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是看傅祎断了腿,再难议亲,还是打着陛下一样的注意,掂量着她爹背后的势力?
“我年轻的时候,骑马走过官道,遇见青葱年少的老头子,吵了两句,一鞭子把他的马车打得四分五裂,当时闹得也是不可开交,好几次,我都想闯进傅家的大门把他一刀捅死。”老太太自顾自笑得前仰后合,孙婵和文昭玉听了这段荒诞的陈年旧事,面面相觑,“后来成亲了,还不是你侬我侬,那老头子也不敢再说我一句了。”
“婵儿,你和祎儿都年轻气盛,一生还长着呢,未来有什么,谁也说不准。”
未来?未来她肯定和她家侍卫大人双宿双栖,三年抱俩。只是人在屋檐下,孙婵只能挂上甜笑,“老太太说的是。”只是我还小,爹娘也说要再留我两年……
后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傅老太太便对身边的嬷嬷使了个颜色,那五大三粗的嬷嬷几乎是钳制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一个院门前,一脚把门踢开,把她推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院子萧萧瑟瑟,没什么花儿草儿,唯有的几棵树上只挂着几片枯叶,在寒风中摇摇欲坠,转瞬便会随风飘零。
光秃的树下,坐着轮椅的傅祎,面色阴沉。
脸颊眼眶凹陷,本来只有阴狠的眼神和歪嘴邪笑令人生厌,此时整张脸形如恶鬼,竟无一处可取之处了。
孙婵撇了撇嘴,“你也看见了,不是我要进来的。”转身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叉着腰左看右看,看有什么踏脚石能跳出院墙去。
她拍着墙角的一块大青石,表面若无其事,心里却有些发怵。一个安静傻笑的疯子,不会比一个大吼大叫的疯子更叫人放心。
抬眼时差点三魂丢了七魄,疯子的脸凑到她面前,眼神极端殷切,狂躁压抑其中。
“他是谁?你告诉我他是谁?他是不是傅庾?”
作者:今天也来晚了一丢丢
六壶是亲妈,会给侍卫大人安排一个超级牛气轰轰的身份德!感谢在2020-03-29 19:14:49~2020-03-30 23:51: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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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眼前之人眼球突出,脸上骨骼嶙峋,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他抽搐着面上的筋肉,青筋暴露的手推着轮椅,把孙婵逼到角落。
孙婵的手背在身后,颤抖着抓着裙子,强迫自己仰着头颅睨着眼睛,与他对视。
“傅庾是谁?”
“他是灾星转世,和他那个娘一样。”傅祎眨了眨阳光下干涩的眼,胶着凝滞的视线移过孙婵的脸,在空气中转了几圈,逶迤而下,落在她裙角,苦笑一声,“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和他娘一样的眼睛,一样高高在上,把他人尽视为脚边蝼蚁,看到那种眼神,我就想挖了他的眼睛。”
他倏的抬头,双眸纠结着红血丝,摇着轮椅靠近孙婵,歇斯底里道:“他为什么如此命大?我没得过爹的一句赞许,他失踪了十几年,却让爹一直念着,在他生辰时哭湿枕巾!凭什么?就凭他出生时克死了他娘的命吗?”
孙婵几乎贴在墙上,扬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侍卫,他已经死了。”
压着声音中的颤栗,呼了口气,“他已经死了。我爹嫌他惹来祸端,下令将他绞杀。”
“死了?”他眼神游移,脸色怪异,不是将信将疑,不是大仇得报,而是,一心往上爬的臣子终于一人之下,转瞬便觉了无生趣,失去了所有方向和动力,他口齿间反复噙着几句话,“死了?他怎么能死了?”
“啊!——”他忽然掩面仰天长啸,双手乱挥,与空气搏斗。
孙婵眼疾手快,抬起左脚狠狠踹上轮椅,“砰”一声响,傅祎连人带轮椅侧翻在地。
他蹬着无力的双腿想要起身,在地上滚成了个泥人,也不见丫鬟过来。
孙婵趁机寻求逃脱机会,却发现这屋子围墙高筑,只有一扇大门可以出去,而大门早就从外面被锁死了。
要是荀安在这就好了,轻轻松松就能跨过这院墙。
正发愁着,大门忽然被踢开,门外的文昭玉收了腿,大步走进来,把呆愣着的孙婵拉走。
孙婵目光扫过地上挣扎的傅祎,被踢坏的锁和墙角晕倒的嬷嬷,略迟疑道:“这样真的好吗?”
文昭玉有力的指节握着她一节手腕,脑后一束辫子随着脚步扬起又落下,露出一段凝脂般的后脖子,头也不回道:“没事的,外祖母那人就这样,老顽童似的。这次的确是她乱点鸳鸯谱了,有什么事我担着,你就放心吧。”
孙婵被她拉着穿过嶙峋的鹅卵石小径,路旁的灯盏和围栏皆是纯黑的颜色,没有半点纹饰,连带着这大宅子,虽然大气,克制冷静到一种程度,简直不像活人的居所。
被文昭玉扯着拐了几个弯,她才问道:“这是要去哪呀?”
她回头,狡黠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你不是想看看舅舅书房里的画吗?多好的机会呀。”
……
书房四周的窗户紧闭,纱帘垂着,从外面窥不到一点内情。
大门紧闭,无法拉开。
文昭玉和孙婵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你让开些,”文昭玉把孙婵扯退两步,摩拳擦掌,“我把这门踢开。”
“不行!”
“没事的,我常干这样的事,他们不会怪我的。”她眨着眼睛,十分真诚。
“真的不行,他们不会怪你,那我呢?”孙婵第一回被人带着做坏事,很是心慌。
“咳咳”,两声咳嗽声从门后传来,文昭玉反应极快,拉着孙婵绕到书房后,“是舅舅,他在里面。”
孙婵想起宰相傅值严肃威仪的脸,心里都要恨死文昭玉了,她是傅文两家的心头肉,向来无法无天的,她怎么就跟着她胡闹呢。
她手指抓着墙垣,小心注视着从门后走出的宰相,他比印象中苍老了不少,眼睛还是高高吊起的丹凤眼,只是浮肿的眼袋、浑浊的眼珠子,损了不少凌厉的气势,使他看起来不过是个年迈无力身形单薄的老人。
他又咳了两声,颤巍巍地上了书房的锁,迈着虚晃的脚步,一步一顿,往她们藏身住处走来!
孙婵心中慌乱,只来得及看他一眼,眼睛有些肿,似乎哭过,便侧身整个人躲在书房的墙后。
文昭玉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声,轻声道,“在这等我,白日里不会有丫鬟来书房打扫的,放心。”扬眉笃定地笑了笑,走了出去。
“舅舅。”
“你怎么在此处?”
“我吃多了,四处走走,消消食。”
“没开席呢。”
“我……早膳吃多了。舅舅,你陪我回去宴席吧,外祖母方才也念叨着你呢。”
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孙婵松了一口气,这一早上连番惊吓,让她双腿发软,她以后再也不会踏足这钟鸣鼎食的宰相府了!
松懈下来,才有空隙打量四周,书房四周有围墙,这是书房背后和围墙间的空隙,围墙深处,似乎有一个突起的土丘,孙婵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坟墓。
着墓似乎存在不久,土是新翻的,看上去还有些潮湿,上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沫,顶端插着一块木牌,“爱妻朝华之墓”。
这块木牌,看起来却有些年岁了,字迹不是镌刻上去,而是用毛笔书写,现已褪了不少,模模糊糊,几乎不能分辨。
孙婵仔细想了想,似乎对相府后院的女人毫无印象,宫宴或私宴,宰相都孤身一人,带着傅祎和傅韫,若有什么时需要傅府女主人出面,那必是傅老太太。
这里沉睡着的,是宰相的爱妻?只是,坟墓怎会建在书房后头?
孙婵心中沉吟着,联想傅祎所说的话语,抽丝剥茧,一层又一层,她似乎捕捉到了一部分真相。
……
回到宴席上,傅老太太神色如常,坐在首位,笑眯眯地招呼众人动筷,
用了饭,孙婵想回家,俞氏却与一位夫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愿辞去,孙婵只好在后院的大堂里等着,正襟危坐。
有丫鬟端来一壶茶,分沏给众位夫人,俞氏聊得正欢,把送到手边的茶一口喝了。
孙婵捏着通体黑色的茶杯,里面的茶水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温度有些凉。
大梁人喜辣,也爱喝温的凉的。
不知是否早晨受了凉,此刻孙婵身子有些不适,就想喝滚烫的热茶,从咽喉到肠胃一路煨热,才算舒适。
握着这杯茶,怎么也不想喝下去。
她把茶绕到嘴边晃一圈,原样摆回桌面。
互相恭维的夫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午后的天色灰蒙蒙,孙婵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脑袋垂到肩膀旁,打了个激灵,又坐起来。
一阵疼痛钻进小腹,让她霎时痛得腿脚蜷缩。
细细密密的痛,几百根针扎着小腹似的,这种痛她并不陌生,但自重生回来一个多月了,似乎是第一遭。
是月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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