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睫毛一抖。
装病也只能拖延一天吗?
那有什么用?
秦玄穆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问宁樱:“到底何处不舒服?朕给你看看。”
他会看什么?他是太医吗?宁樱咬唇,含糊的道:“心口不太舒服。”
哦,秦玄穆伸手抚上去:“这里吗?”
宁樱极为慌乱:“不,不是……”
秦玄穆险些笑出声。
但触及到的东西让他一阵面红心跳,上回在御花园瞧见个轮廓,此番才知是什么感觉——如同她的唇舌一样,应该是让人流连忘返的。
他不再给宁樱拒绝的机会,俯下身:“忍一下。”
感觉到他坚硬而宽阔的胸膛,宁樱下意识闭起眼睛,但随着衣物的减少,她心里越来越慌,又忍不住挣扎。
然而秦玄穆已经做了决定,宁樱的这种抵抗就像豆腐一样不堪一击。她的两只手瞬间被他扣住,他凑上来吻住她的唇,慢慢落到耳边。
见到那道疤痕,他含住了,唇舌如羽毛般来回撩拨。
宁樱感觉被点到了死穴,顷刻间力气全无。
站在殿外什么动静都听不见,红桑与竹苓两个面面相觑,都很担心宁樱。幸好也没有过多久,秦玄穆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她们去照顾宁樱。
两个宫女急忙跑进去。
宁樱披着件外衫,头发散落下来,脸上稍有泪痕,我见犹怜。
“主子,没事吧?”红桑轻声问,侧眸瞥见床上有一点点血迹,虽然心疼但也欣喜,主子总算被临幸了。
宁樱此时正又恼又气,秦玄穆当真是学先帝了,竟然真的让她侍寝,可他不是要立廖清妍为后的吗?
宁樱道:“回去再说。”
秦玄穆却不准:“就在此处洗浴,”看向两个宫女,“回玉芙宫拿干净的衣物来。”
还不放她走吗?宁樱诧异的看向秦玄穆,谁知他也在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很是平静,不似刚才伏在她身上时,有着浓郁的情欲之色。
宁樱的脸莫名一红,转过头去。
竹苓去取中衣与裙衫。
水备好了,红桑扶着宁樱去清洗。
“主子疼吗?”她问。
倒也不是很疼,他动作应该算轻的,忍一忍确实很快就过去了,但想到被他看了个干净,宁樱就有种不堪回首之感。
红桑见她不答,以为是疼极了:“皇上是习过武的,主子第一次难免遭罪,但休息几日就好了,以后也不会再觉得疼。”
还以后呢?宁樱斜睨她一眼:“我不想以后。”
听着很孩子气,红桑笑,目光落在她胸前:“主子只是不习惯。”
宁樱皱眉:“你看什么,快些洗好了,离开这里。”
等竹苓拿了衣服回来,三人出来后,只见床上的东西全都换掉了,干干净净的。
秦玄穆与宁樱道:“今日在此歇息。”
他转身去洗浴。
两个宫女闻言大喜:“主子可听见了?”
有什么可高兴的,她才不想歇在此处呢,可刚才连侍寝都没能阻止,这一个怕也不行。宁樱坐在床边与宫女道:“你们出去吧,我歇着了。”
红桑脸色一变:“主子不等等皇上……”
谁要等他,宁樱爬到床上,将被子盖起来。
红桑吓得扯她被子:“主子这样恐怕不好吧。”
宁樱一动不动。
红桑又不好去拽她的人,只能与竹苓低声相劝。
秦玄穆出来之后,就看到两个宫女面色惶恐的跪在地上,而宁樱却似乎已经睡着。
“皇上,主子应该是太累了,请皇上恕罪。”红桑拉着竹苓一起磕头,都是她们没管好主子,让主子这般任性。
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秦玄穆道:“你们退下吧。”
虽然不知秦玄穆的想法,但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两个宫女暗自庆幸,一起退到殿门外。
秦玄穆与柏青道:“你也退下,不用再伺候了。”
“是。”柏青应声。
门关上了,秦玄穆走去床边。
其实宁樱哪里睡得着,耳朵竖着,感觉秦玄穆掀开被子睡下时,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
她紧紧闭着眼睛。
秦玄穆有些好笑,宁樱这是又在赌气了吧?
是气他临幸,还是气别的,她难道不知道他为何临幸她吗?秦玄穆从后面抱住她,将下颌抵在发顶。
女子身上的馨香瞬间就溢满了鼻尖。
宁樱既然在装睡,自然是不能动的,只是眉心拧了起来。
他的手起先在腰间,后来摆放的位置就不对了。
宁樱急得不行,好几次要动最后还是忍住——后背贴着的胸膛很热,她总觉得动了会更危险。
手掌下面,那颗心跳得非常快,扑通扑通,秦玄穆感觉着她的心跳,嘴角忍不住轻轻一勾。
虽然这样子的宁樱会带给他烦恼,但到底是属于他了。
永安宫里,太后激动的问姜嬷嬷:“真的临幸了吗?”
“太后,当然是真的,宁昭容就在文德殿睡着呢。”姜嬷嬷笑道,“皇上没舍得让她回去。”
盼了这么多年的事终于成了,太后大为欣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当初尽力撮合,没有白费力气。
姜嬷嬷道:“皇上也未让太医送避子汤去。”
“是吗?好好好!”太后心想,秦玄穆这年纪是该有个孩子,“明日让金太医去玉芙宫,给她调理下身子,阿樱容易得风寒,这毛病得治好了。”
“是。”姜嬷嬷应声。
但愿这一次就成了,最好还是个儿子,那么就有龙子了,等以后再……太后想着一顿,如此的话,岂不是妃嫔先有孩子了?那廖清妍,太后眉头紧锁,她竟然忘了这个表外甥女!
如何是好?
她实在没想到这儿子的动作这么快,超乎她意料,而且今日不止临幸,还打算让宁樱生孩子。
虽是好事,可这样廖清妍如何能接受?上回端午节廖清妍就问起秦玄穆是否喜欢宁樱了,但现在看来,他对宁樱的喜欢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太后忽然觉得此事棘手——不说廖清妍,就说她的表妹张蕙,得知此事恐怕也不会同意。
张蕙是看着她怎么当皇后的,如果知道秦玄穆如此宠爱一个妃嫔,怎么舍得让女儿嫁入宫里?
可是,她也不能因为想要廖清妍做儿媳妇,就去拆散秦玄穆跟宁樱。
太后做不出来。
姜嬷嬷道:“娘娘可是在担心廖姑娘?”
“是啊,我一直都希望她能嫁给玄儿,但现在却不能让她受这种委屈了。玄儿那么喜欢阿樱,我怕清妍入了宫,玄儿做不到雨露均沾,她会因此生恨。”之前是她贪心,希望那两个她喜欢的姑娘能和和睦睦,但到底是太难了吧,太后思来想去,长叹一声,“世上没有两全之事,也只能替清妍另选个好夫婿了。”
虽然比不上秦玄穆,但名门望族出身的公子不难寻。
姜嬷嬷宽慰太后:“廖姑娘会明白娘娘的苦心的,将来只会更孝顺娘娘,而娘娘以后也不用左右为难了,皇上又钟情宁昭容,宫里往后会越来越热闹。”
“你真会说话,被你这么一讲,好像是只有好处了。”
太后笑起来。
不知是不是御床不习惯,还是身边躺着秦玄穆,宁樱一晚上没睡好。
做了无数的梦,这次仿佛回到了十四岁,她与父亲母亲,还有弟弟,表哥去踏春。
那段时间先帝回光返照,让几位皇子陪同他出来游玩,她得知四皇子也在场,偷偷的去看他。
四皇子好像不合群,别的皇子在一起玩耍,他却一个人坐在树下钓鱼,仍是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杏花落在衣袖上也不知,只是专注的看着湖面,过得一会儿,就钓起了一条鱼。
也不知是什么鱼,她看不清楚。
往前走,不敢,因为他身边有护卫,可又不舍得离开。
就在这时,四皇子忽然发现了她,招招手道:“过来。”
她情不自禁走过去。
树荫下的四皇子清俊出尘,宁樱的心好像小鹿乱跳,垂着头道:“不知四殿下是怎么……”他怎么看见她的?
四皇子却抬起她下颌亲了上去。
宁樱的心跳瞬间止住,她感觉四皇子的唇柔软又温热,在她唇上碾磨缠绵,叫她的心又慢慢恢复了跳动。她不知不觉搂住了他的脖子,笨拙的回应着他。四皇子戴得玉冠上,有珠玉垂落下来,碰触到脸颊,冰冷又坚硬,她好像被他放倒在了草地上,他膝盖抵着她,俯下身……
感觉四皇子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了,宁樱脸庞绯红,然后突然间她就醒了。
什么四皇子的玉冠?
碰到脸的分明是秦玄穆的冠冕上的玉珠,这是只有皇帝才能戴的,宁樱愣愣的看着他,才发现她躺着的也不是草地,而是御床。
坐在床边亲她的秦玄穆穿着龙袍,此时还没有停手。
宁樱的脸霎时红了,推开他:“皇上,你,你该早朝了吧。”
为什么她会做这种梦?明明是当时失去记忆时,那个无知的自己,现在,她才不稀罕呢。
秦玄穆抬起头,回味着她刚才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