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哥一本正经道:“我可不能去宋家庄。”他还准备去打宋占强闷棍呢,要是常去让人家看着,该怀疑他了。
丁桂梅就看他,他立刻道:“让李桂芝去啊,她可能干呢!”
李桂芝不但不恼,反而高兴得直咧嘴,“对,我去,小姑,以后你有活儿,叫我,我去!”
嘿嘿。
丁桂梅:“……”你说你有多馋吧。
姜大哥二哥去上工,乔美英也得去下地,姜光辉去上学,李桂芝虽然恋恋不舍也得去上工。
慧玲领着弟弟妹妹们去院子里找黑猫玩儿,屋里就剩下姜芸和爹娘。
姜晟对丁桂梅道:“给闺女收拾一下回礼。”
菜和枣山饽饽留下,鸡蛋不能都要,肉一家一半,另外肯定要给闺女回上几斤细面。
丁桂梅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看了父女俩一眼,“行啦,别腻歪,又不是衣锦还乡。”
姜晟乐得合不拢嘴,“我闺女咋不是衣锦还乡?现在继承了我的衣钵,是咱们家第二个大夫呢。”
丁桂梅:“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姜晟就和闺女聊怎么给母鸡治抱窝,他也知道闺女小时候性子柔和,伺候鸡鸭鹅的有一套,并没有觉得特别奇怪。
姜芸把按摩手法教给姜晟,这是她在现代开农场的时候和专家学的,的确可以促进母鸡下蛋。她又把自己的药也告诉姜晟,就说什么什么野菜加上什么什么等,到时候可以帮姜晟配。她只需要加上灵泉水就可以,他也不会发现。
姜晟笑道:“我就是好奇,想和同行交流交流,并不想学。咱爷俩一个给人看病,一个给鸡看病,都是大夫。”
看他那么高兴,姜芸再也忍不住了,趴在他怀里就哭了,“爹——”
姜晟摸着她的头发,拍拍她的后背,“在宋家庄过得舒服不?不舒服就回来,爹帮你把户口要回来。”
姜芸把眼泪滴在他衣服上,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擦擦,“我挺好的,书记大队长都很照顾我。”
她又把福爷爷告诉爹娘。
姜晟和丁桂梅和福爷爷也熟的,就更放心。
丁桂梅把枣山饽饽切了一半,让姜芸带回去给福爷爷郑毕臣也尝尝,另外就是鸡蛋肉。
姜芸:“娘,我这会儿给人家治鸡,多的是鸡蛋,你留下吧。我还给人养了二十个鸡仔,一个不死就请我去给他们大队帮忙。过个月我给你送几只小鸡仔。”
母鸡两年多下蛋就不行,得补充新生代,一般人家都是老中青三代的。
丁桂梅本来担心她没粮食喂鸡,听说人家带粮食的,她就不管了。
闺女放出去七八年,这会儿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关心,丁桂梅不是那么细心的人。
倒是姜晟好奇得很,一个劲地问怎么怎么样。
丁桂梅:“那么不放心,你跟着去呗。”
姜晟立刻认真了,“真的吗?那我可去了。这么近,我抬脚就去,一天能好几个来回。”
丁桂梅:“……”
小海进来喝水,听见姜晟说去,他很开心跑进屋拉着姜晟,“姥爷,你以后常去我家呗。”
姜晟:“去,去!”
丁桂梅:“行了,你们去吧,我得去上工了。”她闲不住,不像别的老婆子那样做家务,宁愿去下地干活儿。
她一走,姜晟立刻去开箱子,拿出一块靛蓝的布来放在姜芸家箢子里。
他嘘了一声,让姜芸不要推辞,“走,我也去医务室,顺便去你家看看。”
小海出去跟孩子们说要回家,慧玲等人都舍不得。
小河:“你们以后到我家去玩儿啊,我家养了好多鸡还有四只小鸭子。”
孩子们立刻说要去,但是慧玲和玉玲要看李桂芝的小儿子,根本不能出门。
姜晟就让慧玲在家看弟弟妹妹们,他帮姜芸挎着一个箢子,姜芸挎着另外一个,小哥俩和黑猫在头里走。
路上有人看到,都跟姜晟道喜。
哪怕当初姜芸私奔村里有人说闲话,也没人敢说到姜晟面前,毕竟他从小学中医,多少人承过他的情得过周济呢。
这会儿看闺女回门,他们自然要说道喜的话。
姜晟高高兴兴地去闺女家看了看,先看自留地,福爷爷正在夹幛子呢。
俩老头儿见了面,少不得一番热聊,说说这菜畦的独特之处。
如今三个菜池已经长出苗来,势头很足,看着比别家的高了一大块。
姜晟就放下箢子,挽袖子和福爷爷一起忙活,还让姜芸和孩子们只管忙别的去。
福爷爷让他先家去看看,以后再老哥俩聊。
姜晟想想也是,先去姜芸家看看,里里外外的连墙缝、耗子洞都没放过,最后房前屋后又检查一番,觉得不会掉瓦片、不会有塌墙的危险,还夸屋子修的不错。
他把院子里的果树、菜畦、鸡窝、鸡鸡鸭鸭都看过,还建议姜芸在墙角垒个小厕所,把尿罐儿放进去更整齐。
他还主动和哑巴握手,感谢帮忙照顾女儿和孙子们。
虽然哑巴听不懂,但是他有一种格外亲和的魅力,居然也交流得不错。哑巴还拉着他的手去看牲口,啊啊啊啊地介绍了个遍。
要不是还惦记着得去医务室看看,姜晟能在这里看三天三夜。
他走的时候也不让姜芸送,“我去自留地和福老哥拉拉呱。”
到了自留地,姜晟就和福爷爷一起夹幛子,俩老头聊得很热络。
老人家聊天喜欢讲古,聊过去的事儿,甚至聊到有一年打秋千的事儿。
福爷爷突然就想起来,“约莫记得我家小子还夸你闺女俊呢,你家闺女跟着她嫂子,年纪不大模样可出挑。”
后来他想给儿子相亲娶媳妇,臭小子还说年轻不急,等当上军官或者退伍也不迟,总不好让媳妇在家里等。
当时臭小子说爹是退伍一把年纪回来结婚,那他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现在想想,是不是人家闺女还没长大啊?
福爷爷一时间有些愣了,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他以前都不记得,现在不知道为啥突然就想起来了。
难道是身体好、睡眠好,就记起来了?
聊了一会儿,姜晟就先走了。
福爷爷想起自家没了的儿子,默默地夹幛子,这时候小哥俩跑过来给他帮忙。
爷三个有说有笑,福爷爷那点伤感又不见了。
家里,姜芸正在收拾东西,她心情愉快,哼着歌儿,还时不时地转两圈。
黑猫趴在窗台上,幽幽地注视着她。
姜芸朝它笑了笑,“你说你一只猫崽崽,整天跟个大佬似的往那里一盘,好像你会思考一样。”
她把爹给的布料拿出来看看,打算给爹做件新褂子穿。
她又往水缸里注入一些灵泉水,然后把院子里的菜泼一下,只需要一点灵泉,它们就能雨露均沾。
如今果树郁郁葱葱的,原本枯死的杏树、桃树都开出了几朵小花。别家的杏花可早就败了,只有她家的因为灵泉的功效这会儿开得娇艳呢。
开花就会结果,看来今年还能吃几个果子呢。
照顾一下菜园子,鸡鸡鸭鸭被小哥俩照顾得很好,不需要她操心。
时候差不多,她就开始做晚饭。今天爹过生日,她自家也做点好吃的。
家里没冰箱肉放不住,她把二两多肉切小块,又去院子里掐了一小盆枸杞芽。
前些天栽的枸杞苗,这会儿长得郁郁葱葱的,正好掐嫩叶炒菜吃。另外还有之前郑毕臣给栽下的香椿芽,这会儿也正好掐嫩叶炒鸡蛋吃。
家里韭菜炒蛋吃腻歪了,她就做个香椿芽炒鸡蛋,要不是舍不的油,她倒是想给孩子们炸香椿鱼吃呢。
猪肉炒枸杞芽、香椿芽炒鸡蛋、野菜面疙瘩汤,再加上枣山饽饽,晚上这一顿丰盛得郑毕臣说比回家过年吃得还好。
姜芸笑道:“等菜园起来了,好吃的会越来越多的。”
小哥俩祈祷:“菜菜啊,你快快长吧!”
吃过饭,郑毕臣去挑了水把菜地浇一下,再把水缸灌满,然后去帮自留地也浇一下。
天黑以后姜芸关门,她烧了热水先给小哥俩洗澡,然后自己洗。
他俩天天不是去捡柴火就是帮忙照顾菜地,还要去自留地抠石头,钻鸡窝捡蛋,姜芸要他们养成洗澡的习惯。
她自己也是下地又做饭,乡下灰尘大,一天不洗她就不得劲。
姜芸给小哥俩洗白白以后擦干,把他们抱上炕,然后把黑猫抱过来给它也洗洗。她抱着它放进盆里,撩水给它洗温水澡,还拿小刷子给它刷刷爪子。
等她要帮忙洗肚子的时候,黑猫突然一个激灵,竖着尾巴蹭得就蹿了出去。
姜芸:“……你激动什么?过来!”
“喵呜~”它叫了一声,跳上灶台然后直接在灶台旁边的搁板上一点爪子,跃上房梁去了,滴滴答答往下流水,跟下雨一样。
姜芸赶紧拿盆接着水,仰头看它:“你怎么啦?那上面又是烟又是灰的,脏不啦?”
“喵呜~~”它躲在梁上不肯下来。
姜芸:“行吧,你不洗我洗。”
她把水倒掉换了新水,脱衣服开始擦洗。家里只有瓦盆,没有足够大的盆,所以只能擦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