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
凝雪凝红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她们虽然身份低贱,但也是在后院里长大的姑娘,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强盗,她们自然是怕极了。
凝红尤为担小,紧紧攥着薛芸婷,颤抖着声音说:“小...小姐,咱们该怎么办啊!”
“红儿...别...别害怕,咱们的职责就是要护好小姐一人!”凝雪显然比凝红还要紧张,但因为护主心切,她的心底又涌现出几分勇意。
方玲沉着脸,似乎也是对强盗这些颇有些忌惮,以她的武功面对那些个强盗还算是有几分胜算,可如今......
她望向薛芸婷,只一眼,便怔愣住了。
和凝雪凝红惶恐的神色不同,薛芸婷显得沉着泰然,作为深闺女子见到这等场面,没有被吓到花容失色本就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更别说还能一脸的沉着从容。
她着一身黛色衣裙,头上只别了几根简单的簪子,一头长长的墨发披在身后,她的脊背挺直,大有种万物都不能让她折腰的感觉。
方玲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为何九王爷独独钟情与她了。
薛芸婷,压根不是什么寻常女子。光是这份勇气,就能令她折服。
薛芸婷护着两个丫鬟,柔声道:“别怕,那些强盗纵然是武艺高强,但咱们侯府的这些侍卫们,也断不是什么吃素的。”
原文中,侯府的侍卫们都是安阳侯精心挑选培养的,若是能被那些强盗简简单单就杀死,那安阳侯算是白培养了这一批侍卫了。
许是薛芸婷的淡定从容,渐渐影响到了凝雪凝红两人,见自家小姐如此泰然,她们霎时间像是得到了勇气一般。
马车外的打斗声逐渐小声,方玲再掀开车帘,就发现强盗们已经死伤大半,而侯府的侍卫们,却未死一人!
她压住心底那份惊愕,这时,又一个侍卫骑马过来,双手抱拳,“让薛小姐受惊了,那些强盗都已经解决好了,薛小姐安心便好,。”
薛芸婷瞥向那个侍卫,轻点了头,“辛苦你们了。”
“不敢,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没说几句,那侍卫便抱拳离开。
凝雪心有余悸道:“真是吓死人了,我差点以为咱们今天......”话到嘴边觉得有些不吉利,凝雪赶紧呸呸两下,“口误口误,佛祖保佑,莫不要再遇到这事了!”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大雨才逐渐停下,而周边渐渐多了人声。
薛芸婷从车窗口看出去,隐隐能见到他们已经驶入了云县里头。
再行驶了一会,马车外的喧嚣声此起彼伏,随之迎来的,还有民众们对这对车行的议论声。
“这是哪户人家?派头竟如此豪大!”
“这你都不知?咱们这附近,除了江城那安阳侯,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就是连续嫁俩女到皇室的安阳侯?”
“正是,也不知这安阳侯家的两位小姐到底是何倾城相貌,竟能接连嫁进皇家!这等荣耀,咱们这些平民,自然是不能相比较的。”
云县地方不算大,他们寻了一家当地最好的客栈,便准备落脚在这住一晚。
管家打头进去,包下了客栈,又安排好了一切,这才引着安阳侯他们进去。
马车停在了客战之前,薛芸婷下了马车,一抬眼就看到三层高的客栈,还有一副牌匾快要落了漆。
“福双客栈?”凝雪念了一句,看了看客栈装潢,有些嫌弃:“看样子是开了许多年的样子,这匾额上的漆都快掉成什么样子。”
马车陆陆续续的进了院子,安阳侯携着三夫人入了客栈,安阳侯神色自若,似乎完全没有被那些强盗们影响了心绪。
二夫人被甩在了后头,望着前面那两人的背影,忿忿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冷哼一声便上了客房里。
安阳侯见二夫人那样,皱着眉有些不满意,但又瞧见自己的女儿进了客栈,又堆上笑容问询:“婷儿,刚刚可有被吓着?”
“回父亲,并未。”
安阳侯欣慰道:“好,不愧是本侯的女儿。”话又转,“这一路舟车劳顿,婷儿还是赶紧回房好生歇息会把,明日还要赶一天的路呢。”
薛芸婷行礼,“是。”
进了客房,凝雪三人先是将屋里又收拾了一番,才让薛芸婷坐下休息。
“你俩去找店小二要壶茶,再看看有什么吃食可以准备。”虽然在马车吃过东西,但薛芸婷还是吩咐道。
凝雪凝红道了声是,便转身离开了屋里。
霎时间,客房里只剩下了薛芸婷和方玲两人。
薛芸婷把玩着手上的茶杯,语气不急不缓的道:
“好了,方玲,现在就我们两人,你且说说看,你究竟是为谁做事?”
☆、第二十章
此刻已是戌时时分,客栈外的天早已暗了下来,不过路灯点亮,街市上人潮涌动,到也算是热闹了。
薛芸婷把玩着手上的茶杯,语气不急不缓的道:
“好了,方玲,现在就我么那两人,你且说说看,你究竟是为谁做事?”
方玲心中咯噔一下,茫然道:“小姐何处此言?若不是小姐愿意收方玲为婢,方玲只怕是会被家中父母直接发卖给别人做妾了。”
薛芸婷气定神闲,“方玲,我既然会问出口,那就是我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你确定要瞒着我吗?”
方玲唇角紧抿,她就知道,从她刚来的那天起,这个薛家小姐早已经怀疑她了,尤其是在遇到强盗那会......
方玲直接跪下行了大礼,神色不明,“小姐,你只需要知道,方玲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你是九王爷派来的?”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却带着肯定。
方玲神情微讶,似乎是被薛芸婷猜中了。
薛芸婷叹了口气,“果然。”想到晋灼那人,她又不自觉的笑了下,“他为什么让你来保护我?”
原文中,因为夺嫡一事,三皇子相争,朝局看似是一片安稳,而底下却早已是一片混乱不堪,暗潮涌动,多方势力蠢蠢欲动,再加上皇上又忽然遣安阳侯回京,怎么看都像是有无数陷阱等着他们去跳。
而晋灼又在这时在她身边安插方玲这人......她对安阳侯前往上京一事,有了深深的疑问。
这边,方玲怎么也没想到,薛芸婷竟然猜中了她背后的人,她开口道:“最近朝局有些不平,九王爷也是怕有人会牵连到小姐您,所以才会让我过来保护您。”
“你是什么时候习得的武功?”
方玲没想到薛芸婷话题转那么快,一时之间有些愣怔,又随即道:“回小姐话,方玲自八岁时就已经开始习武。”
“你家人一概不知?”
“不知。”
家里人口多,再加上唯一对她关心的凝雪自十岁后就进了侯府后,家中更是没人注意到她了,因此她学武一事,家里人竟无一人所知。
薛芸婷看着方玲,心中情绪一时有些复杂,点了点头,又莞尔道:“若是让凝雪知道你会武,她指不定有多惊讶。”
原本以为是个柔弱无倚靠的姑娘,谁曾想,一转眼变成了会武功的女子,一下成了几人当中最为厉害的人。
许是想到凝雪,方玲的神情都温柔了起来,“家姐自幼对我都很好,若不是担心会牵连到她,我也不会一直隐瞒她至今。”
话音刚落,客房门被人敲响,下一瞬,凝雪凝红端着东西进来了。
许是在马车上没吃好,凝雪凝红端来了不少吃食过来,四菜一汤,倒是有些丰盛。
瞧方玲神情肃穆,凝雪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表情那么严肃?”
方玲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薛芸婷,见她喝着茶,似乎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她当即就明白的对方的意思,于是笑道:“没什么,我哪有严肃,你多虑了。”
“是么?”
“是的是的!”
凝雪没再细究,又低着头摆着饭菜。
许是在马车上吃了东西的缘故,薛芸婷此刻并不不饿,不过也勉强吃了一些,而剩下的大部分吃食都进了凝雪的肚子里头。
消化了一会,凝雪几人又在地上铺开了床铺,人一多,显得整个客房都温暖了许多,又过了片刻,大家都梳洗好了后,薛芸婷才上了床,而凝雪她们也进了被子里。
舟车劳顿,薛芸婷面上不怎么显,身体却也早已困顿不已,脑袋刚挨上了枕头,便也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薛芸婷忽然听到房门之外有些动静,她睡眠向来就不深,尤其是在外面,她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凝神一听,又是一声轻微的响动声。
薛芸婷一下子便坐起身来,下一瞬,就瞧见方玲手里正拿着一把软剑候在门口,感应到薛芸婷起身,她还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着不要发出声音。
黑暗之中,她将方玲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当即便僵住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然而,预想中的危险并未发生,只听一阵清脆的黄莺叫声,之后又恢复的寂静。
方玲松了口气,将软剑放回去,跨着几步就走到了薛芸婷跟前,小声道:“小姐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