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于是,姬初萤乖乖跟着回了宫,也吃到了桂花蜜,却不是林府管家手里那份儿。
姬初萤忿忿,觉得淮之哥哥偏心了。
“以前在山谷里,他都是把好吃的先给我!”她嘟着嘴,蹲在慈宁宫的庭院里。
太后甚是无奈,好好的姑娘,怎么跟猴子一样喜欢蹲着。
走过去拉起她,“闻晏要娶妻成家了,再不是你的淮之哥哥,皇祖母为你挑选别的青年俊才,一定不比他差。”
姬初萤不懂什么是成家,但她懂娶妻。
她不乐意地嚷嚷:“淮之哥哥真要取林府那个丑八怪??”
丑八怪?
太后哂笑,林府女儿才貌双全,哪里是丑八怪啊。
*
林宝绒收到桂花蜜时,唇边似开了一朵娇艳的花,美得心里冒泡泡。
小荷揶揄:“都说女儿要富养,小姐一定是过够了富贵生活,才会被一罐蜂蜜收买。”
林宝绒掐掐她鼻尖,“敢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
小荷摇头晃脑,“小姐舍不得打奴婢。”
林宝绒不理她,捧着桂花蜜走向里屋。
小荷提醒道:“小姐,你昨晚到现在还没洗手呢。”
林宝绒扭头嗔她,“胡诌。”
小荷撇撇嘴,昨儿小姐被闻大人握了手,怎么也舍不得净手,要不是爱干净,估计一年都不会洗。
之后几日,林宝绒忙于备考,每日读书到深夜,期间,会时不时收到闻晏派人送来的东西,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但看得出十分用心,有暖手的香炉,有御寒的手捂,有鱼干、腊肉、果铺之类的零嘴......
林宝绒想,自己在闻晏心中的分量,或许在一点点加重。
她不奢求闻晏能立即喜欢上他,只要有前世的十分之一,就知足了。
这辈子,她只求陪在他身边,与他长相守。
*
不久后,礼部公布了国子监测考的榜单,林宝绒以头名的成绩进入第二轮,一时间轰动全京城,众人不得不佩服林宝绒之才,也令很多嫉妒她的贵女望尘莫及。
隔壁的齐小郁也进入了第二轮测考,傍晚,小姐妹儿在林府后院闲谈。
齐小郁艳羡道:“妹妹莫不是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那么难的考题,你能拿下头名,是不是祭酒大人给你开了小灶?”
齐小郁推了一下坐在秋千上的林宝绒,秋千微微荡起,林宝绒将头靠在缆绳上,嗔她一眼,“别胡说,祭酒大人事先没看过考卷。”
齐小郁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开玩笑的。”
这时,小荷兴奋地跑进来,“小姐,你猜府上来了哪位贵客?”
林宝绒摇摇头。
小荷:“闻大人的堂侄,詹事府少詹事闻成彬!”
齐小郁心跳一快。
而正在荡秋千的林宝绒猛然站起身,秋千在她身后摇摇晃晃。
林宝绒脸色煞白。
“小姐?”小荷不理解小姐为何忽然变了脸色。
“妹妹怎么了?”齐小郁也不解,以为她身子不适,“小荷,去唤侍医。”
小荷:“......好。”
林宝绒拉住小荷,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吩咐道:“去书房传话,说我身子不适,请老爷过来一趟。”
“奴婢马上去。”小荷急匆匆跑去书房。
齐小郁扶着林宝绒回房,林宝绒靠在软榻上闭着眼。
上一世,闻氏叔侄决裂后,开始了长达数年的明争暗斗,最后,闻成彬因罪入狱,而将他送进大牢的人正是闻晏,至于闻成彬后来的境况,她不得而知。
那时的她,无法讲话、行动不便,关于外界的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闻晏有意瞒着她,谁也不敢多嘴。
她能猜到闻晏的良苦用心,林府沉冤得雪,坏人恶有恶报,一切都结束了,无需再活在仇恨中。
仇恨会让人丧失理智,闻晏能做的,就是帮她忘记仇恨,得到心灵上的解脱。
*
齐小郁看她陷入沉思,不敢轻易打扰,默默陪在一旁。
林修意匆匆赶来,“绒绒哪里不舒服?”
林宝绒凝睇父亲的眼睛,“爹爹,女儿有话要对你讲。”
齐小郁立马回避。
林宝绒拉过父亲的手,攥在掌心,有些事情太过玄幻,她不认为父亲会相信她重生之说,反而会担忧她的精神状况,因此,她从未跟父亲提过重生的事。
此刻,她也没打算讲出来,只是提醒道:“爹爹一定要当心这位少詹事,他并非善类。”
林修意诧异,印象里,女儿从未跟闻成彬打过交道,她怎么凭白无故诋毁人家?
老谋深算的林修意觉得女儿小题大做了,摸摸她的头,“少詹事初来乍到,想联络一些人脉,掀不起什么风浪,绒绒不必担忧。”
林宝绒摇头,之后说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从她的语气中不难辨别出,她很了解闻成彬,这让林修意更为不解。
女儿和闻晏的堂侄有何瓜葛?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晚安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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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偶遇
闻成彬走出林府时,感觉莫名其妙,前一刻还言笑晏晏的林尚书,去看了一趟嫡女,回来后就冷了脸......
自入京以来,从未受过冷遇的男子失笑一声,林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
他看一眼天色,准备去闻晏那里用晚膳,走到林府后院时,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男人眼中染了薄怒,看向泼水的林府扈从冬至。
冬至也没想到开门泼洗菜水,会泼了路人一身,观路人衣着,非富即贵的,他可惹不起,于是笑呵呵走上前,掏出抹布为他擦拭,嘴里一劲儿道歉。
闻成彬避开他拿抹布的手,知他是无心的,没打算追究。
冬至怕他着凉,日后赖上自己,遂道:“爷要不嫌弃,进府换身衣裳再赶路吧。”
这个样子的确不方便在街上行走,闻成彬没多想,随冬至进了林府的后院。
冬至本来想带他去前院的倒坐房,可去往倒坐房势必会途径主院,要让老爷知道,又该骂他毛毛躁躁了。
“爷在此等候,小的去去就来。”冬至把他安置在后院的柴房里,小跑着去前院拿衣裳。
闻成彬很久没进过柴房了,觉得有股子发霉的味道,走向窗前,开窗通风,倏然瞥见后罩房二楼的露天挑廊上有抹倩影,纤细窈窕,被斜阳包裹,整个人散发着光芒。
林府大姑娘。
柴房离后罩房不远,从闻成彬的角度恰能瞧清对方的长相。
这女子如山水田园画中走出的绝代佳人,仪静体闲,貌美如花。
她正靠在栏杆上,歪头打理长发,许是刚沐过发,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顺滑。
透白的肌肤如上等的羊脂玉,没有一丝瑕疵。
一名丫鬟递上斗篷,提醒她别着凉,她盈盈一笑,跟丫鬟打趣。
声音也极为好听。
闻成彬想起一首诗:“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用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怕唐突了佳人,闻成彬往暗影里靠去,想到她即将成为自己的九婶,没敢僭越,收回了视线。
冬至跑回来时,瞧见小姐和小荷在挑廊上,吓了一跳,若让她们知道柴房里藏着一个陌生男子,今晚就别想好过了。
小荷看冬至鬼鬼祟祟的,问道:“手里藏了什么啊?”
“没什么呀。”冬至打哈哈,看向林宝绒,“外面冷,小姐快回屋去。”
接着,又道:“小荷,你是怎么做丫鬟的,把小姐冻着,你别想吃晚饭了!”
小荷翻个白眼。
林宝绒梳理好长发,将缠绕在木梳上的断发拢成一团,摊开手,发团被风吹落在地。
随后,带着小荷回房了。
冬至抚抚胸口,进了柴房,“让爷久等了。”
闻成彬换上粗布衣衫,有点尴尬,他长胳膊长腿,穿冬至的衣裳,有些捉襟见肘。
冬至挠挠头,“这是我最长的袍子了。”
“无碍。”闻成彬也不在意,走出柴房,捡起林宝绒丢弃的发团,想到什么,问:“你家小姐与国子监祭酒真的订了婚约?”
冬至心思单纯,点点头,“那还有假,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他一边唠叨,一边送闻成彬出门,“爷认识祭酒大人?”
“嗯。”
很熟。
冬至随口问道:“敢问爷贵姓?”
闻成彬笑笑,没有报上名讳,颔首后离去。
冬至不禁在想,这是谁家的公子啊,这般温文尔雅,连被冒犯了都不会动怒。
殊不知,这位公子刚刚还在他家老爷的书房里做客。
*
翌日,齐小郁来找林宝绒,让她陪自己去一趟东街字画行。
林宝绒问缘由,她支支吾吾半饷,才道:“陪我去相看。”
所谓相看,就是古时的相亲,两家人打成共识,只要儿女双方看对了眼,就可以往下行三媒六聘了,但不是哪家姑娘都同意相看的,这得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