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钱我又不在,婶婶会不让他去打童工,他学习很好,学成后将会成为你最好的帮手。”
苗峥的肺腑惹来乐可可侧目,“你干嘛说这些?说的好像姜蔡不肯带我们……走似的,卧槽!”
她慌张看过去。
表情冷淡的姜蔡没有被话语打动。
所以苗峥的担心不无可能。
她刚才就拒绝了做武器的邀请。
不会吧。
不可能吧!
她怼不起姜蔡只能指责苗峥的怒其不争,“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帮他!”
苗峥不想再说。
帮她?
他是在帮自己。
用脚趾想都知道能被姜蔡佛照,生存指数直线上升,不然钱梁干嘛舔着脸求带?
而且刚才,刚才如果不是姜蔡拧断丧尸脖子,他很有可能已经被抓伤,也只有只会躲在身后哇哇叫的网红才分不清状况。
他想活下去,想要弟弟有个依靠,只能在这种时候说,希望用语言打动姜蔡。
他没有别的招数了。
硬逼肯定不行,不硬逼就只能怀柔,他能说出的最大筹码是亲情。
他生平第一次跟人说出自家遭遇,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苗峥紧张的心渐渐被死灰替代。
他失败了。
看,社会就是他想象的冷酷无情,想要出去还得靠自己。
他捏紧手中斧头,看着姜蔡走向大门。
“过来。”
冷清的话语从前方传来,苗峥浑身一震。
“我会抵着门,进来一个丧尸,你砍他脑袋,听清楚没有?”
她是答应组队了。
苗峥兴奋的捏紧手中斧头。
活下去的机会变大了。
但是他……机会来了,斧头变得异常烫手,他怀疑自己能不能砍下去。
姜蔡看出了他的顾虑,冷清说,“砍不下去就只能死在这里。”
苗峥慌忙摇头,“我,我能砍下去的,很容易的,我会杀鸡,对准脖子咔嚓一刀。”
第32章 逃出丧尸楼7
看到世界大乱并非真正末日,只有亲手屠杀,才是末日开始。
血腥的屠杀,可怕的屠杀。
像开关般,挣脱建国以来的法律准则,同时也突破恶的底线。
有人说,有一就有二,当你第一次将尖锐刀锋刺入柔弱人体时,第二次不会再有犹豫。
因为解禁的不仅仅是束缚在人身上几十年的道德枷锁,还有被压在人地最深的恶念。
这是苗峥不敢动手杀人的原因。
砍伤人是正当防卫。
杀了人是要坐牢的。
自苗峥出生后,法律一直在严格束缚他。
又经过他父亲的惨案,他更是不敢轻易动手。
现在看来,他笑乐可可没有全身投入,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即便满目丧尸,他还是认为自己不属于这里。
姜蔡没看出他的决心,生死关头她并不需要一个累赘。
“砍不下去你就只能死在这里,我不会救你。”
苗峥慌张捏紧手中斧头,“我、我能砍下去,很容易的,我杀过鸡,只要对准脖子咔嚓一刀……”
姜蔡不再看他,走到门边输入密码,欢快的铃音下,门即将被打开。
乐可可犹豫着想问自己该做什么工作,被钱梁捂住嘴巴拉到厕所里藏起。
钱梁恨铁不成钢,“你还不清楚吗?连拿着凶器的苗峥都只够当马前卒,我们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想当诱饵?我告诉你,那丧尸的牙口比狼还锐,一口撕掉一块血肉。”
“可是……可是我们也是人命啊,她总不会不管我们吧?”
钱梁眼中闪过厉色,“人命?她才不在乎,那时候我就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她就想杀掉我,她没有人性的。我们先等在这里,等她解决完丧尸后再跟过去。”
这次乐可可没有反对。
心里却想着那都是你自己作死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心里是这么想着,脚步不肯挪的。
钱梁是怕死,但有一点他说的很对。
姜蔡这个人没有人性。
看苗峥说了那么惨的一个故事才捞到马前卒工作,一个不小心被丧尸咬了,人就废了。
两个连马前卒机会都没有的废柴自动抱团,缩在里面等待危机过去。
门开了。
啪踏的声响,吸引了本就对声音敏感的丧尸们。
它们蜂拥而至,簇拥而上,伸手伸脑袋,企图钻进被开的小小缝隙中。
数十只丧尸密密麻麻的冲过来,宛若学校食堂饭点抢限量排骨的热闹场景。
苗峥被热闹的场景吓了一大跳,双腿忍不住后退时,却见姜蔡将手撑在门板上,形成了一个只能容纳侧生进入的小走道。
前面的丧尸挤不进来,后面的丧尸冲不上去,只能伸出手去抓,伸出脑袋去咬。
苗峥愣神的功夫,就见姜蔡左手抬起,哐啷一下打掉脑袋。
“你不行。”
冰冷的话语判下死刑,苗峥被激的疯狂摇头,“我行的,你看啊!”
他看到了第二只丧尸,是个稀疏头发,牙齿缺落的老人。
这种老人很常见,他在小区里总能看到这种打扮的老人,背着手,笑眯眯的跟所有人打招呼。
记忆再次无端跟活人重叠。
苗峥为了证明自己行,闭上眼睛用力去砍,没找准地方只打在了硬邦邦的脑壳上,打的脑浆四溅,丧尸发怒。
当下定决心要杀鸡后,第二下就变得容易,苗峥迅速接受自己打丧尸的事实。他找准地方砍了下去,腥臭的血液溅到他脸上。
脑袋咕噜噜掉了下来,脖子上的血液还在喷发。
苗峥站在当口,麻木的接受血液洗礼,他的心脏疯狂跳动,仿佛随时都能从喉头跳出。
原来这就是杀人的感觉。
来不及等他缓冲,第二只丧尸接踵而来。
苗峥再次举起斧头砸了下去。
越砍越多,越砍越顺。
他杀红了眼,没再把这些两脚生物当成人,全都把它们当做一只只发狂的鸡。
鸡冲上来了。
幸亏围栏坚固,它们只能聚在门口发疯。
一只只的砍下去,胳膊不像是自己的,只能凭意志坚持。
5只,6只,7只,8只,鸡越来越多,他越杀,血液越冰冷,越杀,人就越平和。像是解禁了某些东西般,他变得不像自己。
“别靠近,那是杀人犯的儿子!”
“好可怕,他爸为什么杀人啊?”
“因为变态呗,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想杀人啊,你们别靠近他,杀人犯的儿子最后也会变成杀人犯,他们跟我们不一样。”
“滚出去!打死他!哇,他瞪过来了,眼神好可怕,妈妈救命!”
……
解禁越多,记忆就越清晰,那些不懂事小屁孩们的谩骂窜上心头,一句句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他解释过父亲是冤枉的。
但没人听。
他们在意的从来都不是真相。
这些粗鲁愚昧的人啊,他们从来都不管真相,他们需要谈资,需要同仇敌忾的做自以为正义的事情。
他们也不会去在意这些话对一个青春期少年来讲会不会产生影响。
因为不重要。
所有人都是自私利己的,抱团享受着虐邻快感。
社会本就冰冷。
自然规律中太阳只温暖了夏季三月。
春天被冬日余温连累,秋日被冬日早寒牵连。
12个月份,温暖的只有短短3个月。就像这个社会,好人永远占在少数。
“够了。”
清冷的声音下,他下意识转过去想要砍。
斧头被打偏,意识慢慢回归。
当看到自己要杀姜蔡时,苗峥慌了,“我不知道,我……对不起。”也许他真的有杀人犯的基因,杀到最后都分不清人跟丧尸。
苗峥止了想要说的辩驳。
他不想争辩。
因为没人会听。
他只需要道歉,让损失降到最低就够了。
“你想说什么?”
姜蔡却发问了。
苗峥意外看她,沉默下说出自己真实想法,“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
“我知道。”看起来最不通人情的人在这种时候轻易原谅了他,“第一次突破人体极限去做一些事情很容易失控,习惯就好。”
她不怪他。
明明差点砍到她。
苗峥心里有奇怪的东西在流淌,那种东西扯掉迷雾认清现实,让他的勇气倍增。
“站起来,还没有到休息的时候。”
堵成山丘高的丧尸们形成天然屏障阻止其余丧尸面基。
但随着姜蔡拉门,哗啦啦的尸海没了阻挡物全部冲进屋内,身后的丧尸们紧跟,跳的比兔子还高的爬进来。
“安全了吗?”乐可可询问趴在门缝上的的钱梁,钱梁刚想说安全,就见第二波丧尸冲进来。他迅速关门,“没有,屏住呼吸,假装自己是空气。”
十五只丧尸呜嗷呜嗷叫着,爬着尸山宛若第二批生怕吃不到排骨的打饭同学,姜蔡手举木棒仿若食堂大妈,她站在正面来一个打一个,将尸体做的门栏越打越高,愣是没有一只能冲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