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六月初六就要成婚.......现在已经是很五月初十,那岂不是还有四十多天就要成婚?
这也太仓促了吧?
更何况,晋灼不是那种不会和她商量的人,尽管他有时候真的很霸道......
薛芸婷紧缩眉头,不过细细回想,皇上怎么突然会下那第一道旨意?安阳侯怎么就突然被安排去上京?
经过在侯府的这些日子,她也没看出这安阳侯有什么丰功伟绩值得一提的。
所有的疑问都在她脑子里盘旋着。出于直觉,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薛正成此刻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女儿得到九王爷青睐,忧得是皇上此举是否已经发现自己干得那些事?
如今两道旨意忽然下来,他要忙的事情可多着,又要忙着搬家的事宜,又要操办关于女儿的婚事,而且,他还得托人将这边的事宜处理完毕。想想都觉得头大。
薛正成对着二夫人杨氏道:“婷儿的婚事,就由你与晚娘共同操持吧。”
不但不能将薛芸婷嫁给那才从四品的宣慰使司副使家去,反而还得备好嫁妆将她风风光光的嫁给九王爷,二夫人杨氏有些怄气,但却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得道了声是。
薛正成见薛芸婷还在发怔,便道:“即是皇上的旨意,你就且安心嫁人吧,虽然时间仓促了些,为父还是会好好给你准备好嫁妆。”
薛芸婷深知事已成定局,只能道声是。
薛正成点点头,又吩咐了管家几句要搬家的事宜,便起身离开了。
回到院里,凝雪愁苦着脸,望着自己小姐,“小姐,你真要嫁与那九王爷啊。”
薛芸婷走到榻边坐了下来,淡道:“皇上旨意,我若不嫁,岂不就是抗旨?”
敢抗旨?杀你全家信不信?
等凝红端着点心过来,恰好听她们说的话,俏丽的小脸一脸诧异,“皇上赐婚咱们小姐和那九王爷?”
凝雪瞧她过来了,哭丧着脸,低声道:“可不嘛,也不知怎么就下了这样一道旨意,整个大晋朝的人谁不知道九王爷克妻啊......”
在凝雪心中,九王爷克妻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方玲瞟了眼凝雪,手上倒茶的动作却不停,闲聊道:“姐,你这是上哪听的?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凝雪一听急了,“哎呀,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我哪有乱说!”
方玲放下手中的茶壶,淡道:“姐,那些都是谣言不可信的,你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很容易吃亏的。”
被自己年龄小的妹妹训话,凝雪脸‘腾’地一下红了,嗫嚅道:“行了行了,我不说就不说嘛。”
明明方玲比凝雪年纪小,可偏偏比对方看起来老成,薛芸婷盯着方玲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您一直看我做什么?”方玲道。
她的表情无比真挚,看起来十分无辜,薛芸婷忽地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还挺了解九王爷的。”
薛芸婷这一说,方玲有些紧张,不自然道:“小姐别误会......我只是从不信流言而已。”
薛芸婷的眼睛微眯了起来,其实她并没有误会方玲什么,只是发觉今天的方玲好像与寻常时候有些不同,其实每回只要一牵扯到九王爷,方玲似乎都透露着令她怪怪的感觉。
她靠在垫上,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随即笑着对她说:“我知道,你不用紧张。”
方玲这下一个字也不敢说了。暗暗佩服起薛芸婷的直觉。
“行了,都别耽误了,赶紧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待两日后就要搬家了。”
三人行礼,“是!”
☆、第十九章
第三日一大早,天还未亮薛芸婷就起了床,在凝雪凝红的伺候下梳洗了一番,而整个侯府也早早的从睡梦之中醒来,等下人们将所有的箱子包袱抬上准备好的马车,薛芸婷将所有的花种子分别装袋妥善保管好后,这才随着安阳侯几人一起出了府门。
侯府家大业大,即使是精简了行礼,但东西还是不少,光是壮着薛芸婷几人的箱子,就足足装了差不多有十余辆马车。
薛芸婷几人分别坐上马车后,伴随着晨曦,领着几十位仆从侍卫,浩浩荡荡的往城门二区。
清晨时分,街市上已经有了不少摊贩路人,一路上,侯府马车的阵仗十分惹眼,不少民众纷纷窃窃私语。
话语里,无一不是带着艳羡。
出了江城一路往北,他们行的是大道,路途还算平稳,不过因为三夫人从未出过远门,不过两个时辰便开始晕车,接着又连着吐了好几回,侯爷见状心疼不已,连连让人停了马车休息,还惹得一旁的二夫人在心底咒骂。
他们找了个凉棚歇息,薛芸婷也领着凝雪三人下车,而二夫人则继续待在马车上,眼不见心不烦的。
三夫人身边的侍婢倒了杯茶递过去,接过后,三夫人也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茶杯,她眉头紧皱,脸色十分苍白难看,一只手还按在心口的位置,感觉下一刻便又要吐出来,又惹得安阳侯好一阵心疼安慰。
“晚娘,你再坚持会,大约还有两个时辰便能到云县了,届时咱们再找个客栈好生歇息着。”
三夫人虚弱道:“是晚娘拖了侯爷的后腿了。”
“哪有什么拖不拖的,你自小就从未出过远门,是我考虑不周,竟忘了这事。”
这几日安阳侯因为烦心关于朝政的那些事,自然是不能事事巨细,瞧着晚娘那苍白的小脸,安阳侯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晚娘吃了晕车药,但是因为身体虚弱,那药也没有什么用。
“侯爷莫要自责,是晚娘自己身体不好。”
“唉,晚娘你且再撑一撑,等到了云县就能好些了。”
薛芸婷领着三个丫鬟坐到一边,一大堆狗粮扑面而来,没听几句,四人又便回到了车上。
刚一上马车,凝红就忍不住开口了,“侯爷待三夫人可真好,温声细语的,和平时竟有些不太一样。”
凝雪打趣道:“若是日后红儿也能觅得良缘,岂不是美哉美哉。”
“凝雪姐姐就知道打趣人,若要觅良缘,那也是凝雪姐姐先红儿一步。”
“我才不要什么良婿,我只要守在小姐身边一辈子就好了。”说到最后,凝雪的神情带了几分认真。
薛芸婷弯了弯唇,“守在我身边作甚,别到时候成了老姑娘,还要回头来怨我。”
凝雪嗔道:“小姐惯会取笑人,我才不会呢。”
薛芸婷只是笑笑不语。凝雪凝红待她尤为真心,等她俩成年后,她自然会为她们寻个配得上的夫婿。至于方玲,就不是她能操心的了,还是得看她背后的主子。
大约等了好一会,马车行队才动了起来。
薛芸婷几人的马车十分结实宽敞,内设有坐榻案几等,方玲沏了壶茶,递给薛芸婷,待她接过喝尽后,马车忽然颠簸了起来,车里案几之上的茶点更是差点跌落。
三人慌慌张张收拾了一番,马车又是好一阵颠簸。
薛芸婷掀开了车帘,就见一侍卫过来禀告说是前方路途不平,估计得一盏茶的时间才能走过这条路。
“小姐,咱们这不是走得大道吗?怎还能遇上这样的路。”凝雪靠着车壁,只觉得被颠簸的有些难受。
薛芸婷扶着案几,摇了摇头,“按理说大道甚少有这样不平的时候,许是我们倒霉,碰巧遇着了吧。”
话刚落,天空划过一声响雷。
凝红的脸一下就僵住了,“别是还要下雨吧?!”
过了片刻,马车顶上逐渐传来雨落下来的声音。
众人:“......”
下雨的原因,马车的速度明显提升了不少,不过好在那段不平的路已经过去。
而薛芸婷只盼着能赶快到达云县,不知怎地,她这心里,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出什么乱子似得。
许是马车外的闷雷声,马车里,一向爱说笑的凝雪此刻都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雨落在马车上的声音。
气氛忽然凝重了起来。
而方玲像是感应到什么,全身紧绷着,进入了戒备状态。
薛芸婷心细,一下就瞧见了,还来及问出口,便突然被人摁到底下,方玲大喊一声,“快趴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冷箭嗖的一下穿过马车直直插,入薛芸婷刚坐的位置上。
四人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下一瞬,马车骤然停下,随即就听见一阵喊杀声。
“兄弟们,抢了这队车马,未来的一年里,咱们可就吃穿不愁了!”
“大胆!你们这些强盗无赖可知自己劫得是谁家的马车吗?”
“老子管你是谁的马车,就算是皇帝老儿,今儿个老子也定是劫定了!”
方玲忙起身掀开车帘,便瞧见几十个强盗正挥舞着手上的长刀和几十个侍卫血拼。
侯府的侍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武功自然是不差,但是对方是常年以打劫为营生,要说这功力,自然也不在话下。
一时之间,双方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方玲忙放下了车帘,“看样子咱们是遇到强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