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
世宗也不知道该怎么答,毕竟泼妇这种东西他太有感触了,说出来怕吓着老太太,倒是一旁的林贵妃掩口笑道:“诶呀——是您的孙媳妇儿哪!”
老太太:“…………”行吧,他们高兴就成。
宋贵妃这会儿也挑起眉笑了笑,心里想着这个混账儿子总算有人管得住了。从今往后,她要把容许发展成自己的心腹,把自己肚子里装的无数对付李恪言的方法传授给她。
呵,老娘可算找着衣钵传人了,枉你个混账离了宫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自以为逃脱了母妃娘娘的掌心,这下我还治不了你了?
李恪言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毁灭性危机,这会儿他正高高兴兴将容许抱上岸,一路皮到了宴席上。
……
“……群雄共聚,夜伴东风……”宴席上一位白面书生正犹豫着,忽而瞧见从岸边走来的白衣姑娘,灵光一瞬即逝,他笑眯眯地落了尾:“……岸有佳人。”
“好词!”
“常兄不愧是名递二甲的进士,佩服,佩服。”
常先奉拱手谦让:“诶,哪里哪里。真是献丑了。”
坐在离他大老远的容夙盯了他一眼,眼中略不屑,这人家中略有些权势,满门上下的武夫独独出了这么个读书人,考了个二甲跟啥似的高兴,忒没出息。
他远远瞧见容许,忙站起来打招呼:“妹妹,快过来!”
容许:“…………”
夜里四处挂了灯笼,亮堂堂一片,映在湖面上又是另一种亮丽,瞧见这么个阵仗,她偏过头问李恪言,“这是干嘛?”
“容随云大师,你不是会算命么?”李恪言拖着调子,“来——现场算一个。”
容某人:“……”道理我都懂,但你扯个容随云大师又是个什么鬼。
“贫道……法术突然不灵了,无法运功窥探天机!”
“呵呵。需要我借你点儿?”
容某人面对他越凑越进的脸,尬然一笑,后退几步,“这就不必了,您老人家留着自己算罢。”
“所料不差的话,这就是那个什么才子宴?我记得……”
“什么?”
“这一期的考生第一叫什么来着……”
原著中世宗生辰这一天,考第一的那个状元似乎死了老婆,一堆人在宴席上吵得不可开交,谁都想借着这次机会结交这位未来的新官,但后来不知怎么他竟然被李恪言给贿赂去了。
“先前你出事受伤,李恪臻也伤了筋骨,朝中不少人借着这个事趁机发难,因此也就没有过多留意,不过听闻贵兄这次倒考了个好名次。”
容某人:“……”
“兄?我哪个兄?容副督统家的那个儿子还会考试的?”
什么玩意儿,原著里容家老大和三四这两个脑残疙瘩就是扶不上墙的货,容夙还好是孟芙蓉膝下的,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好歹还算有点教养,三四那俩骚包从小长在小妾膝下,能有什么出息?
就这样三个傻货还想着取一个好名次?得了,不垫底就算祖坟冒青烟了。
李恪言没答话,容许这么一想,更加不信了,“你逗我玩呢吧,他们仨,真上了考场就是给人当炮灰的命,人之初性本善背得全吗?”
“走。”容许这话一问出,手便陷入一个温暖的掌心,李恪言拉起她就快步走过去,声音从前方飘过来:“带你亲自去考考他。”
容:“…………”
……
“圣上,草民贾志。”
宴上菜品上得差不多了,各位达官显贵也都入座,容许扫了一圈,发现容副督统竟然还呆在这儿,筵席中央正跪了一个白衣男子,语气不紧不慢地开口。
容某人目光一凝,贾志,这名字很熟,却见身旁李恪言淡淡扫了他一眼,轻揽着容许向前走,谁也没理会,就这么淡然入了座。
“贾志,朕对这个名字有几分印象,却不记得是在何处听过?”世宗拧眉想了片刻,“拿了今年的一甲,可有人为你引荐官职?奇怪,直到今日之前,朕都未从别人口中得知你这个状元郎的名字。”当然也有朕懒得问的原因了。
听见这话,容某人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熟悉,可不正是原著里那个状元的名字吗?来了来了来了,这下终于要走原剧情了吗?激动。
贾志闻言只是笑了一下,淡然道:“贾志出身低微,又是各位考官大人的眼中钉,又如何肯为草民引荐呢?”
世宗眉头一跳,多年经验令他直觉感到有点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瞬,一个笑吟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父皇啊——这才几日您便忘了,贾志,可不就是先前那个险些被朱大人一家赶尽杀绝的待罪之人嘛。”
世宗:“…………”
“待罪之身如何能参加科考?”
“那当然是儿臣保上去的。”李恪言摊手笑。
世:“……”你还有脸了。
“起初林监考官还试图将他从第一的位子上刷下去,不过被儿臣不小心给发现了。父皇的爱卿们看起来私心的确很重啊。”
“当初负责查贾志一案的官员是哪个?查了这么久可有眉目了?”
肖永昌哆哆嗦嗦站出来,“圣上,贾状元一案……臣以为,曹国舅……”他左右看了看,瞧见一旁的曹国舅正盯着他,心一横,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有不可推卸之责。”
第62章 智能
此话一出, 满座哗然。
李恪言瞥了肖永昌一眼,眼里明确写着“算你识相”,容某人:“…………”
怎么看这个事情发展, 好像这件事已经发生过了?但原著里分明是此时此刻发生才对啊。
行吧, 原著好像又崩了。
先前李恪言不过是个皇嗣, 虽说身后势力庞大, 到底没有到权势滔天的地步,现在却不同了, 他一登太子位,就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了,外加这个案子又成了新晋状元郎的案子,就很棘手了。
这样想来,实话实说得罪曹国舅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肖永昌手有些抖,好不容易勉强站直了, 又听曹国舅的声音响起:“底下人做的事,我不知情,不关我的事。”
这意思就是不打算保人了,众人私底下眼神交流了片刻, 没人开口。
“底下人张扬跋扈, 曹国舅御下无能,自然也有干系。”李恪言举杯慢悠悠喝了口酒,眼角挑着笑意,紧咬不放。
“三殿下意欲何为?”曹国舅冷眼扫过, 话语中透着一股淡淡的警告味道。
“不干嘛, 王子犯法尚还与庶民同罪,何况你欲加陷害的还是咱们的状元郎, 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加到我头上来了,本王有点怕,所以曹国舅。”
李恪言笑得特别人畜无害:“既然你御下无能,那不如交给别人来御罢。圣上以为呢?”
容许:“……”你这笑面虎。
世宗突然被点名,心头一跳,很不想管这个事,等会儿皇后又闹起来怕是要出笑话,他琢磨良久,才决定把锅推出去:“太子自己决定便好。”
皇后要闹就去找你闹,那就不关朕的事了。
李恪言对他心底里怎么想的清楚得很,当即一笑道:“那么就请曹国舅将禁军令交出来罢,至于今后左右禁军的执掌权——正好咱们这儿还有个武状元,你说呢,容夙。”
正埋头专心吃鸡腿的容夙:“……啥。”
容许:“?????”
“什么玩意儿?”
孟芙蓉一个眼刀扫向容夙,他瞬间精神了,“…………我……我没问题……没问题的。”
最高兴的还是容副督统了,“多谢三殿下。”
“这有些不妥吧……容大公子先前并无领军经验,亦无法服众……”有人犹豫开口。
“哦,那要不你来?”李恪言瞥了那个发言的一眼。
官员:“…………不不不不。很妥,很妥。”
妥,太他妈妥了。真让他这个从文的来,那帮武夫能给他头拧下来。
曹国舅神色阴沉,却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得罪得太过,这个李恪言更混账的事都干得出来。
“贾志,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李恪言淡淡道,将话语权交到了他头上,“不必客气,尽管提,提出来圣上都会应允的——是吧圣上?”
宋贵妃的死亡视线投了过来,世宗再不想应也得应了:“…………”大多时候都觉得这个皇帝当得好憋屈。
贾志略微垂眸,目光柔和,淡淡开口:“草民欲为亡妻守墓三年,三载后,再回朝廷报效。”
……
回淮南王府的路上,容许一直在想那个文状元的事。
得此一人,他的亡妻想必是极其幸福的,但人已不在,这样的结局实在令人叹息。
“那小子或许真有这个想法,不过作出这个决定的缘由之一,想必也有躲避朝堂的意思。三载之后天下势力基本落定,他再回来,就不必似当下这般分寸难行。”
“外加若是我登皇位,他一定不会再回来。”李恪言似乎看出她的情绪,抬手抚了抚她的头。
“为什么不会回来?”容许抬头看他。
“他知道我不会为难他,强让他来为我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