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枸杞将信将疑接过白布。
原这幅人像的脖子上描绘了一块吊坠,和发小送她的恶魔之眼吊坠别无二般。
她握住脖子前的吊坠,心下大骇,太反常了,怎会有人将她的吊坠给描拓下来呢。
方枸杞忍不住吐槽道:“见了鬼了,你说这画师还是能好好画画的,怎么画出来的人物跟坨屎一样呢?”
话虽如此,方枸杞还是将白布收入袖中。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次不比往日,自她穿来,处处怪异,这是之前都未曾发生过的。
打发走穹岭五煞,此时夜色已苍苍,两排红色的灯笼照亮静谧的夜。
方枸杞跟着少年游侠走在这灯火绚烂的夜道上,低头不语。
她用食指抵着嘴唇咬着嘴皮,还在想着吊坠的事情。
心不在焉的撞上一堵人墙,方枸杞揉了揉头,纳闷道:“你怎么不走了?”
玉秋砚只好指了指客栈的招牌,告诉她已经到了。
回到客房后,方枸杞一头栽进柔软的被褥中,嗅着被套上淡淡的香气,身心俱疲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玉秋砚坐在椅子上,掏出块帕子仔细擦着凤钧。
方枸杞翻了个身,神情疑惑道:“喂!你不是丢下我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玉秋砚勾起嘴角没有说话,点漆似的眸中映着刀光。
方枸杞低垂眼帘,突然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银票拍在桌上:“拿去。”
玉秋砚这才放下刀,眼神泛着寒意,视线从银票上一直移到方枸杞那张略带嘲讽的脸上:“这是何意?”
见少年游侠眼中澄清敞亮,并无任何不轨之意,方枸杞才觉自己是将人想龌龊了。
她本想,玉秋砚跟着她无非是谋她一千两的主意。可现在看来,反而不知玉秋砚在图她什么。
方枸杞凤眸流盼,笑得将银票塞到玉秋砚的手上,指腹滑过少年游侠的手暧昧至极,她轻咬朱唇,魅惑道:“收了奴家的钱,可就是奴家的人了。”
玉秋砚不动声色,叠好银票收入袖中,他轻咳一声,说道:“原是姑娘想聘在下护姑娘周全。这一千两玉某收下了,定保证姑娘这一个月性命无虞。”
一千两就换一个月的保镖?还不如花这钱去白×会所里包个会来事儿的鸭子消遣一个月来得划算呢。
方枸杞冷着一张脸,愤愤不平道:“玉秋砚,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这个玉秋砚原本既不为财,也不为色,可方枸杞气得就是财色当前他宁愿收了银票,却对她的勾引视若无睹。
玛德,她这么没有吸引力的吗?
又气不过的揪着玉秋砚的衣领:“戏耍我很好玩?”
玉秋砚直视方枸杞,眼神清冷,“在下并未戏耍于姑娘,只是出于一片赤忱,想要护得姑娘周全罢了。”
方枸杞听了这话,耳根子泛红,声若蚊鸣:“那你为什么一直暗中跟着我?是……不是喜欢我?”
怎知玉秋砚一本正经道:“在下只是后悔了,那醉锦阁悬赏,谁要是抓到你赏黄金千两。”
方枸杞脸色通红,气得冒烟,伸手找玉秋砚要钱:“那把一千两还给我。”
玉秋砚扬起他那张俊脸,星眸点漆,梨涡浅笑,回绝道:“不过,在下既然已经收了姑娘的聘金,自然是言而有信会保姑娘周全的。”
方枸杞也对他笑嘻嘻起来,然后推搡着把玉秋砚赶出了房门,笑得异常灿烂,对他说道:“哪有保镖和主子同房的。”
说罢便把玉秋砚关在门外,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恹恹欲睡的脸。
方枸杞扑向床被,滚了一圈把自己裹卷成个花卷。
这才心满意足,步入梦乡。
梦里,方枸杞一直被人追杀着,为首的那人着一黑斗篷,视线昏暗藏住了脸,根本看不见他的模样。
很快,方枸杞不堪体力透支,摔倒在地,一边向后爬,一边警惕着黑衣人的靠近。
“方枸杞!还我文来!你把我好好一篇耽美文给搅和成现在这个稀巴烂的狗血言情,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方枸杞一脸懵逼,“啥,什么什么耽美,言情的?我怎么了,说清楚一点。”
“你自己干的好事,把我心爱的小攻大人给砸死了,如今你还敢进来,呵呵,你是死到临头了!”
黑衣人停住脚步,放下漆黑的帽子。
他的脸也是漆黑一片的!
没有五官,只有几个绿色的大字——‘资深耽美作家’!
方枸杞瞬间被吓醒,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月色投进房间方才有些微薄的光芒。
她下床摸索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囫囵着喝了。
刚才做了什么梦来着?她喝水的功夫给忘了。
一双水洗的凤眸氤氲雾朦,看着皎皎弯月发呆,似是回想起什么来了。
倏忽她诗兴大发,对月吟起诗来:“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意犹未尽又来一句:“举杯对明月,对影gay成双。好湿!真是好湿啊!”
擦干嘴角的水渍,方枸杞又慢吞吞回到床榻上滚成一团,睡了过去。
屋檐上闭目抱刀而坐的玉秋砚,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会是她吗?还是我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亲ING——————
方枸杞:这位先森,请问你对耽美小说有何见解?
玉秋砚:.........
玉秋砚:这位女尸,请问你对四书五经有何看法?
方枸杞:........
第5章 女配一脸懵逼
方枸杞伸了个懒腰,洗漱时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一条若草色的丝带,许是昨日小二落了今日添水的时候给偷偷补上了。
她用这丝带给自己绾了个简单的发髻,镜中的她又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打开房门,就见一俊俏公子抱着手臂倚靠着柱子,似是久等她多时了。
见她出来,对她浅浅一笑:“你醒了。”
方枸杞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打量对方片刻,心里顿时卧了个大槽,原这俊俏公子并非是谁,乃是她昨日才聘的保镖——玉秋砚。
他今日并未束马尾,而是将漆黑墨发用银冠束起,身着一身祥云纹月白衫,内搭深蓝素衣,又束以皮革束腕,羊皮腰封,腰侧系着一支竹笛,外罩银色立领马甲,脚蹬弹锦缎月白靴,依然将凤钧背在身后。
少年游侠简直和昨日见时判若两人。
较比粗布衣裳更显他潇洒英俊,风流倜傥。
只是——
这厮怕不是拿了她那一千两银票挥霍了够吧!
再瞅了眼自己身上‘清汤寡水’的衣裙,
方枸杞如同生吞了个柠檬:酸了!
玉秋砚放下手臂,对她说道:“走吧。”
两人来至楼下找了个位置坐下,方枸杞故意叫住小二,“小二!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
小二呆滞,为难的看着玉秋砚。
玉秋砚泠然横眉,伸手一把捏住了方枸杞的嘴巴,抱歉的对小二笑了笑,吩咐道:“两碗清水面。”
方枸杞立马扯下玉秋砚的手,赶紧追加了一句:“小二加个蛋,再来个鸡腿!”
然后扭头——
“呸。”方枸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怼他。
真真是小气,昨天拿了她一千两银票,早上给她点碗清水面就给打发了?
不一会儿,小二端来两碗面。
方枸杞抽出筷子,挑出面上的葱花,然后用筷子沾了点汤点在舌头上尝了尝味道,觉得还行,这才挑起面放到嘴边吹凉,然后吸溜一口,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嘴角还残留着少许汤汁,可以说是吃的十分豪迈了。
吃着吃着,方枸杞还觉得不过瘾,直接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
玉秋砚咳嗽一声,方枸杞才回过神来,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话带嘲讽:“昨晚没睡好,差点都忘记自己高贵冷艳的主人身份了。”
方枸杞把脚从凳子上移下来,端正身子,兰花指捏着汤勺,夹了几根面条放上面,优雅的用汤勺把面条喂进嘴里,细嚼慢咽。
末了,学着日剧女主,表情夸张道:“好好吃啊。”
相比方枸杞的吃相,玉秋砚就显得文雅多了,怎么有人吃面条这种带汤的东西还能这么好看,只见玉秋砚夹起面条一边吃一边往下夹直到吃完,整个过程汤汁都不带四溅的。
方枸杞面无表情的啃着鸡腿,心中却五味杂陈难以言喻,她很好奇,玉秋砚这么一个倨傲不羁的性格怎会有如此矫情的吃相。
难道不该点个一坛女儿红,一盘牛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豪迈洒脱一点嘛?
不过想想也还是能理解的,玉秋砚身出天下第一楼,自幼丧父,由其母玉簟秋一把拉扯大,行为上女性化也没啥的。
这厢玉秋砚吃完,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来擦嘴巴,为了抗议这种娘里娘气的行为,方枸杞霸气地用袖子直接抹了嘴。
“吃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