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中泛蓝的颜色,小圆立领,长排的纽扣,这设计很时髦啊。
更别提胸前、袖口、底边的刺绣了。
春暖咽了下口水,她想穿!
又低头看看自己的三头身,悲从心来。
旁边的桂花婶也啧啧出声,“没想到王嚒嚒会把这件衣服给你。这是她三年前过年时做的,都没穿几回,你往里看看,应该是挂皮子的。”
春暖解开盘扣,里面果然有皮毛,是细腻的羊皮,“这…这也太贵重了。”
她心里有些惶恐了,怎么把这么好的衣服给她了,这样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平常穿的。
刚才桂花婶说是过年时穿的,那就相当于上辈子的礼服吧,所以穿着次数有限,三年了还这么新。
可这么贵重的衣服怎么就这么随便的给了,有什么目的?可再想想,她也没值得王嚒嚒图谋的地方啊。
桂花婶看来也挺喜欢这件衣服,还从床上给拎起来仔细看了看,“你别瞎想了,估计这衣服王嚒嚒也是喜欢,就没卖旧衣服。这样的衣服做下来最少得七八两,可是收旧衣服的顶多给一两,卖他们就糟蹋了,还不如拿来做人情,放心收着吧。”
这件棉袄底下,是个长条小木盒,打开,里头是两个红色的头花。
“这红色的头花倒是喜庆,适合过年带,就是你这头发…”桂花婶后头不说了,开始抿嘴乐了。
春暖撅嘴,不自觉摸摸头发,她会再长的,“桂花婶,回头咱炒点黑芝麻呗。”
那玩意黑发。
桂花婶点点她,“还挺会吃。回头多弄几样,炒熟磨成粉,拿回来冲水喝。”
春暖眼睛亮晶晶,这就是升级版黑芝麻糊啊,必须支持,“到时候我去磨。”
她们大厨房器具齐全,大中小的石磨都不缺。
她勉强能推动小号石磨。
桂花婶看看春暖那小胳膊摇摇头,“还不把你累吐血。”扬扬下巴指向包裹,“看看还有什么?”
“这是…?”刚开始春暖没看出来,等都打开了,才看出是件连帽斗篷,外观是羽蓝色的。
里头没有毛皮,却是带着光滑的朱色丝绸内衬,里面应该是棉花的。
袖子口有圈灰黑色的毛皮,大概有她巴掌那么长,皮毛光滑柔软,摸着很是舒服。
“听说今年王嚒嚒得了不少老夫人赏的灰鼠皮,估计做了新的斗篷了,我那个羔羊皮的斗篷也穿了四五年了,也许也该换一身了。”桂花婶发着感叹。
春暖转身叠斗篷,心里酸溜溜。
真是奢侈啊,毛皮斗篷说换就换,她什么时候能这样。
之前买两块兔皮就纠结的够呛,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斗篷里头棉花肯定不少,回头拆下来做个被子也是可以的。”桂花婶给春暖出谋划策。
春暖点头,表示这主意不错。
别看这两件衣服都是好东西,可是她无法穿,更不可能拿去换钱(人家给的,她去卖钱,这不好),所以只剩一个途径了,那就是——拆。
后面的衣服没什么太过于出彩的了,也不是棉衣了,都是单衣,但是也有几件是丝绸的,看着就价格不菲。
之前春暖以为王嚒嚒送的礼物价值最高的就是那棉布了,现在看来这些旧衣服才是真的宝藏。
那对红头花她是不会带的,她的一头稀疏的黄毛一点不适合扎花。
回头当礼物送给春晴和春芬吧。
她倒是想送给香环姐,可是让王嚒嚒看到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啊,避免麻烦还是不要了。
反正现在她“身家”丰厚,肯定能找到送给香环姐的礼物。
至于桂花婶和秦婶子,直接送二手衣物肯定不合适,不过等把那些丝绸衣服拆了,找春晴做点什么,就有东西了。
她都想好了,有了这些旧衣服,她最近几年不会在花钱买布买棉花了,更不用花钱买礼品,都可以从旧衣服身上想办法。
她要让这些旧衣服利益最大化。
万万不能埋没这些好东西。
不过东西有些多,她那个小箱子是肯定放不下的,要不在买个大箱子。
真香!刚说好不花钱的。
可是有些东西真不能少啊,这些旧衣服可不是短时间内能消化的,甚至几年都有可能,如果就在外头随意放着,肯定要积灰变旧的,再说也不够整洁。
筐还是要买的,她现在了解多了,选择也就多了,没钱的话就不买实木打造的,即使木头不值钱,但木工手艺还是值钱的,可以买编织的,比如柳条筐,比如更便宜的芦苇筐。
这样的筐很多老百姓都会,平时闲暇就会编,除了自用,还会卖些钱贴补家用,因为是无本的,所以价格便宜的发指。
贵的也不过几文钱。
和上辈子恰恰相反,现代凡事和手工艺品沾边的,那价格都是不菲的。
甚至一些编织品会飘扬过海成为外国人的心头宠,价格更是高的吓人。
别以为熙朝的编织品便宜是因为粗糙,没有现代的精美,其实真不是,她就见过两种芦苇箱子。
一个是竖着的长方体,大概有一米高,看着就很结实,还带盖子的,非常的严瓷合缝。
另外一种模仿的是木头箱子,盖子和箱体一侧相连,盖子还做的是那种拱型的。
这样的筐子唯二的不好就是不能用锁头,因为便宜,所以锁鼻也是没有的,而且有了锁头也是不管用,随便用刀具一划就开了。
二就是使用寿命了,她问过香环姐,只要不压不粘火,使个三四年问题不大。
这么一算的话,性价比很高了,几文钱能用好几年,不要太划算。
春暖躺在床上是翘着嘴角睡的,虽然这次都是衣物,没有真金白银,可是这些东西能让她在未来几年更省钱,那就是和真金白银划等号的。
所以她挣钱啦!挣钱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大早上工,居然在路上看到了三管家,主要是那个戒指、胡子都太吸睛,让她这么长时间也没忘。
对了,那个立木柱的小厮好像有个她也认识,就是帮她们抬木炭筐那个晨风小哥哥。
不过第二次去取木炭的时候他并不在。
春暖捅咕了下香环,意思是让她看看熟人。能在内院看到他们绝对不容易呢。
香环低着头拉着春暖匆匆给三管家福了一礼,赶紧走了。
好吧,这是规矩森严的国公府,异性之间是要保持距离的。
其实她还好,毕竟太小了,即使在熙朝,也是七岁不同席,她还不到呢。
不过香环姐过了年就十四了,正是敏感的年纪,所以注意点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谈点别的吧,“香环姐,他们在做什么,在这立根大柱子干嘛?”
不懂就问啊,正好身边有国公府的“老人”。
她觉得这活动往年应该也有的,问香环姐准没错的。
果然香环是知道的,“是挂红灯笼的,到时候会挂两串红灯笼,很好看的。”
春暖点头,“是为了过年。”红灯笼可以增加气氛,“点一宿么?”
香环摇头,“我也不知道,晚上我又不出来。不过我知道会点到正月十五。”
春暖哦了声,是有很多人认为过了正月十五才算把年过完。
“听说主子们的院子灯笼更多,可惜咱们看不见。”香环语气很是可惜。
春暖没什么兴趣,上辈子正月十五,她看到不少城市的展示的灯笼,各种创新、各种造型,只有你想不出来的,没有人家造不出来的,还有更漂亮炫目的烟花。
后来还加了无人机表演。
所以她觉得熙朝的灯笼也就那样了。
她不知道若干年后,她脸被打啪啪的。
“对了,香环姐,过年不是多发一次月例么,还是等到十五号,或者是年前就发下来?”春暖是喜欢年前发的。
虽然钱不会多,但是这钱就像红包,会是个好兆头。
这次香环也不确定了,“我也不知道,去年十五号就在年前,说不准的。”
春暖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熙朝用的是农历,她有时候会很懵。
最主要的是没有日历牌,她经常把日子过混。
要不是没钱,她就做套七色内裤,赤橙黄绿青蓝紫。
穿赤色内裤就是x月一号,七天一个复始,以此类推,这样大概能记得牢固些。
算了,算了,反正算不明白,就是算明白了,领导不发也没得办法。
反正她最近没有花钱的地方,对这奖金并不急需。
就是那个几文钱的芦苇箱子,她也准备年后再说,年根底下,物价都要上涨的,省一文是一文,她就是这么会过日子的丫头。
至于那些衣服,可以用那包裹皮先糊弄着,就是那包袱皮她也想好去处了,等她把斗篷拆了,把棉花掏出来,就用包袱皮当一面褥子面,另外一面她有更便宜的麻布,回头做好放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