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搞不明白他那个男人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叫她去侍候?是想故意在刁难她不成?
林晚实在不想去!
……
夜幕降临。
林晚在苍园睡下的时候,沈濯并没有来。
她嫁进府的这两天,沈濯每天都要跟她睡在一起,可今天,林晚在房中等到天都黑了,沈濯还没来。
林晚只当十四说服了沈濯,倒没多想,便先行睡下。
可事实情况是,十四惦记着刚挨过的二十大板,深怕又惹沈砚不开心,所以,天色刚刚黑了下来,十四便按照沈砚的意思,将他给锁进了房中。
后来,沈砚病发,任他在房中如何拍门,十四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听不到。
随着天色的转暗,屋里的光线也有些昏沉,除了厅子里燃着几盏火烛,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漆沉夜色,让沈濯有些害怕,他不停的拍着门:“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十四一直在门外守着,听着里面的哀求声,无奈的说道:“二爷,奴才知道你出去做什么,可您就大发慈悲,别这样折腾奴才了。”
他现在嚷嚷着出去,若他心软放了他,待明天一早恢复正常,二爷铁定又会找他麻烦。
十四也很为难!
无论是中了邪的沈砚,还是正常的他,十四都不敢忤逆,若真让他选一个人,他宁愿乖乖听白天那个二爷的话,毕竟,病发后的他好像也没什么威胁,而正常的他却很可怕。
而且,那结结实实的二十大板,也不是闹着玩的。
沈砚刚刚中邪的那段时日,他们害怕他出去闯祸,酉时不到,便将他像这样锁在房中,近半个月来,沈砚病发后的症状明显好转了许多。
虽然,他依旧傻乎乎的,可摸清了他的性格习惯,倒也没什么难以应付的。
可如今,十四却真真感觉这个活吃力不讨好!可眼下,也只能这样做。
东院离其他地方比较远,奴才也少。东院的奴才知道沈砚天一黑便会犯病,就算听到沈濯的叫唤声,也没人敢去理会儿。
他们统统躲在房间里,深怕被沈砚身上的邪祟给冲撞了。
十四在门外守了许久,任沈砚折腾一会儿,屋里便消停了。
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了,十四以为沈砚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睡着了,于是,就先行回了房。
见拍不开门,沈濯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的小声唤了一声:“娘子~”
明亮的双眼,染上淡淡的薄雾,委屈而无助。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从哪窜出来的风,将微弱的烛光吹的明明灭灭,沈濯吓得蜷缩在一起。
忽然,烛火灭掉了,屋子里瞬间变的一片漆黑,沈濯脸上顿时毫无血色,他连忙窜了起来,没敢爬上床,而是找到一个角落缩了进去。
沈濯将头埋在手臂里,颤颤的缩成了一团。
……
苍园。
昨晚,沈濯没来折腾林晚,林晚倒是难得睡上一次安稳的觉。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林晚早早的就醒来了,她伸了个懒腰,便唤道:“绿禾……”
刚唤出声,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绿禾急匆匆的进了房,一脸焦急道:“小姐,小姐出事了……”
见绿禾匆匆忙忙的进了屋,神色慌张,林晚不由的紧张起来:“怎么了?”
绿禾急道:“奴婢方才去厨房准备早膳,恰好遇到了十四,听十四说,二爷好像出事了,十四让奴婢赶紧来通知您一声,让您快过去看看,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奴婢也不知道。”
出事?
林晚心思顿时一沉,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天色。
只见,窗外天色已经透亮,按理来说,沈砚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醒来了,若说沈砚出事,林晚总感觉不大可能,毕竟,他又不傻。
林晚问:“十四没说其他的?”
绿禾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是清楚。”
绿禾刚经过花园,恰好被十四给拦了下来,十四神色焦急,解释的不清不楚。
看着情况有些不对,绿禾也没敢耽搁,便连忙赶回来禀报林晚了。
林晚下了床,随意找来一件衣服穿上,急的连头发也来不及绾,便领着绿禾匆匆赶到麒园。
刚进麒园,林晚就看到李嬷嬷等人。
李嬷嬷手里还端着早饭,她正和十四、冯叔一脸焦急的在门前徘徊着,见到林晚,李嬷嬷连忙迎了过来。
李嬷嬷急道:“夫人,您快帮忙劝一劝二爷吧。”
林晚:“……”
见李嬷嬷急的一头的汗,冯叔和十四也一脸严肃,林晚意识到情况不太好。
林晚发现,沈砚的厢房同其他房间不同,他的房门上面被焊了两个手指粗的大铁链,上面还落着一把铁锁。
林晚感觉有些震惊。
他们将门上了锁,是害怕沈砚夜里发病吗?
沈濯昨天没有来苍园,是因为被人给锁在了屋里子?
林晚心情有些复杂,连忙质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为了二爷的媳妇,奴才可谓是煞费苦心,二爷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沈砚:……
第24章
听林晚问起,十四叹了一声:“这事都怪我。”
十四叹道:“之前,二爷怕夜里发病,特地嘱咐奴才将他给锁在房间里,奴才知道二爷怕黑,所以,还专门让人在房间里多燃了几支蜡烛,可谁曾想,到了后半夜,火烛都被风给吹灭了。”
林晚:“……”
十四叹道:“奴才早上进门,看着二爷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看情况不对,奴才这才让绿禾去叫了您。”
每当沈砚病发,他都会去找林晚,他对林晚似乎有着很强烈的依赖感,而如今,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二爷还没有清醒,十四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来林晚过来看看。
林晚问:“大夫叫了吗?”
冯叔一脸焦急的回道:“老奴已经让人去请了,可能还要等会儿。”
林晚:“……”
林晚知道沈濯最怕黑,这几夜,他跟她睡在一起的时候,房中总是要燃着烛火才能安心入睡,他这样怕黑,却被人锁在房中整整一夜,肯定很崩溃。
原本,这个时辰的沈砚都已经醒了,可眼见日头都老高了,沈砚还没有醒来!
林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林晚正准备进门,李嬷嬷连忙拦住了她。
林晚不解道:“嬷嬷还有事吗?”
李嬷嬷将手里的吃食交给了林晚,叮嘱道:“这是老奴给二爷备的早膳。二爷的胃口一直不好,夫人先试试他听不听话,若是听您的话,您想办法让二爷吃一些东西,千万别饿着喽。”
沈砚的胃不好,李嬷嬷怕他给自己折腾病了。毕竟,原本就不太正常的一个人,若再折腾病了,更是可怜。
自沈砚年幼,李嬷嬷便被派来侍候他,沈砚长这么大,李嬷嬷自然知道沈砚的难处,她没有办法开导沈砚放下过去的心结,只能每天给他做些可口的饭菜,不叫他饿着。
林晚接过李嬷嬷手里的早膳,应道:“好,我知道。”
说着,十四连忙推开了门。
放林晚走了进去。
林晚进门之后,十四便将门给重新关上了,几人在门外等着,表情是不约而同的凝重。
……
屋子里的门窗都紧紧的关着,光线不是很好。
林晚进了门……
沈砚的卧房给她第一眼的感觉是,太过清冷,除了桌椅和床榻,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床铺也干净整洁,没有丝毫睡过的痕迹。
林晚进门之后,并没有发现沈砚。
她将早膳放在桌子上,这才向内室走了过去,最终,她找了许久,才在窗帘后面发现沈濯。
看着他缩在角落,林晚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沉默了片刻,这才朝他走了过去:“阿濯?”
林晚轻唤。
可沈濯却一直缩在阴暗的小角落,他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手臂里,一副防备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听到林晚的说话。
林晚向前走了几步,顿时停在了原地。
她走近才发现,他光着脚,身子还一直在轻轻的颤抖着,林晚的心中猛然揪紧,声音放轻的问:“阿濯,你躲在这里干嘛?”
听到声音,沈濯抬头,委屈巴巴的望着她。
见他眼眶有些红,额头的黑发也被汗水给打湿了,那一贯傲慢的狐狸眼布满了红血丝,看着有些骇人。
他沉默的望着她,却不打算开口跟林晚说话。
林晚像是怕惊到他,轻声问道:“地上这么凉,没事儿坐在地上干嘛?”
半晌之后,沈濯这才喃喃问道:“娘子~你是不是跟娘亲一样,也不要阿濯了?”
林晚:“……”
林晚迟疑了一瞬间,走上前,径直的蹲在他面前,声音放轻放柔的问道:“谁说我不要你了?”
沈濯哽咽的说道:“可阿濯叫了好长时间,也没人给我开门,屋里太黑了,阿濯害怕。”
林晚:“……”
她并不知道沈濯被人锁了起来!
虽然,林晚不愿意跟沈濯睡在一起,可如果,他是被人这样锁在房中,林晚实在是于心不忍,哪怕沈砚再可怕,她还是会选择跟他睡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