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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因病娇避趋之 (随花遇鹿)


  “本官即刻启程,去往案发之地。”何皎皎便朝着为首的衙役发问:“衙门中可有仵作,若有,请他来和本官一同过去验尸。”
  那个衙役登时慌了神,面露难色:“大……大人,您有所不知,这死者梁大光,便是本府衙唯一的仵作啊。”
  ……
  既然死者就是验尸官,何皎皎只好亲自上阵去验尸了。
  那妇人哭着哭着竟背过气去了,案情无法再细审下去,皎皎命衙役将梁大光的妻子好生照管,次日再审。
  她又在府衙中翻找出了梁大光的档案,细细看过了生平。
  这个梁大光,不仅做事严谨,验尸极细,又极爱考究天文历法和地理测绘,喜欢记录太阳的方位,还改进过壶漏、圭表。
  可惜他在熟人眼里,就是个白天跟着日头跑,晚上追着月亮瞧的痴呆。
  何皎皎只道太可惜了,如果梁大光还在,一定和她这个科研狗惺惺相惜。
  去往命案现场验尸时,皎皎只命一人同往便可,那衙役头目便吆喝着:“武力高强可保护大人的,向前一步。”
  沈寒还未等那衙役说完,便速速一步跨了出去:“何大人,小的练过些防身术,保护大人乃小的分内之事,义不容辞。”
  马车驶过街巷前往京郊南桥,一路上染起滚滚黄尘。
  沈寒驾着马车,何皎皎坐在车中,朝着车外那人低声暗问:“说吧,为什么要到衙门来。家里装不下你了?”
  沈寒只勾唇一笑,扬起马鞭赶着骏马:“我病都好了,菩萨姐姐你也没把我撵走,总不能在你家府里吃白饭吧。”
  何皎皎在车中翻看着梁大光从前记录的案卷,心不在焉地回:“哟,怎么,想给自己赎身了?”
  马车在京郊的泥路上晃晃荡荡,压出了官车才有的优美车辙印花来。
  沈寒半晌不语,又突然笑叹道:“赎身?姐姐想多了,我如今不过是个奴籍废人。”
  “那又如何。”
  其实何皎皎心中深知,除非当今圣上亲自更改籍贯,否则沈寒永远都是奴籍,既是奴籍,世间所有的科举为官,受雇生财的门路,就都与他无关了。
  “那便跟定你了,嘿,谁若伤你,我定叫他折骨断筋。”沈寒这语气夹带着奶声奶气的骄傲。
  何皎皎听了这句,想起他那天当街“黑化”散发的阴森可怖之气。
  仿若他原本娇柔贵雅的三魂七魄,被另一个嗜杀的邪魔替换掉了,像两个人只住在一副身子里,不启动某个机关,邪魔的灵魂便不会暴走更替,出来杀戮。
  皎皎上卷宗,向前探身掀开了车帘说道:“小兄弟,这么喜欢当街卸人手臂,你这等泼魔,竟然还晕血怕黑?”
  马车很快来到了南桥的一处田庄宅院,这里便是梁大光的家了。
  此时暮色已晚,鸟兽无踪。何皎皎提着灯笼,屏气敛息着走进院子,沈寒也提着盏灯笼,只紧紧跟在后面。
  何皎皎在院中四处走着,“我先在外面观察院落布局,你进去东厢房点起灯来,勿碰房内所有器具,包括尸首。”
  沈寒虽未面露惧色,声音却气息渐弱:“那尸……尸首在东厢房内?”
  何皎皎眉眼间没有半点心慌害怕,她见沈寒的神情,就知道他不敢过去了:“梁大光是个好人,我们帮他捉拿真凶,他在天有灵,只会护佑我们。”
  沈寒便一鼓作气,提灯推开了东厢房。
  何皎皎查探了院落,未有奇异之处,只是这梁大光的邻居,和他家是用长满利刺的荆条隔离开来的,像是邻里间并不融洽。
  待何皎皎进入东厢房门,却见灯没有点上,黑漆漆地一片。她提着灯笼往前一照,却见砖地上竟躺了两具……不,一具是梁大光的尸体,另一个,却是面无血色的沈寒。
  “喂,你没事吧。”
  何皎皎走到沈寒跟前蹲下,她没有半点犹疑,爽快利落地将耳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了听心音,还好,心跳搏动有力。
  只这一瞬间,那温暖宽阔的胸膛,仿佛在召唤着皎皎:“来吧,来这温柔乡吧。”
  她又把脑袋贴了上去。
  不知怎的,皎皎似乎觉得这怦怦然的心跳,有催人入眠的效果。
  一只暖手轻柔地捻了捻她的软发,那声音微弱无力:“你……听够了吗?”
  作者:前阵子忙着签约琐事,现在盖戳了,开启日更模式,小花鹿不会辜负读者滴~


第10章 秋寒水滑洗凝脂
  “呵,原来没死啊。”皎皎登时从那身子上移开了脑袋,站了起来拍拍手。
  沈寒坐起身来,僵僵着背,四肢厥冷。仍抑制不住自己腹中翻涌,耳中打鼓。他为避开那些血迹,慌忙往一旁桌子瞧去,渐渐头眼昏花之症就缓和了。
  沈寒茫然道:“我这晕血之症自幼有之,大人您一点儿也不体恤在下,故意让我来此处点灯。”
  何皎皎也往那尸首旁的桌案看去,案上放着几个新白瓷碗碟,还有一个小白瓷缸:
  “嗨,你知道晕血症根治办法吗,那就是多见血,冷血热血抛颅血,鲜血污血老黑血,血旺血羹血豆腐,见得越多,就越不晕了。还有那血淋淋血沥沥……”
  “呕……求求你,你……你你别再说了!” 沈寒听了这么多“血”,登时闷闷捂住了胸口,忍不住喉咙反复起来:“何大人净会欺负我……”
  何皎皎也收敛起来:“行了行了,你怕的话,先出去吧,你待在这里,定还会瞥见那血污。”
  沈寒恢复了神志,站直了身子,把头一扬,哼气了一声:“ 我不看那边,只瞧那边灯笼好了。”
  何皎皎再蹲下,细细探查了梁大光的尸体,并无其他急病迹象,基本上断定了他为此利器所杀。
  具梁大光妻子交代,那日她在屋后园地栽着大葱,听见过丈夫和人在屋内谈笑,待她做完活回来时,夫君已经被害。
  因此可以知道,凶手或许就是与其在桌上对坐谈笑之人。
  沈寒却还不敢望向尸首:“你为何不多叫些衙役过来。”
  “我们走后,会有差役过来收了尸体,我届时命他们收进冰库。”
  何皎皎从衣襟中取出一叠轻盈的丝帕,将手裹上丝帕,再将那凶器匕首用夹子取出包裹住,放进了随身背着的箱匣的底层。
  “现在都过来的话,人多手杂,难免看不住碰到这屋里的东西。你也是,不得用手碰任何物件。”
  说罢,何皎皎又将桌案上的碗盏瓷缸,一一用丝帕隔着收进箱内。她再取出印泥,用力掰直那梁大光尸僵的双手,在纸上按下了所有指纹。
  “好了,今天先做这些,我们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沈寒坐在马车外,只觉得摸不着头脑:“姐姐,咱们今天来,就收拾了些杂物,有什么用呢?”
  何皎皎在马车中的灯下,细细读着梁大光生前所著的《洗冤案集》和《生花笔谈》,没心没肺的回了句:“弟弟,你今天来,鬼哭狼嚎碍事绊脚的,好像也什么用呢。”
  沈寒听了这话,委屈的嘟着腮帮,便高扬着缰绳,只拿马匹撒气:“驾!”
  回到何府房中,皎皎将箱子卸到桌子上。
  沈寒却面色涨红,浑身刺痒难耐起来。他扯着脖领儿袖筒,一股子不自在的意思。
  何皎皎道:“我的大少爷,又怎么了?”
  沈寒只扯着衣襟:“过敏是什么?只是这衙役服太过粗糙了,我这辈子没穿过这等粗布麻衣。”
  这世间最能彰显上流仕宦出身的,就是极其挑剔的感官了。从出生起便穿着绫罗奇锦、冰丝凉纱的人,偶然穿起粗布乱麻来,一定会受不了的。
  但对于何皎皎而言,粗布也罢,绫罗也罢,只需衣着得体便可,身外万物,对自己而言无足轻重。她会赞叹汝窑瓷器巧夺天工,也不会嫌弃粗陶大碗灰暗无色。
  何皎皎招呼人备下热水,就将沈寒撵去香蒸沐浴了。
  趁着沈寒去沐浴的功夫,何皎皎赶忙提着装满案发现场物件的箱子,启动机关,来到了实验室。
  她要尝试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赶快提取指纹。
  这些案发现场的盘盏碗碟,一个都不能放过。
  虽然盛朝没有所有百姓指纹的信息库,但是如果锁定了某个范围,这些指纹一定是有用处的。
  她找到了自己的电子书,很快翻到了自己从前常看的刑侦书籍,印象果然没错,医学研究常用给眼睛杀菌的硝酸银溶液,就可以用来提取指纹。
  皎皎找到了试剂,用一个极细腻的喷雾瓶,将那些梁大光家的器具摆在实验台上,全部仔细喷了个遍。
  沈寒整个儿浸泡在花瓣木桶里,粉雾霞蒸,一个屋子里点了足足十几盏明灯。
  外头的小厮婆子却也不曾咬舌头,颠颠儿的给他烧足了热水,摘取些新鲜的花瓣,多耽搁一个时辰都怕香味散了。
  仿佛他才是这何府的正经主子,而真正的主子何皎皎,对生活既不挑剔,也不奢求,有口饭就吃,沐浴也是洗干净了就好,直把些下人懒怠惯了。
  他们也都仰慕这翩翩公子的气质身形,上上下下,不管凭男是女,哪个不曾扒过窗户缝儿偷瞧过沈寒。更别提会有人因奴籍而轻贱于他了,他那身飞檐走壁、以画为剑的功夫,谁提了都要道声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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