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吹了半晌,她的脸还是热的发烫。
那一眼瞥到的画面热辣鲜活,挥之不去。
皎皎闭了闭眼睛,心里哀叫一声,泄气地扑倒在一团锦褥中。
说起来,她虽没条件吃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
“上辈子”她对外界的全部了解途径都来自于网络,而网络上的信息极其复杂,良莠不齐,她不经意间颇看到过一些震惊三观的东西,阿礼拿着的那些春|宫画与之相比,不过小巫见大巫。
但……但……隔着屏幕和直接看到书籍这样的实物,冲击力还是不一样的。何况还是由阿礼拿着。
他是要拿给谁用,不言自明。
皎皎整张脸埋在锦被里,从耳朵眼往外冒热气。
用……
不行不行,她只要一想到归衡要怎么“用”那种东西,她就……
呜呜呜不行不行!
小公主要被自己的想象逼死了。
从前只是走马观花几眼掠过的废料,争先恐后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清晰。
当皎皎发现那些限制级的画面的女主角都模糊不清,而男主角的脸却被自己代入了某张熟悉的冷淡面孔,简直恨不得就这么闷死自己。
她、她以后要怎么见哥哥啊!
皎皎正拼命往深处钻,耳边的锦被突然被拉开。
她心里有鬼,吓了一跳,整个人幅度很大地一抖。
杜姑姑叫了一声“公主”,只见她脸蛋绯红,目光闪躲,长睫下拢着一层羞答答的水雾。
杜姑姑一看她这个样子,哪儿还有不明白的,一时只想叹气。
她难得强硬地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扶着肩膀把她摆正坐好,语气严肃:“公主,老奴有些话要对您说。”
皎皎乖乖点头,长睫毛垂下来,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些话,原本早就该告诉公主。”
杜姑姑看着她的小模样,有些不忍心,遂放缓声调,字斟句酌:“您不用怕,也不必慌。皇子早晚要通晓人事,今日之事不过意外,公主看到了什么,就都忘了吧。”
皎皎咬着嘴唇,心怦怦跳。
她倒是想忘。
“不过,公主殿下——”
通常一段话里,“然而、但是、不过”后面跟着的才是重点。
皎皎条件反射抬起雾蒙蒙的眸子,茫然地瞅着杜姑姑。
小公主坐在那里身量纤薄,自小娇养出的肌肤白嫩得不可思议,剔透的圆眼睛含着雾气,眼巴巴地瞅着她,饶是杜姑姑看惯了的,心里也温软一片。
她顿了顿,徐徐开口:“您已经快十五岁了。”
皎皎乖乖点头,这才知道元身比自己小一岁。
她刚穿来的时候一照镜子,只为这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吃了一惊,完全没去想这具身体的具体年岁。
杜姑姑说:“您知道十五岁意味着什么吗?”
皎皎老老实实摇头。
“年满十五,意味着您马上就要开始选驸马,可以嫁人了。”
皎皎一惊,揪住她的衣袖:“什么时候?”
杜姑姑被这过分紧张的反应弄得有些内疚。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轻轻拉开小公主的手:“公主不用慌。”
“十五岁只是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并不是一定马上就要出嫁。陛下这样疼您,想必是愿意多留您几年的。”
“……但也就是几年。从现在开始,公主要晓得为自己的终身做打算。”
皎皎抿起唇,极轻极轻地吐出一口气。
杜姑姑不晓得,她从再次睁开眼,就一直在为自己的“终身”做打算——在确定能保住性命之前,她哪有心思去想嫁给谁这种难题。
杜姑姑见她状若沉思,似乎是听进去了,松了口气,絮絮地对她叮嘱择婿的重要性和基本准则。
诸如必得选世家嫡子,家中长辈要夫妻和睦,最好留在京内……
皎皎听着听着,思维就开始发散。
要保住性命,就要讨好归衡。
她鬼使神差地想到前些天在常晖宫,给平平剪指甲时的情景。
她怀里抱着柔软的小猫咪,而身形高挑的兄长俯下身从身后圈住她。归衡的胸膛好宽,她并没敢完全靠上去,他依然能越过她的腰身捏住小猫后颈。
少年落在她耳侧的吐息清凉如山巅化雪,却给她的面颊染上一层又一层的热度。
皎皎无意识地咬着嘴唇,双眼朦胧,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静谧的午后。
“公主。”杜姑姑眼看着小公主眼神慢慢开始散掉,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现在是不该与您说这许多。”
皎皎回过神,有些内疚地拉着杜姑姑的衣袖摇了摇:“姑姑说吧,皎皎在听。”
“无妨。”杜姑姑语气怜爱,“这些道理,公主以后慢慢地自然会懂。老奴今日最想告诉公主的是,您不宜再同五殿下来往那样密切了。”
“呃……?”皎皎呆住。
方才思维完全跑掉前,她分明听到杜姑姑说——
“老奴是说过,您与五殿下交好并不是一件坏事,您出嫁后仍需要娘家助力。但,”杜姑姑不自觉加重语气,“您的名节比什么都要紧。”
“本来兄妹亲密些也无妨,但如今皇后娘娘给五殿下送了避火图,代表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眼中五殿下已是成人,不日就要娶亲。公主您实在不宜再与他共处一室,否则……难免招人闲话。”
临开口前,杜姑姑将原本准备好的严厉语句换成了更为柔和隐晦的说法。
小公主的眼神实在太干净清透,只是跟她说这样的话都仿佛在做坏人。
她艰难地一口气说完,去看小公主的反应。
皎皎没什么反应。或者说,她直接傻了。
娶亲啊……
原作主要在走事业线,直到她弃文,暴君都没有成亲。
不过仔细想想,那也是迟早的事吧?大男主文的主角和炮灰女配,本就是不一样的世界。
他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而她所求不过是躲过恒帝的报复,苟到归衡登基上位那一日,靠这些年她努力培养的兄妹情谊,保全自己的性命。
如果有谁敢娶她这来路不明的“公主”,就嫁给他,换个环境努力活下去——这就是她能寄望的,最好的未来。
杜姑姑看着她的表情,加重语气:“公主年岁还小,也要替五殿下多想想。”
“殿下在宫中本就艰难,万万不能再有何话柄落人口舌……”
杜姑姑这就是纯粹吓唬皎皎了。她只是怕少年人不能自持,而皎皎正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人一时闹出笑话。
到底是亲兄妹,不至于真有人怀疑他们会有什么。
但这番话落在皎皎耳中,却是字字惊心。
——归衡在宫中本就艰难。
是啊。她的确应该注意男女大防,不单为了什么名节,也为了……归衡日后在史书上除了“暴君”这个骂名,别再多出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形容。
皎皎看着杜姑姑充满期待的目光,好一会儿,迟疑着点了点头。
杜姑姑放下心来,舒展眉目笑道:“公主不必担心。常晖宫那里,奴婢会说公主身体不适,不宜外出。待过几日还不见您,五殿下慢慢也就想通了。”
皎皎移开目光,抿着嘴唇,再度轻轻点头,表示全听杜姑姑安排。
可是为什么只是想到不再能这样每天都见到他,心里就有种针扎般的难受。
*
深秋日短,连昼夜交替也让人觉得比以往频繁。
皎然公主好几日不到常晖宫来了。小厨房本已停了每日例行煮开的牛乳茶,谁曾想今日五殿下突然要喝,厨房没有现成的,教殿下等了会儿,殿下当时便沉了脸。
阿礼疾言厉色地训斥完当差的宫人,转过头看着自家爷的脸色,咬了咬牙:“殿下,您别等了。皎然殿说公主病了,这些日子只怕都不会来了。”
归衡面沉如水,闻言抬眼:“她有没有病,你我心里都清楚。”
阿礼暗暗叫苦,第一百次重复:“都是奴才的错——”拿着那要命的东西赶紧进来就是了,在门口犹豫个什么劲儿啊!
“不怪你。” 归衡语气很淡,深邃的黑瞳深不见底。
阿礼干咳几声:“公主年纪还小,养猫也好,骑马也罢,都是一时兴起,兴致过了就抛下也是寻常 ……”
阿礼正试图找补,归衡已经站起身:“我去瞧瞧平平。”
梢间内。
早些日子,他命人将梢间的窗纱换成了与皎然殿相同的茜色。光线每每透过窗纱照进来,映在小公主洁白的肌肤上,便如落上淡淡一层霞光。
他一手抚摸着小猫,面如平湖,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
昨日午后有人来报,查到了柔嘉变卖珍宝所得的银钱去向。
让等闲官员都眼红的大笔银钱,定时送到南边某个州府。柔嘉贵妃颇有点小聪明,又谨慎的过了头,送珍宝出宫时走了好几个人的路子,皇后和归彻只找到一个。
而他命阿礼通过那曾帮妍贵人采买药材的宦侍,又找到宫中其他几个做惯此生意的下人,其中有个嘴不太严,便说出了他帮忙变卖获得的那些银钱,是怎样流转到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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