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想起先前有传闻称青玄派的莲掌门对少女失踪一事置若罔闻, 久不曾彻查。如今贼人又是往天宫阁方向跑,很难不让人想多。
于是众人一大早就聚集在天宫阁门前讨个说法,偏偏天宫阁清一色的曼妙女弟子把守大门,死活不让一行人进去, 只说掌门出去了还未归。
有人说:“莲掌门想来也是琐事缠身, 这时脱身不开,不如我等先去寻蓝伽?”
元絮词喝住他, “你倒是说的轻松,这离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倒也不见莲青悠出来解决一下,怕不是这武林第一美人心中有鬼?指不定她和蓝伽早有勾结,故意包庇呢。”
陆沉珂嘲讽一笑,说道:“怕不是在元姑娘的眼里,是人都心里有鬼,甚至元姑娘可以不费脑子就站在至高的角度任意给别人下罪状,如此世间都无需公堂衙门,只凭元姑娘一张嘴便可。”
元絮词恼怒万分,“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还是段十四说了句公道话,“各位,我等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蓝伽。再者金谷楼乃是石庄主管辖的酒店,我等还得将此事告知绿珠山庄才是。”
话正说着,天空突然燃爆开一朵青色的莲花状烟花。
青玄派的弟子纷纷集结向烟花开放的地方跑去,众人这才知道这青色烟花是莲青悠的求救信号。
陆沉珂提气冲了过去,段十四也紧紧跟在其后。
求救信号是从青莲小筑传来的。
等到众人来到青莲小筑的时候,这里已经尸横遍野了。
地上全是青玄派的弟子,而庭院里面还有打斗声,陆沉珂率先闯了进去,发现蓝伽正在挥刀砍人,莲青悠挥着鞭子救下那个眼看就要命丧刀下的女弟子。
蓝伽双眼失焦,面无表情,像是活死人一般,可却能握着刀身手灵活的和莲青悠过起招来。
莲青悠甩了一鞭子在他的脸上,皮开肉绽间鲜血横流,可蓝伽还是那幅冷淡的模样,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莲青悠在江湖上有个‘青莲仙子’的雅称,也是武林中人默认的第一美女,可美虽美,莲青悠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兵器榜上她的浣玉鞭排名第十三,仅次于‘风中劲草’段十四郎的狂书铁笔。
此时她对阵蓝伽,竟是十分吃力,红鞭在空中甩过,蓝伽只用一把普通的刀便将鞭子挡了回去。
青玄派大约三十来个女弟子见状立刻围了上去,纷纷拔出短剑将蓝伽包围起来,脚步变换,动作整齐划一,这是青玄派独创的阵法。
莲青悠一眼就望见了段十四,她眉头一皱,冷声道:“十四郎你怎么在这?”
段十四愣住了,按年龄他比莲青悠这丫头大上不少岁,怎么这丫头莫名其妙端着长辈的架子还喊起十四郎来了。
段十四咳了一声,“莲掌门,我是代表武林盟特来离城调查少女失踪案来的。”
“怎么,武林盟现在闲事管的这么多,让你一个掌事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查个小案子?”
不知怎的,段十四越发觉得莲青悠的语气很像一个对他耳提面命的长辈,而且这个语气颇像一个人。
只可惜那人已经被陆沉珂给…………
想到这里段十四不免一阵唏嘘。
季清陵见段十四低着头走神,眼神哀伤痛苦又在瞥过陆沉珂后显现出愤怒和不解。
季清陵没好气道:“你该不会就是为了抓陆沉珂才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哼,武林盟那些个老家伙精明着呢,把你这傻子诓骗出来,这会儿指不定在争夺武林盟盟主之位呢。十四郎,你还是蠢得那么无药可救!”
季清陵自然知道武林盟那些老家伙们的主意,故意支开段十四,然后抢夺盟主之位,也就段十四傻兮兮的真的跑出来抓陆沉珂了。
陆沉珂才像是恍然大悟道:“呵,原来如此,构陷于我,支开段十四,就是为了争夺武林盟主的位置,那些大侠们倒是好算计!”
“莲掌门还请自重,我武林盟的事就不劳心你一个青玄派掌门过问了。”段十四义正言辞。
季清陵气得用他跟系统才学的新词骂他:“傻/逼!”
【1087的自白】:我不是!我没有!跟我没关系!
陆沉珂几步上前,站在莲青悠的身边,仔仔细细查看莲青悠是否受了伤,“青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清陵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说道:“谁知道这人突然冲了出来,我觉得可疑便一路跟着他,就见他持刀杀进了青莲小筑,这人十分古怪,那么多人竟是奈何不了他!”
黑衣红边劲装的青玄派女弟子们起阵,一鼓作气用短剑刺向蓝伽,就在这时蓝伽腾空而起,挥舞一刀下去,隔空就将一众女弟子打飞在地。
“这是刹那芳华!”季清陵眯起双眼。
此人就是蓝伽!
那个十年前屠杀他季家满门的凶手!
季清陵从一个弟子身上抽出一把短剑,作势就要上前与之相拼,却被陆沉珂拦了下来。
“且慢!蓝伽既然会这魔教邪功想来武功也不会低,青悠你打不过他的,让我来!”
季清陵在他的身后恶狠狠的盯他。
他堂堂武林盟主,怎么可能会打不过这么一个小小的魔教右使,就是仇紫阎亲下稷魂崖,他都可以和其对抗。只可气夺舍了这娇滴滴的莲青悠的身体,连武功都不如从前了。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这蓝伽竟然会魔教秘术刹那芳华!果然是魔教细作没错了!”
“怪不得他都近五十了,还是一张年轻的脸,原来是练了刹那芳华,天呐!该不会那些无辜女子就是被他用来练功了吧!”
“金谷楼的人不就被他杀光了吗?还有那个血池,我的天啊我昨天竟然背了这么一个杀人狂魔!太恶心了!”
人群后立着一个头戴白纱帷帽遮面的女人,她的身边站着的正是玉秋砚。
玉秋砚星眸泠然,嘴紧紧抿着,想要上前却被女人拦下。
“你若上去岂不是坐实了天下第一楼和魔教串通的事实?”
原来这女人正是天下第一楼楼主玉簟秋,玉秋砚的母亲。
昨日和那个蒙着眼睛的古怪男人会面时,那人用唇语告诉他玉簟秋身在何处,他匆匆赶了过去,果然发现了密室里被关着的玉簟秋。
只是这女人奢华慵懒的斜靠在贵妃榻上,怎么也不像是被人囚禁了来的。
母子再次重逢场面一度沉默,玉簟秋冷着一张脸睨他,“怎么,你终于从那个破道观出来了。”
玉秋砚回她:“不劳玉楼主挂念。”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来这儿看我吗?你这个逆子,我只恨当时没能杀了你。”
当年他趁夜色离开后,听闻玉簟秋落水后又偷偷跑了回来,怎知玉簟秋却命人送了一杯毒酒给他,只是被他识破这才侥幸逃脱。这件事一直是萦绕在他心头抹不去的沉痛。
他浪迹江湖,心中唯惦记着父亲的那支笛子,于是在花灯节上,他潜进密室偷了父亲留下的笛子。那日他逃脱后,天下第一楼几乎出动了全部的势力遍地寻他。
他也明白当时若非是陆沉珂,只怕他早就成了蓝伽箭下的亡魂了。
他花了很多年去想当初那几天的事,起先他以为会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并非是玉簟秋的亲子,可是渐渐他才明白其实说的是玉簟秋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亲生的孩子。
他早对玉簟秋的这些狠话置若罔闻了,此次救她也只当做报答她的生育之恩了。
“你感激或者不感激与我无关,我只当最后一次尽我做为一个儿子的责任罢了。”
玉簟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你算什么东西,好生大的口气,别以为在外面闯荡了个名号就能不知天高地厚了。”
玉秋砚静静的看着她,岁月的痕迹也爬上了玉簟秋那张曾经艳绝武林的容颜,她眼尾的细纹道明了她已不再年轻的事实。
他告诉她:“离城那条清冷的街上有一间联通铁匠铺的密室,密室的门的机关和开启放置玉棺的那个机关如出一辙,若说这里面没有你的参与似乎太为巧合了。”
玉簟秋闭口不言。
玉秋砚又告诉她:“离城内失踪的少女已达百人,被人以残忍的手法杀害,用来放血。有人以天下第一楼的名义通风报信给武林盟,想要陷害陆沉珂。”
玉簟秋似有些恼怒,“你到底想说什么?”
玉秋砚接着说道:“被识破后,我们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金谷楼,在金谷楼的冰室里发现一处血池,而你猜猜看血池里锁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玉簟秋漠然得看向玉秋砚,嘴唇蠕动,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什么。
“是蓝伽。”
“…………”
果然和她脱不了干系!
玉秋砚了然于心,星眸染上悲色,苦笑道:“有的时候我在想,你真的是我母亲吗?生我养我打我骂我,哪怕你送上了一杯毒酒,我都不曾恨你。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怕,在你的眼里没有所谓的情感,有的只是算计。”
他觉得可叹,玉簟秋这个女人可怕至极,她从未真心对待她身边的任何人,她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