑鼻,所以猜测你是飞鸾。”闻晏含笑说。
飞鸾冷眼瞅着闻晏:“套近乎没用。”
喜鹊跑过来,也伸出手,拦住不让闻晏进门,冷言冷语:“坏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靠近我们家小姐,门儿都没有。”
司琪探出头,解释道:“我们少爷才不是坏人呢!”底气不足,显然觉得闻晏偷人不对。
喜鹊和飞鸾怒怼司琪。一个说:“还说不是坏人呢,我们在府中好好地,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另一个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我们小姐可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祁王殿下的表妹,识相的赶紧放我们离开。”
司琪自知不是喜鹊和飞鸾的对手,自动退到后面,对闻晏道:“少爷惹的祸,少爷解决吧。”这两个丫鬟太厉害,刚才在马车上,他把人叫醒的时候,已领教过了,一个赛一个厉害。
闻晏无奈,抬眸看向屋内,轻声喊道:“桐儿,你的丫鬟着实厉害,闻晏哥哥险些败给他们。”说着,快速在两人身上点了点。
喜鹊和飞鸾被定住,嘴也不能说话,只能狠狠地瞪着闻晏,那模样仿佛吃了闻晏一样。
“只好委屈你们了。”闻晏大摇大摆走入房内,左看右瞧不见金儿问:“金儿还没回来了。”
他熟稔的语气,让喜鹊飞鸾更生气,才多一会儿的功夫,小姐就被人骗走了,更恼恨闻晏手段高明,长得一张妖孽脸,把小姐迷住了。
梧桐抱着朝阳,起身走到闻晏身边,看着他的双腿,满脸愉悦道:“闻晏哥哥果然大好了。”
“时间长了腿上无力。还需要静养。”闻晏伸手笑着道:“朝阳挺沉,我抱着吧,他喜欢与我亲近呢。”
梧桐把朝阳给闻晏,眉眼带笑说:“他平时不喜欢让生人抱,没想到喜欢你和伯母。”
“这就叫缘分。”闻晏哄了哄朝阳,越看越满意,侧脸看向梧桐说:“你说咱们的孩子将来是什么模样,比他两个舅舅更加风姿卓越?”
梧桐听了,脸颊绯红,瞥眼瞧着喜鹊和飞鸾,抬头又看向闻晏 :“闻晏哥哥瞎说什么?”
“我说的不对?这辈子除了我,你还想嫁给别人?”闻晏看着梧桐,一双星目炯炯有神,让梧桐避无可避,只能低头,小声说:“丫鬟们都在呢。”
“她们不在就可以说?”闻晏问。他才不管谁在呢,就算江陵侯在,他的心意也不会变,这辈子除了梧桐,谁也无法入他的眼。
喜鹊和飞鸾又羞又闹,无奈不能动,亦不能言语,只能用眼睛剜司琪。司琪被看得不自在,出声询问:“少爷是去大堂用膳还是在房间里吃?”
“送到这里来,我与桐儿一起用膳。”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金儿的声音。梧桐惊喜喊道:“是金儿回来了。”这次父亲应该不会着急上火了,想着,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对着外面招招手喊着:“金儿,我在这里。”
闻晏也跟着来到窗边,说:“这下岳父大人应该放心了吧。”
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传来白子枫的声音,嗓音中带着惊喜:“姐姐,小弟?”
姐弟相见,各种欢喜。枫哥儿见梧桐和朝阳无事,再有喜鹊和飞鸾跟着他们,更加放心,说了一番肺腑思念的话,就要回去。临走还嘱咐梧桐经常写信回来,最好一日一封信。
闻晏见枫哥儿来了,早解开了喜鹊和飞鸾的穴道。
喜鹊和飞鸾站在枫哥儿身旁,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枫哥儿眼中心中只有姐姐和弟弟,没有发现喜鹊和飞鸾的异样,侧脸见闻晏身材修长,俊逸非常,气质非凡,好奇地问:“这位是?”姐姐和弟弟跟高人学艺,为何不见高人。
“在下闻晏,是桐儿的师兄。”闻晏解释说。
“既然是姐姐的师兄,也是我的兄长,请受我一拜。姐姐带着弟弟前去学艺,请兄长多多照顾。”枫哥儿拱手作揖,恭敬有礼道。
“好说好说。”闻晏面带微笑,边还礼边说。丝毫没有掳人的心虚。
到是司琪觉得汗颜。暗道:他们家少爷变了,说谎腹内无草稿,脸不红心不跳的,明明把仙子小姐偷出侯府,还编了一个引人遐想的理由,现在又让侯府的人感激不尽,要是侯爷和眼前的小少爷知道真相,会如何。司琪不敢想,少爷会被胖揍一顿,脸上挂彩,屁股开花?想到那样子,司琪摇了摇头,又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少爷计策高明,别人不会发现。”
喜鹊和飞鸾看不下去,欲说出真相。闻晏余光一直注视着两人,不等喜鹊和飞鸾开口,点了他们的哑穴,说话时,只见嘴动,却没有声音,枫哥儿的一颗心都在姐姐和弟弟身上,加上闻晏故意遮挡,自然没有发现喜鹊和飞鸾要说话。急得喜鹊和飞鸾脸上冒汗,想打人不能动手,想骂人不能张口,只能用眼睛瞪闻晏。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闻晏故意和枫哥儿研讨文章诗词,让枫哥儿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赞叹闻晏才学,又暗道:姐姐的师父果然是世外高人,连徒弟都才华横溢,令人钦佩。师父岂不是学识渊博、宏儒硕学之人?
不过想起闻晏的名字,让枫哥儿略微怀疑。闻晏,与闻国公家的嫡长子重名,还是另有其人?可闻家少爷不良于行,京城人都有耳闻。想想,觉得重名,难道叫闻晏的人都才华横溢不成?
闻晏和梧桐目送枫哥儿离开,有金儿载着消失在夜色中。
枫哥儿乘着金儿回京城,直接落在江陵侯的院子里,进入书房后,如实禀告梧桐和朝阳的情况。说姐姐和弟弟确实被高人带走,虽然不见高人,却见了高人徒弟,又将闻晏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人品、才学都是百年难得一见。
江陵侯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这是梧桐和朝阳的造化。”垂眸看向枫哥儿,捋了捋不算长的胡须说:“辰先生学富五车,通古博今,你是侯府嫡长子,更应加倍学习才是。”
枫哥儿应了一声,抬头看向江陵侯:“祖母还不知此事,要不要如实告知祖母,祖母最疼姐姐,听到府中传言,不知会如何想呢。”
“你先回去歇息,为父去安寿院请安,顺便说明一切。”江陵侯说着,迈开步子朝外走去。枫哥儿跟在后面,出了院子,各自离去。
再说梧桐,看着枫哥儿远去,不免有些伤感,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闻晏瞅一眼梧桐,自然知梧桐所想,安慰道:“过不了多久,咱们和枫哥儿就要见面了。”
祁王被贬为庶民,皇后被打入冷宫,江陵侯府必然受到牵连,江陵侯是个聪明人,祁王殿下暗示一二,他便知如何做,到时辞官还乡,抽身离京便可。
“什么时候?”梧桐红着眼问。
“今年冬天冷,年底要起风了。”闻晏望着星辰遍布的夜空说。皇后和祁王因金鲤鱼得宠,夏贵妃一党如何能忍。
翌日清晨,闻晏一行人退房离开,闻晏觉得喜鹊和飞鸾太吵闹,未解开她们的哑穴。
梧桐怕路上走漏风声,故意忘记此事,一大早喜鹊和飞鸾就撅着嘴,看谁都狠狠地瞪两眼。
冯氏知道喜鹊和飞鸾是梧桐的丫头,对她们客客气气。喜鹊和飞鸾到也知书达理,并未对冯氏使性子,还主动帮忙。冯氏也越加喜欢她们,见她们不开口说话,很奇怪,还问梧桐是天生的不能说话,还是后天造成的,如果是后天造成的。等见到神医,让神医顺便看看,年纪轻轻不能开口说话,会影响她们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