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儿放心,你有大功,寡人必将告之秦国百姓,有你这样的君后,是秦国之福。”赢驷一脸严肃地对魏姝保证,向来嬉笑怒骂的脸上此刻净是认真。
这倒把魏姝搞得不好意思了,她大半为了自己私欲,哪里有全心全意为百姓的高超觉悟?
嬴驷得了曲辕犁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命人做出来了。
田地里,嬴驷穿着粗麻衣,一副老农打扮,准备亲自试验。
“君上,还是让臣来吧。”嬴华站在一旁很是担心,“臣身子壮,力气大!”
嬴驷瞥了他一眼,“寡人不比你差!”
嬴华憨笑挠挠头,“是臣失言了,君上威武。”
正式开耕,嬴驷抓好了把手,用力一推,一下子就推出老远,回头一看,所到之地沟壑深深,再调转方向,毫不费力就可向左向右。
一旁的嬴华看得也手痒痒,“君上,让臣也试一试吧!”
嬴驷闻言,就将曲辕犁让给了他,还不放心的嘱咐,“小心些,别把寡人的犁给弄坏了。”
嬴华无语,他虽然是个武将,但也不是什么下手没轻重的人好吧。
待到嬴华也试过一圈,兴奋喊道:“君上,果然是好物!这下秦国百姓可以轻松一大截了!”
嬴驷老神在在,拿眼瞥他,“以后还说不说君后的不是了?你要记住,她现在是秦国的君后,也是你的嫂子,你日后要敬重她!”
嬴华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红了,“君上,臣弟知错了,臣弟这也是怕魏王那个老贼又搞什么幺蛾子嘛。”
“寡人交代你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嬴驷想起魏姝的父亲,这件事是交给嬴华去办的。
嬴华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嬴驷就知道事情不好,急了:“快说!别支支吾吾!”
嬴华听话,老实汇报,“咱们的探子来信,说是君后父亲被囚禁当天就悲愤撞墙而亡了...”
这话一说完,两人俱是沉默,良久嬴驷才幽幽叹息,“君后为秦国付出良多啊...”
嬴华是个急性子,当即气冲冲道:“嬴华必要大败魏军,为君后报仇!”
嬴驷肃着一张脸,眼底一片暗沉,“这仇,寡人来报!”
寝殿门口,嬴驷站在门口踯躅不肯进去,磨蹭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进寝殿门,就听到魏姝和侍女的说笑声,嬴驷听到她清脆的笑声,一时竟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这事却不能不说。
“君上。”侍女们已经看到了嬴驷,跪地行礼。
魏姝也听到了动静,见嬴驷进来,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君上这是处理完公事了?”
嬴驷看她美丽的脸庞上笑靥如花,轻轻牵起她的手,揽着魏姝的腰坐了下来。
魏姝觉得今天的嬴驷有些不对劲,看起来似乎格外温柔小心,不由问道:“君上,可是有什么事吗?”
“纾儿”嬴驷轻轻启口,“你的父亲有消息了。”
闻言魏姝先是一喜,然后又一惊,原身已经不在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识破?
嬴驷继续说道:“只是...只是你父亲已经身亡了...”
魏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愣了半天才明白“身亡”的含义,她以为她会松口气,可是并没有,反而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知不觉中,眼泪就掉了下来。
嬴驷见她伤心过度以至于呆愣的模样,心中不忍,一把抱过她在怀里,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被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裹住,魏姝只觉得有了一个宣泄口,一下子就嚎叫哭出了声。
声声泣血啊。嬴驷心疼地轻拍她的背,心中恨得将魏王老匹夫五马分尸,迟早有一天,寡人定会为你报仇!嬴驷心里暗暗发誓。
魏姝哭得不能自已,整个人都抽噎地不能停,眼睛也肿地跟个核桃似的,良久才睡了过去,一边睡还一边抽抽呢。
其实魏父去世魏姝虽然难受,但更多的是愧疚,至于为何那么伤心那就主要是原身的情绪掌控了,再加上她突然穿过来,空间又失效了,一个人只觉惶惶不安,这才顺势发泄了出来。
等哭过一场后,魏姝沉沉地睡了一觉,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身下的人,吓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纾儿醒了?”嬴驷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睁开那双迷人深邃的眼,目光温柔地看向魏姝。
第3章
魏姝这才好好看清楚了他的眼,嬴驷的眼窝微微凹陷,双眼皮外加天生一双笑眼,浓密细长的睫毛格外诱人,当他认真看着你的时候,魏姝只觉得自己心跳得有点快。
赶紧移开了视线,两颊有些微微发烫。
这时嬴驷也坐了起来,轻轻搂住了她,温柔摩挲她还未消肿的眼,“别伤心了,寡人答应你,定会为你父报仇。”
魏姝轻轻点了点头,嬴驷看她乖巧听话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再休息一会儿吧,寡人先去上朝了。”
嬴驷走后,魏姝躺在床上思考良久,昨日是情绪不受控制,今日冷静下来一切都想清楚了,魏父是在魏姝出嫁当天就在囚室自杀了,那时她还没穿过来呢,如果她穿越得更早一点有空间的帮助说不定还能救下魏父,但现在一切都是空谈了。
可这么想也只能说明不是自己的缘故害死了魏父,心中却依旧有些郁郁,魏姝在现代时总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更何况还是这种死亡。
那边嬴驷上了朝,端坐在上面,特意将魏姝献曲辕犁之事告之众臣,“此犁为君后所献,寡人也已经试过了,的确可解秦国百姓苦劳,特令各县县令造此犁发放下去每村至少一架。”
这倒不是他吝啬,而是国库并不富裕,即便是支持每村一架都是笔大钱,嬴驷心中微微叹息,还是太穷啊...
“君上万岁!君后万岁!”底下众臣一片呼声。这是利民的好事,只是国库的压力又要大增了。
......
“哎,你们听说没有,咱们那位君后?”一小摊贩在旁边聊闲。
“你说的是那犁的事?我听说那犁好用的很,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得到咱们。”
“我表兄家就用过了。”一人得意道。
“怎么样怎么样?”众人好奇追问。
“那就一个字:中!我亲眼看到的,我那表兄都没怎么用力,那犁就耕地好深呢!”生怕他们不信,这人比手划脚地描述。
听完,大家都对这犁无限向往,一人心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用上啊!”
“害,你急什么,现在又不是播种的时日,好歹也得等到明年开春吧。”
......
秋收已过,现在大家整日闲着没事,也只能聊着闲了,渐渐地这君后所献的犁就越传越远,久而久之大家都将这犁称作“君后犁”了。
这一切魏姝还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她还是感觉到了的,那就是宫里的人都对她尊敬了许多,这倒不是说以前对她就不敬,只是以前那只是浮于表面的恭敬,是对“君后”这个身份,现在却是对她这个人。
魏姝好奇问喜妹,喜妹一脸自豪,“那是大家都感念君后您为秦国百姓所献的犁呢。”
闻言魏姝这些时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终于散了些,好歹她也是做了些事的。
这日,嬴驷穿着一身普通粗麻布走进了寝殿,魏姝颇为新奇地围着他瞧,嬴驷展开了身子大大方方地任她瞧,“如何?纾儿瞧出什么了?”
魏姝这段时间已经和他混熟了,所以也没了最开始的生疏,于是取笑道:“君上穿这身衣服倒是颇为合适,看不出不妥。”
“哈哈哈——”嬴驷大笑,拿手指亲昵点了下魏姝的鼻尖“纾儿这是说寡人像个农夫。”竟是一点也不恼怒,反而很开怀,“咱们老秦人,人人上马能打仗,下马会种地,寡人也自当如此。”
“君上胸襟宽广,魏姝佩服。”魏姝由衷地赞叹,“不知君上穿这身是要做什么?”
嬴驷笑得有些顽皮,故意卖关子,“你且猜猜看。”
魏姝想了想,猜道:“君上要去种地?”
“猜错了”嬴驷低沉着声音故意肃着脸吓唬她,“要罚—”
下一刻又痞痞一笑,“就罚纾儿亲寡人一口。”说着用手指了指脸颊,明示魏姝。
这是□□裸的调戏吧?!魏姝涨红了脸,跺了跺脚,“君上好不害臊!”
嬴驷用一种稀奇的眼神看她,“纾儿是寡人的夫人,有什么可害臊的?”
魏姝说不过他,只能恨恨地背过身不理他,嬴驷一把把她拉过来,猝不及防地亲在了她的脸上。
这下脸彻底红透了。
魏姝觉得嬴驷就是个臭流氓,她一个现代人还没他一个古人开放,这真是奇耻大辱!然而却拿他没办法...
嬴驷得逞,哈哈大笑了一声,眼见着魏姝要急了,马上转移话题,“寡人这是要带你出宫呢,去不去?”
魏姝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出宫”二字吸引住了,忙不迭地点头,这段时间可把她闷坏了,在这宫里什么都不能做。
得了他的肯定,魏姝立刻换上了和他一样的粗麻衣,兴冲冲地唤他,“咱们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