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这事儿也太惊悚了
这不刻意解释还好，一解释姜如的脸色就倏然变得微妙起来。
明日大军就要开拔，军中事情多着呢怎么可能没事儿干？她家阿爹显然就是把军务丢下，专程回来给她阿娘收拾衣服来了……
而且，就冲她爹这无比熟练的手法，分明就是个常做家务活的男银啊。
想想她爹在军营里那威严的架势，再想想她爹在其他姬妾面前那一家之主的做派，姜如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切太过惊悚……
“夫君——”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自门外响了起来，光听听就觉得很彪悍的样子。
姜述虎躯一震，立马高高应了一声“诶”，然后又放低声音对自家儿子道：“看到没有，你娘就是这么粘人，一会儿见不着我就要到处喊。”
姜如狐疑地摸了摸下巴，总觉得事情好像并不是这个亚子。
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款步踱了进来，她保养得很好，皮肤吹弹可破，几乎看不出年龄。穿着时下最新潮的草地色双面绣齐胸襦裙，披着紫草色披帛，眉间点着精致的花钿，轻摇着一把白纱双面绣彩蝶团扇，懒洋洋地问道：“夫君，你还没收拾好吗？”
人很漂亮柔弱的模样，声音却很豪放。
这就是她家阿娘郑婉了，在整个长安城都赫赫有名的悍妇，和自家夫君吵个架就能把人告到皇后面前去的牛人。
“快了，快了！”姜述动作立马又快了几个度，忙不迭道，“还有几件衣服就好了……”
郑婉瞄了瞄空了一大半的衣柜，不以为意道：“要不就不收拾了吧。夫君，我想了想，我还是该留在长安啊。要不然，我俩这当家之主一走，这家里谁来管啊？我……”
“夫人！”
姜述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给自家儿子使了个眼色：“五崽，天色这么晚了，你快回屋休息去吧！”
“诶，别走！”郑婉扇子一拦，“我就听说五崽在我们房里才专程赶过来的，夫君啊，你先去书房忙吧，我和五崽还有话要说。”
姜述很悲愤地放下手中还没来得及叠好的衣裳，出门的时候特意在自家夫人面前停了一下，很委屈地小声道：“昨晚说好了要陪我去洛阳的，你不能反悔！”
“行了行了。”郑婉挥挥扇子，像哄小孩子一样地道，“会陪你的，别耽搁我和儿子说话。”
姜述傲娇地哼了一声，这才挺直腰杆豪情万状地走了，一副老子就是很有大丈夫威严的亚子。
郑婉反手关上了门，拉着自家闺女坐到床边，人也温和下来了，低声问道：“崽啊，为娘听说你看上李遥澈、贺兰通、段凌玉那三个小子了？”
姜如笑着摇摇头道：“假的。”
“真的也没关系。”郑婉一跷二郎腿，一点没有名门淑女的样子，流里流气地道，“只不过，现在你还没本事吃住这三小子，千万别一个冲动就献身了。到时候你女人身份一曝光，惨的就是咱母女俩了。”
第400章 怀孕生子是大事
姜如脸皮泛红，她家阿娘说出怎么如此简单粗暴啊？
“为娘知道的，你如今也是春心大动的年纪，看到一个好看的郎君就忍不住想下手。不过，你这身份又特殊，没法真和人家翻云覆雨。可是，这有了欲望就要及时纾解，不然一直压抑着迟早憋出病来。”
郑婉用团扇挡住半张脸，凑到自家闺女耳边邪笑道：“你放心，为娘都替你张罗好了。我知道你偏爱阳刚粗犷一点的小郎君，人我都替你物色好了，绝对可靠，功夫也好。”
这功夫是啥功夫，听听那如同流氓一样的语气就懂了。
姜如脸红成了熟透的番茄，支吾道：“阿娘，我不用着……”
“用得着！”
郑婉握住自家闺女的手，一本正经地道：“我都知道了——你在那京都书院夜夜与三个郎君胡天胡地，后来还跑到小倌馆一口气喊了六个郎君！前几日，你竟然都对着一群暗卫小子下手了，让人家一个个脱了衣服站你面前！”
不是这样子哒！我是在给他们画私房图！这是来钱的买卖！
“哎，凡此种种，不正是因为你欲火过重吗？儿呐，连孔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你也别不好意思，想要就要嘛。娘给你看的这位郎君保管你满意，而且……”
郑婉警惕地看了眼四周，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正好能解决你的生育问题啊。”
“啊？”姜如懵了。
这话啥意思啊？
怎么解决啊？
郑婉眉头微微一蹙，拿扇子拍了下自家闺女的脑袋，带了几分嫌弃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一点都没有你为娘的风采。你想啊，你是女人，要是娶个女人过门，哪儿来的孩子？难不成你想让你那些哥哥弟弟们过继一个孩子给你？”
对啊，她就是这么考虑哒！
“天真！”
郑婉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鄙视之情，哂笑道：“孩子还是要自己的才跟你同心同德，这血缘关系神奇着呢，你若是养别人的孩子，就算你养个十七八年的，回头他照样能跟着自己父母跑了——你真以为养父母的情真能高出亲生父母的情分去？”
姜如还是云山雾里的，迟疑道：“阿娘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得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
“没错。”郑婉颔首，十分明确地强调道，“必须你的种，你自己生的。”
啊？
姜如一脸懵逼，她怎么生啊？她虽然是个女人，但现在顶着男人的身份，怎么可能生孩子啊？
自家闺女这么傻，郑婉简直没眼看。扭过脸去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调整一下心情，这才转回脸来，压着自己那一身暴脾气，温声细语地解释道：“傻崽啊，就冲你这身材，怀孕五个月都显不出身形来的。
“等到月份大了，你就索性足不出户，对外就称你身染重疾不移走动。若实在是有人要见你，你披一个大斗篷随便说两句，或者隔着屏风闲聊几句，谁能看出你怀孕了？”
第401章 妾都不知道有多少个
姜如惊诧不已，还能这样玩儿？！可是……
“我临盆的时候该怎么办呢？万一走漏了风声……”
“这你不用担心。”郑婉很沉着地道，“稳婆那些我都安排好了，全都是咱们自己人，嘴巴严得很，不会有事的。”
姜如震惊莫名，看样子，她阿娘早就筹划好让她生孩子的事儿了。
“可是，我才十六岁呢，还、还不急呢。”
她怎么说也是个现代人，就算在这儿呆了快大半年了，有些骨子里的东西还是很难改变的。在姜如的意识里，十六岁的年纪那还在上高中呢，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生什么孩子啊？
“都十六岁了还不急？”郑婉拿团扇轻轻戳了下闺女的额头，轻笑着道，“别的姑娘十二三岁就成亲了，孩子早能满地跑了，你这把年纪还好意思觉得自己小？”
我本来就小啊！
姜如委屈巴巴，强辩道：“阿娘，你这说得也不对吧。朝廷在今年才把女子的适婚年龄改成了十三岁，先前都是十五岁才及笄出嫁的，哪儿来那么多娘子十二三岁成亲的呀？”
郑婉笑了，乐呵呵地道：“你这男人当久了，是不知道做女人的苦楚与乐趣了。虽说以前规定姑娘十五才及笄，但谁真那么放心大胆等到十五岁之后再议亲啊？也不怕好郎君都被挑走了，自己耽误成个老姑娘吗？
“所以啊，一般人家通常会提前个两三年就开始议亲，有的甚至会提前三四年，最后成亲的年龄左不过十二三岁，十四五岁就算是很险了。
“也正是如此，朝廷就算把娘子的适婚年龄下调成十三岁，也没什么人反对，因为实际上大家几乎都是这个年龄出嫁。”
姜如心情好复杂，十二三岁，那搁现代还在上初中呢，若是碰上那种读书特别迟的孩子，指不定还在小学部待着呢。
“儿呐，关于生孩子这事儿迫在眉睫，不能拖下去了呀。”郑婉苦口婆心地道，“以前，你爹常在家里，你要想避开你爹耳目生子的确很困难，可如今你爹要常驻洛阳了，这姜家就是你做主，时机大好，切不可错过啊。”
“哎……”
说到这儿，郑婉禁不住叹了口气，难掩嫌弃地道：“本来我是想留下来照应你的，可你爹也太粘人了，说什么去了洛阳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回长安，非得要我跟着他走，真是烦死人了！”
不不不，您跟着一块走吧！千万不要留下来监督我生孩子！我不生！
姜如赶紧笑着宽慰道：“阿爹这是心头有你，阿娘还不该高兴吗？”
郑婉冷冷一笑，鄙夷地道：“这男人的嘴啊，就是骗人的鬼。想当年，你爹向我求亲的时候，说得可好听了——说他自己尚未婚配洁身自好，还说什么非卿不娶。
“哎，我那时年幼无知，听点情话就心动了，就这么上了你爹的当。等嫁过来了才知道，他的确是还没有娶妻，但妾都不知道纳了多少个了！”
第402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噗……
姜如差点笑了，但这事儿本来挺凄凉的对不对？所以她强行忍住了笑意，虎着脸批判道：“我阿爹实在是太阴险了！太不厚道了！”
“哼！”
郑婉冷哼道：“岂止是阴险，简直就是毫无品德！我嫁过来的时候，你爹儿子就已经有四个了！！我作为当家主母，若是没有儿子傍身，这地位还稳得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