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连连赞叹:“我的芸儿就是手巧,便宜那江陵侯了。”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起身要走。郑芸拉着刘氏的手,欲言又止,最后咬着唇,不好意思说:“娘,我的嫁妆?”
“放心吧,江陵侯府的聘礼,娘一分不要,还给你另添置一些,一定让我的芸儿风风光光出嫁。定比你两个姐姐的嫁妆丰厚。”刘氏许诺道。
“谢谢娘,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郑芸松开刘氏的手。
这时,丫鬟来报,说老爷身边的小厮来了,指明让夫人去前院,有要事相商。
刘氏转眼一想,觉得不对劲儿。祁王来了,侯爷叫自己去做什么。
郑芸发现刘氏的异样,问:“娘,怎么了,爹爹是不是探出结果了,您快去看看,回来好告诉我。”
“刚才祁王来了。”刘氏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又嘱咐郑芸:“好好歇着,我去去就来。”
此时,郑辞的书房中,祁王翻看着郑家祖训,随手扔向郑辞:“这就是你们郑家家风,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郑辞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求王爷开恩,刘氏她,她一时糊涂,也是爱女心切,才做出那等糊涂事。”
“爱女心切?”祁王站在书桌旁,冷眼看着郑辞,冷笑道:“忠勇候这话,本王不敢苟同。为了自己的女儿,去伤害别人的女儿,她怎么做得出来。还有,死去的是你另一个女儿,你心里一点感觉没有?”
“下官怎能不心疼,凝儿去了,下官也心痛,可下官没办法。下官一点不知情啊。”忠勇候趴在地上,哭声悲切。他实在没想到,刘氏为了芸儿,居然害死凝儿。
“就算这件事不知情,刘氏想让郑芸去江陵侯府做续弦,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吧?”祁王缓步走到郑辞跟前,蹲下一字一顿说,“别给本王说你不知情。”
“这件事下官知道。开始的时候下官极力反对,况且凝儿刚走,下官怎么可能让芸儿嫁过去,可,可。”欲吐口的话,被郑辞咽回去。他虽反对,最后还是答应了,终归理亏的。
这时,下人们说刘氏到了,祁王喊了声:“让她进来。”
刘氏站在外面,心下更加疑惑,祁王的话听不出喜怒。她猜测,祁王想阻止芸儿嫁进江陵侯府。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托辞,只要将芸儿嫁进江陵侯的好处罗列出来,皇后就没有阻止的理由了。
郑芸嫁进侯府,比其他人好,和梧桐姐弟熟悉,都是自家人,方便照顾,梧桐姐弟也不会排斥后母。刘氏思索间,推门进入书房。一眼望进去,忠勇候跪在地上,看见她走进来,忙呵斥道:“蠢妇,还不跪下。”
咚的一声,刘氏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随后想起什么,反驳道:“臣妇不知道做错了何事,值得王爷发如此大的脾气,臣妇虽不才,却也是王爷的外祖母,哪里有让外祖母下跪的道理。”
“你闭嘴。”忠勇候回头,怒视刘氏。
祁王没找刘氏算账,刘氏先编排起祁王了。祁王侧脸看向刘氏,冷笑一声:“先君臣后父子,且不说你是继室,就算我亲外祖母活着,见了本王,也要行跪拜之礼。何况你一个继室,先不论这些。我且问你,你可认识房乳娘和刘产婆?”
刘氏一听这两人的名字,神色慌张,快速遮掩过去,疑惑问:“她们是何人,王爷为何问我?”
“你也不必装糊涂,本王没有确切证据,能来你们这忠勇候府?”祁王拍拍桌子,笑了道,“闲话不多说了,教唆杀人是死罪,我已派人通知了京城府尹,你去地下忏悔吧。”说着缓步走到刘氏身边,又道:“郑芸的亲事,你尽管放心,母后会给她选一门好亲事,一定会让你满意。”
刘氏瘫坐在地,泪流满脸,摇头否认道:“不是我,我没有是杀人,不是我,郑凝是难产死的,跟我没关系。”
突然院子外乱糟糟的,是京城府尹的衙役来了,问明缘由,锁了刘氏,推推嚷嚷地走了。有祁王在,忠勇候的人不敢造次,任由刘氏被带走。
郑芸得知消息时,刘氏已经被带走了。她冲进书房,哭着闹着,要郑辞去京都府尹牢中,接刘氏出来,她母亲不可能杀人,她一个内宅妇人,怎么可能杀人。
开始,郑辞也不信,可证据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现在京都府尹已经插手此事,如果刘氏真是清白,府尹大人定会还她一个清白。
祁王的目的已达成,领着府中的众人走了。一行人并未回王府,而是去了江陵侯府。
江陵侯听闻祁王殿下来了,连忙出来迎接。
“侯爷客气了。本王去宫中见母后,她好久不见梧桐,想念的紧,正巧做了不少点心,让本王给梧桐送来。”祁王摆手,示意侍卫将食盒给侯府的下人。
“下官派人叫那丫头,陪王爷说说话?”江陵侯弯腰,恭恭敬敬道。
祁王打开扇子,笑着说:“不用,本王去看看她。”说着,人已走了几步远,扭头见江陵侯跟着,笑了笑道:“侯爷不用跟着,本自己去即可,那丫头看见你准规规矩矩,什么也不敢说,多没意思。”
“下官怕梧桐冲撞王爷。”江陵侯赔笑说。
“无事,自家兄妹,说些家常话,有什么冲撞不冲撞的。玩笑话罢了。”祁王边走边说。
江陵侯停住脚步,恭送祁王道:“那下官就不陪王爷了,要是梧桐有任何不妥之处,还请王爷赎罪。”
“你去忙吧。”
梧桐居中,梧桐站在门口,双眼含笑看着园中角落中,喜鹊和飞鸾逗金儿,可她们如何逗弄,金儿连一个眼色也未施舍给她们。
喜鹊扔掉手中的谷子,垂头丧气道:“小姐,这是哪里来的鸟,为什么和别的鸟不一样?连谷子都不吃,不会是一只傻鸟吧。不然,怎么落在咱们院子里不走了呢。”
金儿似乎听懂了喜鹊的话,扑棱着翅膀,想啄喜鹊,幸亏梧桐喝止:“金儿不得无礼。”又对喜鹊说,“你可不要小看它,它什么都明白,它呀,最喜欢听好话,你要夸它漂亮,它才给你面子。”
飞鸾撇撇嘴,扔掉手中的谷子,不信:“小姐怎么知道的,这天下有这样灵性的鸟?就算是会说人话的鹦鹉,也呆头呆脑的,需要人教才会说话呢。”
“小姐让它吃谷子,它吃吗?”喜鹊忙问。
“它不吃谷子。”梧桐回答道,“她吃的东西可金贵了,一般人东西她可不吃。”
小金是鸾鸟和大鹏的后代,是灵兽,非灵果不吃,非灵兽不食。可是非常挑嘴的。
“那它吃什么?”喜鹊和飞鸾异口同声道。
“水果和肉吧?”梧桐回答,“前些日子偶然见过一次。”
“是什么鸟,这么金贵,专门吃水果和肉,一般人家怕是养不起。”话音未落,祁王已走进院子。抬眼看见梧桐肩膀上的金儿,笑着说:“我当是什么鸟,灰不溜秋,跟灰喜鹊似的,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名贵的鸟。”
梧桐觉得赤金色的羽毛扎眼,遂命金儿变换了羽毛的颜色。
金儿听见祁王侮辱自己,展翅想飞,找祁王算账去,幸亏梧桐眼疾手快,双手捉住金儿,捧在怀中,抬手抚摸金儿的小脑袋,一面安抚着,一面问:“表哥怎么来了?”
“母后想你了,新做了几样点心果子。本王给你带来了,顺路来看看你们。”祁王是看鸟之人,院子里养了不少,对鸟颇有研究,用扇子指着梧桐怀中的金儿说:“你这鸟,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品种。你要是喜欢鸟儿,改明儿表哥多送你几只,漂亮又温顺,仔细□□后,还能说几句人话。”
不等祁王话音落,金儿立刻炸毛,飞身冲向祁王,梧桐没拦住,只能捂住眼睛,默默祈祷。
第12章 金儿送仙果
喜鹊和飞鸾双眼瞪得溜圆,惊恐看着眼前的一幕。
金儿落在祁王头顶,一下一下啄个不停。祁王双手抱头,金儿就啄他的双手。祁王围着院子一边跑,一边求饶:“本王错了,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鸟儿,也是最漂亮的鸟儿,虽然羽毛灰不溜秋,却别有一番滋味。”
祁王后悔让萧括去执行任务。要是萧括在,一准拔光这只鸟儿的毛。
“金儿,好了,别胡闹了,仔细不让你待在这里。”梧桐出声阻止。如果开始阻止,不让金儿顺口气,它一会儿肯定闹脾气,今晚还用到它,只能委屈表哥了,表哥也是,为何跟一只鸟儿过不去。
金儿拍打着翅膀,落在梧桐肩膀上,头一扭,半个眼神都未给祁王。
祁王整理好发饰和衣衫,觉得恢复往日的潇洒后,惊奇地看着金儿道:“乖乖,一只鸟儿,脾气不小,梧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改明儿,表哥也弄一只去,专门和这只斗上一斗。”
“它无意间落在我的院子里,不愿意离开。我好心收养了它,给我做个伴儿。”梧桐笑嘻嘻的解释,抬手摸了摸金儿。
“对了,它是公是母?”祁王挑眉问。要是公的,他就弄一只母的,要是母的,他就弄一只公的,等这傻鸟沦陷后,再好好奚落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