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些宣纸不仅用料讲究,更具有较强的防潮和防水效果,工艺极其复杂,所以,它的价格要比普通的宣纸更要昂贵的多,老太爷知道沈砚喜欢书画习字,便专门从苏州给他带了一些,却不想,被林晚和沈星河玩闹给毁去了大半。
林晚震惊了,她连忙捡起地上还没有被撕坏的纸,颤颤悠悠的说道:“我……我不知道那么贵,我还以为……”
她当真以为是普通的纸。
林晚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要……要不,我赔给你吧?”
纸被毁了,沈砚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惜,可听到林晚这么说,他却来了兴趣。
沈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饶有兴趣的质问林晚:“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赔?”
林晚:“……”
林晚并不想赖账,而且,区区几百两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她只是没想到沈砚还当真让她赔,毕竟,她跟沈砚是夫妻……
林晚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我赔你钱?”
沈砚一本正经的说:“本官向来清正廉明,若收你钱财,怕会被人误会本官收受贿赂,影响不好。”
林晚:“……”
他清正?他廉明?他说话还不怕闪着舌头!
林晚有些无奈,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沈砚,愁眉苦脸问道:“那……那夫君想要怎么样?”
沈砚:“……”
其实,他也没想过将她怎么着,不过是想逗一逗她罢了,结果,她竟然还当真了。
沈砚按捺笑意,故作严肃的说:“本官需要好好想一想,待想明白之后再告诉你。”
林晚应道:“哦。”
视线不经意落在她的腿上,沈砚忽然问道:“腿上的伤,都好些了吗?”
听沈砚问起这事,林晚连忙回道:“好多了。”
林晚磕伤腿的前两天,走路确实有些不舒服,之后上了药,便觉得不痛不痒,没什么大碍了。
沈砚冷淡的说道:“那就好。”
自从那日经历过尴尬的一遭,沈砚再也没有给林晚上过药,后来上药的事情,基本都交给了绿禾。
沈砚也不知道她的伤究竟如何了,听林晚这么说,他便放了心。说完,沈砚继续在办公,他办公的时候特别严肃、认真,林晚不敢打扰他,便乖乖的待在一旁?
不过,林晚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困惑,绿禾这丫头,怎么迟迟不回来?
林晚没事干,便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有些纸撕的很碎,有一些除了有点折痕之外,倒还能用。
林晚感觉这些纸实在忒贵了些,丢了实在可惜,除了那些碎纸,其他的她都收集了起来。
沈砚正在处理最近堆积起来的奏折,他抬眼看了林晚一眼,见她在乖乖捡纸的模样,有些可爱。
只是,他现在没功夫理她,便随她去了。
一柱香过后,林晚将那些还能用的纸给整理好,便问沈砚:“夫君,这些纸还能用,要留着吗?”
沈砚目光落在奏折上,却冷淡的回应道:“扔了吧。”
有些东西有了瑕疵,就不能用了,对沈砚而言,他喜欢完美,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
林晚:“……”
林晚看了一下,有折痕但可以用的纸大概有五十多张,丢了实在可惜。林晚转念想了想,便从沈砚的书案上面顺走了一只笔。
林晚也不想打扰沈砚,便趴在外厅的桌子上,拿出那本家训,开始用这些不要的废纸抄写家训,这也算物尽其用把。
沈砚忙了一会儿,见她安静且专注的写着什么,便问道:“你在干什么?”
林晚想都没想便回答说:“我在抄家规啊。”
家规?
闻言,沈砚蹙紧了眉头,他搁下手中的书本,走到林晚身旁。
看着她当真在抄家规,沈砚冷着脸问道:“谁让你写的?”
听他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林晚停了笔,她回头仰望着他,忐忑的回答道:“老夫人怕我不懂规矩,丢了夫君和沈家的脸,所以……”
“所以?”沈砚冷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她就罚你抄写家训?”
林晚点了点头。
沈砚忽而嗤笑一声,他抽出林晚正在书写的纸张,毫不客气的当着她的面将纸给撕了。
林晚急忙去夺:“你干嘛呀,我好不容易才抄了这么多。”
沈砚一把箍住她的腰肢,并捏紧了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林晚,你给本官仔仔细细的听清楚了,在沈家,除了本官之外,任何人都没有那个资格罚你。”
林晚委屈道:“可是,老夫人那边没法交代啊……”
沈砚冷淡道:“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派人解决。”
……
林晚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绿禾在门外等了一天,见林晚出来,也没什么大碍,便放了心。
绿禾忽而问道:“小姐,都这个时辰,那些家规怕是熬夜也写不完了,若明天老夫人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林晚坦然道:“我原本就没打算写。”
林晚本来就不打算写家训,她不过是做给沈砚看罢了,林晚的身份地位不高,她有了麻烦需要处理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丢给沈砚,有了沈砚出面,估计以后老夫人和韩氏找她麻烦也要顾虑一二。
……
当然,沈砚也看出她利用他的心思,他并不在意。
林晚刚一离开,沈砚便叫来十四,吩咐道:“你去湘园知会老夫人一声,让她没事儿别往东院伸手,否则,就别怪本官不给她留情面。”
在整个东院,别说是林晚,就算是一个奴才,她都休想插手。
第42章
……
湘园。
一早, 老夫人刚用过晚膳, 便问张嬷嬷:“昨日让林晚抄写的家训, 她可有按时完成?”
那几百条家训, 她熬上一夜也未必写的完。
张嬷嬷说道:“老夫人就放心吧,老奴说的明明白白,那丫头也不敢不听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冷笑:“我谅她也不敢。”
老夫人话音刚落, 十四便走了进来。
十四跟沈砚几乎是寸步不离, 见到十四, 老夫人眉心一皱,问道:“你怎么了?沈砚叫你来的?”
十四笑眯眯说道:“奴才是来给老夫人送东西的。”
送东西?
自打沈砚五岁进了沈家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每年逢年过节他从未送过她东西, 今儿怎么难得要送她东西来?老夫人不敢怠慢, 便一脸狐疑的问道:“送什么东西?”
十四连忙将手里那本家训书籍双手呈上,并恭恭敬敬的说道:“这是二爷嘱咐奴才来还给老夫人。”
老夫人见了, 脸色一寒。
这本家训是昨天她刚交给林晚的, 老夫人冷笑:“沈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我堂堂沈家主母, 教晚辈一些沈家的家规还要经过他的允许不成?”
十四垂首笑着的说道:“二爷让奴才告诫老夫人一声, 二爷说了,既然夫人已经嫁给了他,便是他的人,老夫人无权惩罚东院的人,没事儿别往东院伸手, 否则,就别怪二爷不给您老留情面。”
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这……这是沈砚说的?”
十四道:“自然。”
闻言,老夫人脸色铁青,哆嗦着半天说不出来话。
她昨日才罚林晚抄写家训,沈砚怎会这么快就知道了?一定是林晚告诉他的!
林晚那个丫头,表面看着柔弱无害,却干在背后告黑状、耍心眼的勾当,着实可恨!如今,沈砚已经撂下话来,她即使日后想找林晚的麻烦,还要掂量掂量。
十四道:“奴才还要回禀二爷,老夫人若是没什么吩咐的,奴才就先告退了。”
说着,冲老夫人行了叩礼,便走了。
十四前脚刚离开,韩氏后脚便进了门。
老夫人本就生气,见到韩氏更是大为恼火,张口愤而呵斥道:“滚出去。”
韩氏刚一进门就被老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她顿时一愣,连忙问道:“娘,您……您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怒道:“你还有脸说怎么了?”
当初,沈砚同林晚离家,韩氏给她出了馊主意,让她惩治林晚的同时还正大光明的安插眼线在东院。
所以,待林晚一回来,她便立刻提出让嬷嬷教林晚规矩。
林晚刚嫁府来,不懂沈家规矩,老夫人派人去教她礼节和家规也是正常,可是,只是过了一夜,还没等计划实施就被沈砚给警告了。
老夫人越想越气,她感觉这一切都怪韩氏多嘴,她就不该信她的话。
见韩氏一脸迷茫,张嬷嬷连忙将十四的话重复给韩氏一遍,韩氏听了,脸色有些难看。
老夫人感觉沈阔懦弱,多半是韩氏性子太强势。
她不喜欢林晚,也不喜欢韩氏。老夫人忽然说道:“我听说,星河最近一直往风雅涧跑?”
韩氏无言以对:“……”
沈星河爱背着嬷嬷、丫头偷偷跑出去玩,好几次都溜到了风雅涧附近。
东院是很多人不敢涉足的地方,更别说风雅涧,上一次一个奴才误入桃林,还被沈砚命人给打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