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剑,你竟然敢在剑上用龙纹,大逆不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皇帝眼睛瞪大了,颤颤巍巍地指着陆湛霆。
陆湛霆轻蔑地勾起一抹笑,看向黑甲兵的领头人:“姑楚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剑,不是吗?”
被叫到名字的人神情恐惧,“你、你是怎么有这把剑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穹剑剧烈颤抖着,有一种共鸣一直在告诉陆湛霆,天命归宿。
“穹剑,取之苍穹,锻之烈狱。”陆湛霆抚摸着剑身轻声道,“皇兄不是知道是谁给本王的吗?”
黑甲君听命于皇帝,但是严格来说是拥有穹剑的皇帝,而现在穹剑出现在陆湛霆手上。这一刻大殿里的气氛紧张古怪到了极点,皇帝瘫坐在龙椅上,黑甲军和陆湛霆对峙着,但是随时都有倒戈的可能。
第25章 控制皇宫
“陆湛霆,你想怎样?”老皇帝俨然明白过来,语气颓然无力,“你要皇位?”
“哈哈……”大殿里充斥着陆湛霆的笑声,是蔑视,是失望,是时空颠倒,重来一次后再次面对相同境地的慨然。
“皇兄,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取而代之,甚至知道长丰的存在后我也很高兴,替皇兄开心终于找到了儿子,终于后继有人,可是你呢,你哪怕有一次真正地信任过我?你忌惮我又不得不依靠我,你察觉我提前回京,竟然连问都不问,就认为我有逆反之心,你心里可曾有半点把我,把陆湛霆当成你的亲弟弟?”
皇帝一度摇摇欲坠,“那你呢?为何要悄悄提前回京,为何?你是手握五十万大军的湛王,你的名声甚至比我这个皇帝还要高,你军营里的那些人只听湛王言,不晓帝王令,你就没有半点责任吗?自古以来哪个将军拥兵自重有过好下场了,你也是,你明明是拥兵自重却打着亲兄弟的名义来指责朕?长丰的事情朕没有告诉别人,你却知道,可见你的手伸得多长!你在监视朕!那时候朕就不该心软,觉得你不过是个小孩儿就放过了你。”
“皇兄何必多言,在皇兄看来,皇室从来没有真正的感情,你所看重的从来都只有你手中的权利,你的皇位,甚至长丰在你看来也只不过是留着你血液的继承人。今日你要么把我弄死在这里,要么就是你死。”
“好,今日就做个决断,皇家从不需要一个手握重兵的亲王!”皇帝指着陆湛霆,“杀了他,不杀他,就是你们死。”
黑甲兵蠢蠢欲动,若是陆湛霆今日走出去了,怕是他们就活不了了,陆湛霆实力太恐怖了。
紧张的气氛一点即燃,姑楚率先出手,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贴近陆湛霆,手中的匕首直指他的咽喉。
陆湛霆飞起一脚,踢中了姑楚的手臂,他手中是匕首应声而落,然而几乎是同时,姑楚另一只衣袖里飞出数十根银针,直面陆湛霆的脸和要害。
穹剑从天而落,靠着陆湛霆精湛的内力将银针震了回去,紧接着一剑刺向姑楚。黑甲兵见头领落了下风,纷纷加入战场,前后夹击陆湛霆。也是因为这样,本来剑指姑楚头颅的穹剑偏向他的耳朵,姑楚的右耳被生生砍了下来,惨叫声响彻大殿。
黑甲兵被激怒,一个个出手狠辣,不再顾忌,招招致命。
陆湛霆勾唇,身手灵活地游走在众多攻击中,几乎毫不费力就破解了他们的招数,“下盘不稳,过于精钻技巧,失去了实战的杀伤力,最重要的是,吃太多。”
黑甲兵落败,但是除了姑楚几乎无人受伤,一时之间众人都摸不清陆湛霆的想法,又听到他的话,一个个憋出了内伤。
“而且你们的兵器本应该用黑铁锻造,可是这剑黑铁含量不到一半,想必是皇兄舍不得银子。”陆湛霆踢了一脚地上的断剑,拿在手里道。
这些当然不是他一眼看出来的,前世他为了重新训练黑甲,下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出症结所在,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天一人就能破解了他们全部的招数。
陆湛霆站在一堆废剑面前,神情倨傲,一字一句都令人心惊,只见他左手轻轻动了动,做了个手势,瞬时大殿的屋顶破了,从天而降数十个人。这数十个人是真正上过战场兵,又是单打独斗的高手,每一个人武力都不输黑甲军里最强的姑楚。
“拿下。”陆湛霆背着手,淡淡道。
皇帝已经晕了过去,轻而易举地被控制住了,一众黑甲也根本敌不过。
“陆湛霆,你要逼宫弑君吗?”
“皇后娘娘,湛王遇刺,刺客是吴国派来的,陛下也因此龙体受损。传令吧。”陆湛霆冷眼看着皇后说道。
皇后颓然地坐在地上,面色灰败,这一次是她和陛下输了,输得很彻底,“好。”
随即一道道懿旨下达,皇帝被抬回紫宸殿,太医院几乎所有人都伺候在一旁,在场的黑甲兵和舞女被当作吴国刺客秋后问斩,赐陆湛霆白银千两,金银首饰五箱以做抚慰。
只有皇后知道紫宸殿甚至整个皇宫到处都是陆湛霆的人,陛下和自己已经是傀儡了,整个京城整个大梁早就在陆湛霆手掌心中了,只是陛下和自己以前都不懂罢了。
“湛王,所有懿旨都下发了。”皇后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语气苦涩。
“嗯。”
皇后揣摩不了陆湛霆的意思,斟酌着又问:“湛王可还有其他吩咐?”
“你去照顾皇兄吧。”陆湛霆微微皱眉,有一丝不耐烦,说完转身走了。
“王爷,皇宫里不做其他了?”车蘅跟着他问道。
“不了,何必落个篡位的名声。”反正老皇帝马上就要走了,他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你不用跟着我。”
“好……啊?”
陆湛霆出了宫门将车蘅甩在身后,自己骑着马走了。
沈府。
“扣扣。”
沈黎独自一人在房间,对着周先生那本琴谱发呆,忽然听到窗户传来的声音,还疑心是野猫,结果过了一会又听到了声音,像是有人在敲窗户。
“谁啊?”沈黎靠近窗户,轻声问道。
外面的人没回答,沈黎上前一步,开了窗户,只见一个人影背对着窗户站着,“啊……”
沈黎刚出声就被那人捂住了嘴,沈黎也顺势看清了这人到底是谁,那脸,那五官分明就是陆湛霆!
“姑娘怎么了?”门外莲心在敲门,陆湛霆看着她摇头,轻声道:“让她走。”
沈黎点头示意他松开自己,“没事,看书看到好笑的地方了,你睡吧。”
“好,姑娘早些睡,明日还要去学院。”
莲心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沈黎提着的心松下来,在陆湛霆的示意下退后两步,看着他翻窗进来,然后一点都不客气地坐到她看琴谱的软榻上。
沈黎叹了口气,跟过去,在他跟前站着,问:“王爷怎么来了。”
陆湛霆后仰倒在软榻上,靠着两只手臂撑起上半身,仰着头看沈黎,说:“有酒吗?”
沈黎:“……”
到她这儿来喝酒?她没听错吧?
“我这儿又不是酒馆,哪里来的酒。”而且她又不是闻不到,他此刻身上本就有很大一股酒味。
“是吗,这样啊。”陆湛霆依旧仰着头看她,一错不错。因为仰着头的原因,眼睛里倒影着烛火,一闪一闪,像是在诱惑人一般,尤其是他此刻的声音软软的,还拖长了语气,竟然有那么一两分可怜兮兮的模样。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沈黎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堂堂湛王,未来的摄政王,竟然还有这一面的。只是亲眼看到后,对于沈黎的就像是被雷劈一样,太惊吓了,心底深处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心疼。
沈黎看着他,像是在看这个陆湛霆是否是真正的陆湛霆一般,半晌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陆湛霆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累了,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的部位,继而道:“沈黎,你知道什么是累吗?这里累。”他食指指着自己的心脏。
沈黎心颤了颤,重新看向陆湛霆,他神情无辜,眼神里却有一种淡淡的伤心。她怎么会不知道心累呢?
沈黎叹了口气,出去悄悄拿了一壶酒。
“只有一壶,喝了就没有了。”
陆湛霆勾唇,第一次笑得如此放松,令人炫目,“沈黎,你和我一起喝吗?”
“不了,谁要和醉鬼喝酒。”
“我没醉,本王清醒得很。”
“你醉了。”
“没有。”
沈黎啧了声,自己怎么会蠢到和醉鬼争论他到底有没有醉,简直是蠢到家了,“好,你没醉,你喝吧。”
沈黎好心替他倒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
陆湛霆也乖乖地停止争论了,一口气喝完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她,“还要。”
沈黎瞪了瞪他,微微一笑说服自己不要计较,“好。”
陆湛霆又说:“沈黎,从今日起,我就没有皇兄了,没有了。”
沈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挑了挑眉问:“陛下怎么了?”
“我的皇兄死了。”
沈黎啊了声,瞪大了眼睛,皇帝死了怎么会如此平静,而且不是应该还有一阵才会去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