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他语气听不出一丝喜怒,可老夫人却感觉他莫名的嘲讽,老夫人有些恼怒。
自沈砚五岁进了家门,如今,已有二十三年,他从未唤过她母亲,沈老夫人也不强迫他。
毕竟,她更不屑一个野种,称她一声母亲。
……
自沈府回来后,连着下了两日的雨。
林晚在房中实在憋闷,待天气放晴,便寻思着领着绿禾到处逛逛。
此番来京,林晚除了带了一些贴身的衣物之外,并未带着多少东西,因此,她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在大婚之前,尽快置办下来。
用过午膳之后,林晚便让绿禾找了两套男装,简单收拾了一番,便领着绿禾出了门。
林晚之所以会换上一身男装,不过是想出入方便一些,可纵然她一副男装,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瞧着她那俊俏的容颜,过路的女人一个个是春心荡漾投来视线。
绿禾忍不住笑着说道:“小姐这副男儿装扮可真是俊俏,丝毫不比大少爷差呢,你瞧瞧这一路,可算是迷倒了不少的姑娘。”
林晚笑骂:“休要胡说。”
虽然脸上带笑,可林晚心里却满腔无奈。
她长的再漂亮又能如何,嫁给沈砚那种不解风情,又毫无人性的人,婚后备受冷落,还落得被溺死的下场,长的再好看,也没用!
帝都的街市要比临安热闹的多。
街道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人来人往的百姓,各色各样的小玩意,看的人眼花缭乱。
此次出门,林晚也没带什么奴才,她简单的逛了一圈,采购了一些必须用品后,便准备回客栈。
林晚所处的街市同客栈不过一条路之隔,绿禾拿着东西跟在林晚身旁,二人刚绕过一条街市,迎面便同一个男人撞到了一起。
那个男人正同身旁的人说着话,走路也没有看路。
林晚到底是一女儿家,身子娇弱,她被那人撞的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绿禾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扔掉,及时扶住了她,林晚极有可能会摔倒在地。
林晚稳住身子,还没有等她开口说话,便听那人恶人先告状的怒斥道:“你这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啊!”
听那一声咆哮,林晚眉头一蹙,抬眼看去。
只见,对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虎背熊腰,一身的匪气,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小的男子,同样一脸的不友善。
绿禾气的不轻,忍不住反呛道:“明明是你走路不看路,先撞到我家公子的,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啊?”
那人瞪了绿禾一眼,看她就是个小奴才,便怒斥道:“有你说话的份吗?”
说着,便打量了绿禾和林晚一眼,尤其在看到林晚细皮嫩肉的模样,忍不住嘲讽道:“你这小子,怎么跟个娘娘腔似的?撞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听他满口污言秽语,绿禾气的不轻,上前便要同那人理论。
林晚扯了扯绿禾的衣袖,提醒:“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两人看着不像好人,林晚也并不想同他们争执,毕竟,她们刚来京都,人生地不熟,还是少惹麻烦为好。
林晚并不是害怕他们,仅任绿禾一人足以保护她,她就是不想惹出祸事,让母亲担心。
绿禾知道自己的性子有些冲动,可终究是害怕林晚受委屈,听林晚这么说,绿禾也没再说什么。
林晚拉着绿禾刚要走,那二人便立刻堵住了她们的去路:“往哪儿走啊,本大爷有让你走吗?”
被撞的那人叫嚣着,气焰十分的嚣张。
很快,他们的争执便引来围观的人群,众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眼前那不依不饶的男子,名叫张三,是这条街市里的流氓地痞,平日就靠收保护费为生,他横行街道,百姓恼他,却又无人敢去惹他。
张三一双眼睛盯着林晚,不怀好意的问道:“你们两个,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林晚冷笑:“是又不是,不是又如何?”
看着二人身材瘦小,又是外地人,张三眯着眼睛,阴恻恻的笑道:“你们撞了我们哥俩儿,怎么也得给点赔偿吧?”
说着,上前便去揪林晚的衣领。
林晚脸色一变,拉着绿禾迅速后退,并大声呵斥: “滚开。”
就在这时,张三突然一声惨叫,只见,他捂着血肉模糊的手掌,连连后退几步。
张三疼的满头大汗,见自己手背上莫名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他疼的脸色狰狞,望着四周怒吼道:“是谁?谁敢在背地里伤人,快点滚出来?”
四周的气氛,霎时变的紧张起来。
第7章
……
只见,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身上穿着桃粉色的衣裙,一头黑发扎成双髻,带着婴儿肥的小圆脸,看着娇俏可爱。
她手里还拿着一根鞭子,方才便是这根鞭子伤了人。
在小姑娘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二十出头的年龄,身穿靛蓝色衣袍,样貌俊美。
仔细看来,那二人的五官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
别看小姑娘长可爱,性子却极为泼辣,她指着那二人的鼻子便骂:“你们两个大老爷们欺负两个外地人,你们知不知羞啊?”
张三捂着血淋淋的手背,怒斥道:“哪来的臭丫头,敢管本大爷的事,你找死啊!”
说着,他立刻拔出腰间随身携带的匕首,朝小姑娘刺了过去。
林晚脸色一变,急喊:“小心!”
“……”小姑娘没想到他身上带着凶器,顿时吓了一跳,因为距离太近,她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好在男人眼疾手快的扯了她一把,他将其护在身后,抬起一脚,便将张三给踹飞了。
张三倒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张三的同伙吓了一跳,连忙就去扶张三,却被张三狠狠的推到了一旁,张三唾了一口血:“狗娘养的小杂碎,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张三在京中横行无忌,便是仰仗着朝中有人,他的叔父可是的朝廷命官。
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其中一个侍卫怒斥道:“混账东西,若再出言不逊当心你的舌头。”
“……”见对方人多,张三气焰不敢太过嚣张,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眼前那个男人的腰间挂着一块腰牌,那腰牌上面刻了一个明晃晃的蔚字。
蔚?
这京中姓蔚的不多,难道是蔚国公府?
张三脸色顿如死灰,他立刻爬起跪倒,颤声哀求道:“小……小人不识大人身份,大人饶命啊。”
说着,不停的冲他们磕着响头。
这一男一女,是蔚国公府的世子和小姐,男的名叫蔚恒,女的名叫蔚悦。
面对张三的哭求,蔚恒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此人横行街市多年,欺压无辜良民,作恶无数,将其交给官府处理。”
“是,世子。”
说着,那些侍卫应了一声,押着张三和同伙离开了。
“……”见张三被押走,林晚站在一旁,从头到尾像是看了一场于己无关的热闹。
处理好那些流氓,蔚恒瞪了蔚悦一眼:“成天就会惹麻烦,下次休想出府。”
他并不想管闲事,偏偏妹妹就爱惹事生非。
蔚悦吐了吐舌头,倒没在意兄长的话,只见,她面带羞涩的瞅了林晚一眼,问道:“公子,听你们二人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蔚恒: “……”
听自家妹妹这副温柔的腔调,蔚恒眉头一蹙,顿时猜到蔚悦的心思,他的目光垂落在林晚脸上。
只见,眼前这小子生的白白嫩嫩,五官俊美,身材娇小,分明就是……
蔚恒心中一丝了然,却冷眼旁观的看着妹妹同她套近乎。
林晚对眼前这小姑娘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她笑着说道:“我主仆二人自临安县来。”
临安县?
蔚悦连忙追问:“那公子在京中,可有落脚之处?”
林晚点了点头。
蔚悦又问:“还不知道公子叫什么啊?”
林晚笑道:“我姓林……”
“我姓蔚,名叫蔚悦。”蔚悦先是自报了姓名,随后,又从腰间扯下腰牌,递给林晚:“我同公子有缘,这块腰牌便送给你了。”
送……送她?
林晚知道腰牌代表着什么,见她毫不犹豫的将腰牌送给第一次见面的自己,林晚有些震惊,也没有伸手去接。
蔚悦小脸红了红,满脸娇羞的说道:“若是公子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去……”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腰牌就被人给拿了去。
只见,蔚恒一脸不悦的呵斥道:“你这丫头越发胡闹,府中腰牌岂能随意给了他人?”
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竟然将腰牌随意赠给了陌生人,回府后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蔚悦被蔚恒瞪了一眼,吓的不敢说话。
蔚恒对林晚抱拳道:“家妹年幼,不懂礼数,还望林姑娘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