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阑太平静,和以往别无二般,盛含泽的怒火一瞬间在到达顶点,思绪却反而冷静到了极致。
他看了看尚且还睡着的应如笙,到底是顾忌着她,敛了些冷沉的怒意,一边往外走,一边脱了西装外套,又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袖扣。
他讽刺地道:“我要是一辈子不醒,岂不是如了你的意?”
他是不是觉得他一直不醒,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引诱如笙?
温行阑神色温和地看了一眼应如笙,简单地换了衣服后,跟盛含泽一起出了主卧:“我从没这样想。”
“从没这样想?”解了袖扣,盛含泽又开始不疾不徐地挽袖子,“你没这样想,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逼近他,冷笑道,“温行阑,我以为你对别人不择手段、千般算计也就罢了,至少我们朋友之间是坦诚尊重的,可没想到你连朋友之间的坦诚尊重都做不到,趁我不在,拐骗如笙拍亲密戏,诱拐她上.床,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温行阑神色有片刻的凝滞:“如笙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并不后悔。”
即便他是在基本确定含泽和如笙是兄妹后才有了动作,但何时对如笙动心的,其实他也说不清,到底他也算是趁虚而入,昨晚所为也并不光彩。
“不后悔?”盛含泽的声音陡然拔高,伴随的是一声闷哼。
他揪住温行阑的衣领,近乎暴戾地低吼道,“你怎么有脸说你不后悔!你骗我的如笙上床,你怎么有脸说你不后悔?”
温行阑承受下了盛含泽一拳,踉跄了数步才稳住身体。在盛含泽又一拳挥下时,他直接抬手接住了:“刚才那一拳算是我趁虚而入欠你的,但即使没有我,你们之间没感情,身份不对,也不可能……”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
盛含泽被温行阑的话激怒,陡然截断了他的话,他一向含着笑意的面上此刻满是狠戾,
“你说我们之间没感情?你知不知道我爱了她整整八年,也守了她整整八年,可八年前是叶云辞,现在是你,你们算什么朋友?
你把我当兄弟过吗?你的眼里只有想要和不想要,根本不会受任何约束,是吗?我早该知道,你十八年前就疯了,哪里有什么人性!你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明知道我在意她,还趁虚而入,温行阑,你算什么东西?说我没可能、没资格!”
盛含泽字字句句间都是凌厉的质问,甚至用十八年前温行阑被绑架、最不愿意提及的阴影刺伤他。
闻言,温行阑面色陡然一冷,眼前似乎一晃而过什么,周身的气息瞬间变了。他突然看向盛含泽,凌厉又危险:“你爱她?”
“我怎么不爱她?她也说过爱我,我们怎么不可能?你卑鄙无耻地趁她神智不清,欺负她,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没可能?”盛含泽冷冷地看着温行阑。
以如笙不喜欢接近人的性格,他不信她会主动去接近温行阑,更不信她会爬温行阑的床。何况,就算是如笙真的想对温行阑怎么样,温行阑如果对如笙没有心思,以如笙的能力,又怎么可能能够把温行阑怎么样?
温行阑不过是仗着如笙神志不清,欺哄她!
盛含泽的声音压抑痛苦,眼里却是爱意、嫉妒、怒火交织,话语间更是字字句句宣示着爱意。
“你说你爱她?”温行阑利落地抹去唇角血迹,周身的气息更凌厉,却突然讥讽地笑了,“你自己不觉得讽刺吗?”
如果含泽真的爱如笙,如笙这些年来不会经历这些痛和屈辱。
仅是一想起她这多年来经历过的、本不该有的苦痛,他都觉得心疼,他盛含泽既然口口声声说爱如笙,又是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她经历这些的?
何况盛含泽还是如笙的哥哥,他就真的一点也认不出如笙吗?
盛含泽却更加讥讽地笑了:“讽刺?的确该讽刺,我出车祸睡了四个月,我视为兄弟的你诱骗我神智不清的女朋友,还觉得自己不是第三者,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
两人身高相近,平日里的气质也极为相近,此刻针锋相对,两人身上的温文尔雅悉数散尽,迫人的威压凌厉又冷酷。
“女朋友?她算你什么女朋友?七年前如果不是你用她的母亲威胁她,她会在你身边吗?”
温行阑盯着盛含泽,越是提及过往,他心里的平静越发难以保持,是心疼,也是愤怒,“何况你也知道她一直神智不清,可你这八年是怎么守着她、爱她的?你的守着就是让她被所有人践踏,还要被你言语侮辱?你的爱就是伤害她?就是三天两头带着女人去刺激她?”
盛含泽的手掌寸寸收紧,声音虽然暴戾冰寒,却隐约含了些微的低哑,“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想不好好护着她吗?她伤害了如苑,如果我护她护得太过,爸妈知道了不会放过她的。你以为我愿意接触那些女人吗?爸妈一直不喜欢她,如果知道我爱她,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她?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我?你知道她爱什么吗?知道她想要什么吗?我才懂她,你有什么资格?”
温行阑看着面前盛含泽的骄傲不知错,再想起她现在的看似温和,实则满身是刺,拒绝所有人的靠近,一向平静的心绪间陡然窜起一道不明不暗的怒意与妒火,
“你懂她?那你懂不懂她已经再也不能作画了?她这一生都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可你作为她的哥哥,却一手毁了她,还一直伤害她。盛含泽,但凡你有一丁点地信任她,你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连真相都搞不清楚,连自己爱着的人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你那真的是爱吗?难道不是占有欲而已吗?”
温行阑的话仿佛隆冬寒风,剐骨而入,寸寸刺心,盛含泽面上的血色在顷刻之间褪尽,凌厉的气势瞬间四分五裂,连揪紧温行阑衣领的手也无意识间松开了。
他的耳里反复地回放着那一句“那你懂不懂她已经再也不能作画了”,甚至都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是啊,她为之痴狂的一切早已经毁了,他却过了整整七年才知道,他不仅不知道这七年她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还一直羞辱她,他算什么爱她?
他的四肢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心里更是如同被钝刀子寸寸割着,刀刀诛心。是他毁了她,如果当年他相信她,她的手是不是有恢复的可能?
过了很久,他才沙哑着声音道:“你…怎么知道她的手……”
她伤了整整七年了,他不过才知道,温行阑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温行阑眼里讽刺的笑意更深,“你知不知道她是……”
主卧内传来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骤然打断了温行阑的话。
作者:讲真,相信我,盛含泽顶多是傻逼,温行阑才是真的坏、婊、黑的集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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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大家都赞美我卡得一手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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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其实我也不想卡文的啊,主要是我不卡,大家就都抛弃我养肥去了,作为一个话多的,单机会很无聊的,嘤嘤嘤。
你们要爱我,不准养肥我,不然我哭给你们看嘤嘤嘤嘤嘤嘤
嘻嘻嘻,明天就看笙笙的表演啦,明天盛含泽也要知道笙笙的身份了,明天更精彩哦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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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璀璨星途18
盛含泽离主卧最近,在听见主卧的动静那一刻,他折身就往里走,进去的瞬间直接反锁了门。
主卧里,应如笙觉得很头疼,果然是醉了,昨晚竟然一时糊涂,就睡了温行阑。
听见门扉开合声,她微抬了眼,看见的不是温行阑,而是衬衫松散、头发凌乱、面色颓败的盛含泽。
盛含泽?
她挑眉,倒是很久没看见了,不过她并没有听见他醒来的风声啊,难道…才醒?
“如笙。”
盛含泽在看见应如笙的同时就敛尽了面对温行阑时的所有戾气。
他的声音低哑,却极尽温柔。
应如笙第一次在醒着时听见盛含泽这么温柔的说话,她狐疑地睨向他,没有开口。
盛含泽察觉到了应如笙狐疑的目光,眼神微暗,却还是轻轻扯起一个温和的笑。他在她身边坐下:“我回来了。”
应如笙眼神却明显更狐疑了:“你怎么在这里?温行阑呢?”
提及温行阑,盛含泽的神色明显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却是像是没听到一样,抬手就要抚在她脸侧: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手的,国内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找到能治好为止。”
应如笙捕捉到了盛含泽那一瞬间的神色,也隐约明白了他估计不会回答她的话,直接就躲开了他的手:“我不需要你帮我治。”
他就是因为这个陡然这么不正常?
不过还真不需要他担心这个,她自己的手,她自己会负责。
她的眼里很平静,看不见任何悲喜,连以往对作画的痴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能不能作画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可他分明清晰地记得她曾经的疯狂热爱,更记得七年前她眼里的绝望空洞,但当时他却只以为她是因为阴谋被揭穿而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