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皇白她一眼:我是要自己做皇帝,我一个现代社会新女性,怎么能指望着男人的宠爱混日子呢?
丹柳没看出她的不满,继续唠叨:“娘娘,奴婢蠢钝,话说得糙,但奴婢对娘娘的心是好的。陛下脾气好,娘娘也千万不要纵着性子,把他往外头推,要知道,这宫里头的人,惯会踩低捧高的,娘娘如今住进了玉芙宫,明日定有不少人来奉承,若是娘娘失了势——当然奴婢是假设,娘娘肯定富贵绵长,盛宠不息,只是打个比方,就说那沐国公吧,昨日太傅找到人证物证,为他平反,陛下也说要下罪己诏,为当年水淹幽都一事承担骂名,宫里的人就都转了风向,前两天还都在骂沐国公白眼狼、卖国贼,辜负了陛下的信任重用呢!”
萧凤皇愣了,沐安是她一手提拔的心腹,水淹幽都是她的杰作,将来可都是会留名青史的,怎么就被人污蔑弹劾了呢?这该死的薛素,竟然让假皇帝下罪己诏,败坏她的名声,她知道了,这一定是为了削弱“李蕴”的威望,好为她上位铺路。
不过好在沐安是保下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过两天她再去找夏侯汜商量一下,她一定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丹柳仍絮絮叨叨的,一边擦拭着宫里的摆件,一边跟萧凤皇闲聊。
萧凤皇白眼都翻到天边了,以她挑剔的眼光看,这个愚蠢多嘴的丫头没在宫里头找到靠山太正常了,这宫里头的人,都是结成了朋党的,要是后头没人撑腰,日子都过不下去。有的人凭资历,有的人凭交情,有的人干脆就是上头安插过去的,各人都有各人的立场,怀着叵测,勾心斗角,动辄你死我活。
一个宫女,贸然对新主子表忠心,有两个可能,一是卧底,二是能力太弱找不着靠山,从丹柳的表现看,她怎么都不可能是卧底。
这样也好,免得别人安插眼线,她不好发挥。
想到这,萧凤皇对丹柳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宫外的事,你还知道多少,说来我解解闷。”
两年的时间,对她来说好像睡了一觉,对别人可不是。
丹柳激动地放下手里的玉雕白菜,扑到萧凤皇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眼含热泪,感动地说:“娘娘,你这是收我做心腹了?娘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萧凤皇想到方才李蕴也这样握过她的手,忽然背后一凉,冷汗涔涔。
她睡着了的时候,这宫里到底混进了多少不正常的人啊?!
滚开啊,我不弯!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个除了更新不大靠谱(我忏悔,其他方面都挺靠谱的写手,这篇文应该不长,因为断灵感好久,我已经改成沙雕向了。
总结回复一下大家的疑惑:
1.女主李蕴,小名平安,大雍昭宁公主,父皇李曜,母后薛仪。李曜失去生育能力,薛仪腹中怀着他的唯一子嗣,所以满朝文武寄予厚望,结果薛仪生下个女孩,她是个权欲很重的人,所以狸猫换太子,把贴身宫女菀青生下的儿子抢走,即男主薛夙。
2.男主薛夙,从小被当成太子培养,薛仪对他很严厉,不堪重负之下逃离宫廷,与初入朝堂夺江山的李蕴相爱(他们小时候也见过)。因为误会和不懂如何相爱,最终决裂,女主入宫,成为皇帝“李蕴”,被萧凤皇穿越。薛夙为了挽回女主,以“薛素”的身份入宫,成为皇后,暗中观察萧凤皇,知道“李蕴”换了个芯子,谋划很长时间,把萧凤皇毒死了,以身渡毒,换来李蕴的苏醒。
3.李蕴中了两次毒,一次在登基前,被萧凤皇穿越,下毒者暂时不说,解毒者是楚缙,代价是楚缙双腿残废,李蕴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并且灵魂沉睡。一次在两年前,薛夙下的毒,两年后薛夙又帮她解了毒,代价是薛夙身体变差,不过李蕴醒了,萧凤皇的灵魂跑到刚死的姜月身上了。大家可以把现在的女主看作刚下山时候的她,有智商但非常天真好骗,像个小太阳,会温暖所有人。
4.太子李漼,他的身世目前是个秘密,但有很多伏笔,不多说,但他跟萧凤皇和姜月莫得关系,萧凤皇来之前他已经出生了,姜月只是工具人。
5.关于文案里的孩子,会有的,要时间显怀(狗头。
6.逻辑上大致是合得上的,但请不要深究,因为我也不晓得哪里有洞没堵上(吐烟圈。
最后,我不会在言情里加耽美或者百合的,文中相关情节仅为搞笑,我要写的话会另外开文的。
第17章
李蕴带着疑惑离开玉芙宫,转头看见东宫的殿宇楼阁,问辛夷:“这个时辰,太子应该下课了吧?”
辛夷方才去后殿帮玉芙宫宫人安排杂务去了,听见李蕴要走,连忙追出来,还有些喘气,道:“这才申时,殿下应该还在上乐理课,不过陛下要想去看他也无妨的。”
李蕴摸着下巴:“乐理课是学什么的?”
辛夷瞪大了眼睛:“乐理课什么雅乐、礼乐、歌咏都会教,还会教人鉴赏音乐。听说陛下幼时乐理课学得最好,弹琴击缶无所不通,后来太后娘娘嫌乐理课耗时无用,就停了这课,也是太子殿下入学,皇后娘娘才新请了宫外乐理大家师庭兰。殿下人还小,这才学到乐理和鉴赏。”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李蕴讪笑着,她就会些乡野小调,弹琴这种高雅活动,不适合毛猴子一样的她。
记得当年她刚认了父皇,两人在山中捉兔子烧烤,楚缙在瀑布边上弹琴,听说是为了达到琴音与流水相和相谐,毫无瑕疵的境界。
父皇站在水边,感叹道:“原来这老鸹山卧虎藏龙,一曲流水,胸中壮志便如万水奔流,倾泻而出,这定是个有境界的高人所奏。”
李蕴挽着裤脚站在水里叉鱼,两个小圆髻扎得一上一下,憨憨傻傻的模样,让李曜又叹了一回气。
李蕴又不傻,她还没见李曜几次,就知道老爹对自己的女儿身不太满意,望着她的时候总是出神,好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童。
女孩怎么了?他又不能把自己塞回死去的娘亲肚子里再生一遍。
李蕴举着简陋的鱼叉,“失手”扎偏,戳中了李曜的鞋子。
“爹,那是后山的师叔,师叔人很凶的,你听他弹琴,他要毒聋你耳朵的!”
对不起了师叔,你早上给我扎的头绳实在太紧了。
李曜听了,哈哈大笑,也不管脚上插着的鱼叉,李蕴人小力微,根本戳不破鹿皮靴子,不过这孩子实在是机灵可爱,不像心狠手辣的薛仪,也不像宫里那个刻板老成的太子。
“平安,你师叔叫什么?”
李蕴歪着头,龇了牙装着凶狠:“师叔真的好凶的!”
“他是个人才,琴音如心声,爹听得出来,平安乖,告诉爹爹,他叫什么。”
“平安,你说谁很凶?谁要毒聋谁的耳朵?”
楚缙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师叔最好了!当然不是师叔咯,平安在跟爹爹开玩笑呢,哈哈哈——”
李蕴抱着李曜的大腿,拼命往后藏,脚底一滑,“扑通”一声落进了水里。
“师叔救我!师叔救我!”
又是“扑通”一声,青色麻衣的少年跳进水里,按住惊声尖叫、不断扑腾的女孩儿,看着不足膝深的河水,无奈叹气。
“平安,你回去给我抄一百遍《妙法莲华经》。”
李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躺在水里惊魂未定,又遭逢打击,卯足了劲抬起头,疑惑道:“凭什么?”
“凭我是你师叔,凭你弄脏了我的衣物。”
楚缙抛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妙法莲华经》那么长!我要抄《心经》!”
“那好啊,各一百遍。”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碰过一次琴。
李蕴想起悲惨往事,又为自己掬了一把热泪。
辛夷道:“太傅弹琴才是大雍一绝,只不过,他许久不弹了,殿下曾问过娘娘,为何不是太傅授琴,娘娘没说,太傅也不回他,不过,宫人们都说,太傅的琴,只为知音而弹,就像伯牙子期,子期不在,伯牙便绝弦了。”
李蕴吱唔两声,师叔不再弹琴的原因,她大概是知道的。
哎,罪过罪过。
说话间,辇车已经到了东宫,阵阵琴音自正殿传来,如泣如诉,听者心伤。
李蕴走到门边暗暗观察,庭中坐着一袭白衣的琴师,和窝在大氅里瑟瑟发抖的李漼。
远远望去,就知道他两眼发直,神游天外,心思不在琴音上。
噗……
这孩子怎么跟她一个德行?
中庭有白雪,有红梅,上好的佳景,正适合弹这种凄凄惨惨戚戚的调子。
李蕴咳嗽两声走过去,惊动了弹琴的师庭兰,他指尖微顿,琴音停了下来,李漼被惊醒,迷迷瞪瞪地望着她。
“父皇……”
“怎么在院子里学琴?”
“老师说……有景有韵,配着白雪红梅……才能体会曲中真意。”可怜的孩子,抽着鼻涕,说话都不利索了。
“傻了吧,雪还没化,就该在炉火边,沸茶热点地学,人生啊,及时行乐才是真谛,但凡让你吃苦的,都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