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禽兽。”邵烽冷冷看着他。
程雁鸣不自在的干咳了一下,“当然不是,我就是有的没的说一下。”心道,搁以前他是不会这么想的,但是现在,说实话,他就不是那么确定了,实在是邵烽遇上许嘉宁,就不按理出牌。以前他虽然霸道,但是从不欺男霸女,也没必要,多的是人主动贴上来。哪像现在,痴汉似的连跟踪监视这种没下限的事都干得出来。
“那你带她来这儿想做什么?”程雁鸣切回原题,委实想不明白,邵烽为什么要来这儿?去哪儿不好,强行带女孩儿回家,是个人都得多想。
邵烽眼神明明灭灭,“我怀疑她跟我一样,做过那些梦,她不承认,我就想带她到这儿,看她会不会在熟悉的环境里露破绽。”
程雁鸣震惊了,双眼不由自主地睁大,半响方问:“你为什么会怀疑她也做过和你一样的梦,理由?”
邵烽眯了眯眼,端详程雁鸣,似乎在考量他有没有用,值不值得他费口舌,打量一番,邵烽开口把邹家的事说了。
“和梦里对付邹家一模一样的手段。还那么巧,段晓悦一出现,她就让她弟弟搬家。她专业水平远超同学,可她高中时期哪有条件和时间学这些,还学的这么好,她做的那个游戏《开心牧场》,我找专业人士分析过,别说本科生,一般硕士博士都未必做得出来。”
邵烽说的头头是道,语气越来越笃定,忽然苦笑了下,“所以她才会那么讨厌我,见了我就躲。”
程雁鸣竟然觉得有道理,觉得自己被邵烽传染,脑子也坏掉了,居然开始相信那些个荒谬的梦。然而随着知道的越来越多,程雁鸣渐渐没那么笃定,那些梦都是邵烽一厢情愿的意淫,因为好几个梦在现实中被佐证。为此他还暗地里请教了不少这方面的专家,被灌了一脑袋心里精神方面的知识,搅和的他脑袋疼,索性就不去多想,由着邵烽去发疯。
眼见着邵烽越来越疯,还要拉着许嘉宁一起疯的架势,程雁鸣坐不住了。
“假如,我们先假如,”程雁鸣强调,直视邵烽的眼睛,“她也做过那些梦,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吗?”
照他来说,还不如许嘉宁什么都不知道,他可没少听邵烽说他那些的梦,邵烽实在难受会借酒浇愁,他这个唯一的知情人就成了唯一的树洞。
邵烽身上的低气压又回来了,脸色可怕的让人胆寒。
“那只是梦。”他咬牙切齿道。
“可你把梦当真了,她呢?”程雁鸣问,问题犀利的让邵烽一时不敢接。
邵烽嘴唇颤了下。
程雁鸣长长叹了一口气,“就我听到的,梦里发生的那些事,挺符合你性格的。虽然我和许嘉宁接触不多,但是我觉得应该也挺符合她的性格。再这么下去,我真怕你们闹到梦里那一步。”
“鱼死网破。”程雁鸣咬重了音。拉着邵烽一起跳江,结局太过惨烈了,真的,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话音未落,邵烽重重打了一个激灵,他喉结滚动了下,嗓子眼里又干又涩,彷佛塞了一把沙。
程雁鸣抬手拍了下邵烽的肩膀:“阿烽,听哥一句劝,算了吧,你们不合适。”
邵烽面孔一点一点惨白,手脚竟有些发软,不由自主坐在鞋柜上。
*
我是不是错了,不该劝他放手?
一直以来,程雁鸣都不看好邵烽和许嘉宁。如果说邵烽是一团火,霸道强势;那么许嘉宁就是一汪水,看着温柔无害却有一股韧性,而水能灭火。他觉得这样两个人是不会有结果,所以他不遗余力想方设法的开解邵烽,让他放手,免得误人误己。
那一天,邵烽的脸苍白的没有丁点血色,看的他于心不忍,他静静陪着他在玄关站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邵烽抹了一把脸,从酒柜里抽出一瓶伏加特。
程雁鸣没阻止他,由着他灌自己酒,醉一场,醒了就好了。
看着看着,程雁鸣心里跟着难受起来,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个表弟这样心灰意冷过,一直以来,他都是天之骄子,呼风唤雨,意气风发。
心里酸酸麻麻的程雁鸣拿了一支红酒,陪他喝起来,“天涯何处无芳草,凭你这样的,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可我就要她,我只要她。”邵烽眼底一片血红。
程雁鸣怒骂:“TMD,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邵烽扯了扯嘴角,仰躺在地毯上,头顶的水晶灯光璀璨,亮的人眼睛疼,疼得有水流出来。邵烽盖住眼睛,喃喃:“我一看到她,就喜欢她,喜欢死了。”
一语成谶。
当晚,邵烽出了车祸,在去京华的路上。
程雁鸣是被手机狂响吵醒的,醒来时人还躺在邵烽家的地板上,有气无力地抓起手机,都没看是谁,“喂?”
“雁鸣,快来一院。”他母亲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紧张,“阿烽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
“不可能,阿烽和我在一块。”闭着眼的程雁鸣蹬了下腿,蹬了个空,霎时一惊,撑开眼皮一看,哪里还有邵烽的影子,冷汗刷的滚下来,酒登时醒了大半。
“你跟在一块!你怎么能让他酒驾!”程母怒火攻心。
*
邵烽酒量比程雁鸣好很多,明明他喝得多,程雁鸣趴下时,他还坐着,烈酒入腹,没能抚慰心情,反而越喝越难受,心里那把火在酒精作用下烧的越来越旺。
他站了起来,转出门,他要问问她,一定要问问她,她到底有没有做过哪些梦。
骑着自行车的少年草草左顾右看,觉得安全了,放心大胆的无视了红灯,用力瞪着脚踏板冲出去,心已经飞回家。才初八就要补课,苦逼初三生伤不起,他必须回去看一集《绝代双骄》犒劳犒劳自己。
一道强光打过来,少年吓了一大跳,自行车顿时失了重心摔倒在地。
邵烽发现有人摔在马路中央时,为时已晚,只能用力打方向盘。一声巨响,越野车砰一声侧翻,狠狠撞向行道树上,撞断三棵树才停下。
树冠上的积雪哗啦啦洒下来,穿过碎裂的车窗浇了邵烽一脸,很凉,不过没有那一天的江水凉。
被许嘉宁主动抱住那一刻,邵烽受宠若惊,她从来没有主动拥抱过他,一次都没有。他浑身发僵,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她,失去这样美好的幸福。
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罕见的幸福,失重感从天而降,山风呼啸,江水汹涌。
坠落的过程很短,他只来得及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尽可能用自己的身体包围她。
其实他很想看看她此时此刻的表情,是欣慰,后悔,害怕……还是解脱?
医生说她中度抑郁,有厌世情绪,叮嘱他务必注意她的情绪。
他小心翼翼,什么事情都顺着她,唯独一件事。
他害怕她想不开,又觉得她不会。
她怎么放的下她弟弟,张开放不仅是她唯一的亲人,还是她恩人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张开放的母亲把她从雪堆里挖出来,为了救她失去了婚姻,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她可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不可能不在乎张开放的,张开放是她的软肋,她舍不得。
她果然舍不得,所以死也要带着他。她以为他死了,张开放就安全了。可他只是吓唬吓唬她,他怎么会伤害她弟弟。她逃了,他气得半死,不还是照样好好供着张开放。
冰冷喘急的江水将他们淹没,五脏六腑像是被刀子割,手脚不由自主地松开。
他想拉她。
她推开他。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和他死在一块。
车厢内的邵烽吐出一口血,面如槁木死灰。推开时,她看着他,他看清了她的表情。
纷纷扬扬的雪飘落,落进眼里,化作水。
第69章
初九当天,张开放过来帮许嘉宁搬东西换寝室。
“我来的路上听人说你们学校前面那个路口,昨天晚上出车祸了,树都倒了三棵。”张开放抱着电脑,“姐,你以后过马路小心点,尤其是晚上。”
拖着行李箱的许嘉宁笑着点了下头:“你也是,骑车慢点。”
张开放笑,随口问,“雯雯姐几号到?”
“她十四的飞机,他爸妈本来要她过了元宵再回来,她惦记着燕市的灯会,所以买了十四号的票。”
张开放笑了两声,“雯雯姐喜欢玩,那姐你正好和她一起去看灯会。”
“那你呢?”
“我才没兴趣。”张开放嫌弃,这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
这时候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张开放双手抱着电脑,就说,“姐,帮我看下手机。”
许嘉宁拿出电话,随意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座机,举着手机放在张开放面前,示意要不要接。
张开放怕是什么客户,有些客人临时下不了决心,要回家纠结几天,偶尔还会打电话再来问问配置讨讨优惠,有时候就是用公用电话打的,便示意接通。
“你好。”
手机里传出来一个陌生中透着一点熟悉的女人声音,“张哥,我是赵艳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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