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两白银,这约等于多少金子?
想到这里又不由得觉得,李恪言自从脑子毒疙瘩了以来,到如今已经逐渐在向脑残的方向直线发展了。
如果有一天李恪言想起来她欠他的钱……
容某人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她非常懂得审时度势,小心翼翼开口:“那个,貌美无双天下无敌的李三殿下啊……”
李恪言显然不太爱听这种假情假意的奉承话,打断她:“说人话。”
“……”容某人噎了一下,道:“如果你是想送我一只狐狸崽,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样破费的。”
毕竟价值二十万两的东西,等你想起来我欠你的钱,我容某人,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能活到第二天。
但李恪言却突然不怀好意笑了一下,挑起眉:“容五小姐,我这个人呢,就是不太懂你们女人的想法,怎么我给我自己买个东西。”
他冲场中笼子里的白狐狸扬了扬下巴尖儿,“你就能脑补出是给你买的?”
容某人:“…………”
对不起,打扰了。
这时候展台前的女子也回过神来了,她缓缓开口,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天字阁北厢房的贵客出价二……十万两,还有,更高的吗?”
没人说话。
“二十万两一次……”
“二十万两两次……”
而与此同时隔壁东厢房内,容志远顶着李恪觐投过来的死亡凝视,整个里衣都被冷汗浸湿,他抬手抹了把头上的汗,踱步到桌前,垂目向下望去。
红衣女子的视线四处打量,心道这会儿这四层楼东厢房的怎么没动静了?
这么不经意间,就撞上了容志远的目光。
“二十万两三……”
她的话语禁不住就是一顿。而与此同时,容志远指节死命攥着衣角,想象着他家老爷子容副督统得知他这种时候还跑到外面挥霍家底,回去一顿毒打都是轻的。
但李恪觐毒蛇般的目光如针芒在背,他只好梗直了脖子硬着头皮颤抖出声。
“二……二十万一千两……”
这个数字说出口,他仿佛失去所有支撑,身子一软就瘫坐在了木凳上,片刻后,突然懊悔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李恪觐皱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身旁的李丞姝却是一声嗤笑。
容副督统的家的容二小姐眼光高远,一心想着后位,奈何储君位置空悬,想嫁也没得地方嫁,圣上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意思,将她指给了李恪言,本还算是个变数,却结果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如今的容家,再也不是当初的容家。
容齐雪,我倒要看看你容家这位三殿下,敢不敢扶你。
……
再说在场的观众们,听到北厢房那个直接翻倍的抬价,再听这个二十万一千两,顿时笑出了声。
“哈哈,什么鬼,这一千两是在羞辱人家吗?”
“诶你还别说,没准儿别人打的就是这个心思呢?”
“今日四层楼上坐的简直都是一群魔鬼。”
“有没有人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来路的呀?”
“嗨。”另一个人接话,“这般财大气粗的,除了京城里那几个富家子弟还能有什么人?总共就那么几个,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用你说啊?!我他妈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出来!”
而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四层楼北厢房的客人又出价了。
“三十万两。”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如有万斤的分量,砸入人群里令所有人都崩直了身子。
“我操,来真的?”
“北厢房这位爷这回又想来什么花样?”
“三十万两呀呀呀呀……!”
但下一刻,东厢房的那位咬牙切齿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三十万一千两。”
众人:“…………”
来了来了来了,神仙打架了,精彩,太他妈精彩了,这比咱们自己去争抢还精彩,毕竟,咱们听的是一个数,出钱的却是别人。
北厢房的想必觉得挺有意思,慢悠悠地又抛下一个数,“四十万两。”
所有人:“…………”
“跟!出五十万两!”李丞姝也相中了那只狐狸,“今日要拍不下来这东西,容志远,你看本公主会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容志远:“…………”
虽然小命很重要,但容志远觉得,自己平日里随意撒出去的几百两银子都算是小的,容副督统骂归骂却从没动手揍他,但今日这几十万两银子要是砸出去了,容副督统铁定给他皮都扒一层下来。
任李丞姝怎么个闹法,容志远这会儿是真的不敢再加价了。
李恪觐皱眉,一个眼刀横过去:“李丞姝。”
“干什么?我就想要这个!”李丞姝半点不让步,“你不给我买的话我就去母妃跟前哭!”
李恪觐看了眼她这一身男装撒泼打滚儿都不在话下,瞬间无语,“你瞧你浑身上下哪里有个公主模样?”
“你才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要拍卖这么个小东西?你直接卖给我不就好了吗?!”
“李丞姝。”
李恪觐倚着靠背,皱着眉叹气,“东西是赵虔诚弄来的,他要卖什么东西不需要同我说。你有气找他撒去,别跟我这儿闹,不然揍你。”
“…………”李丞姝虽然有点怕她哥哥,但又觉得有好东西他不给自己买有些委屈,顿时气得说不出话。
“东西不能让他们买回去。”李恪觐始终坚持这一点,但容府没落,凭容志远那破烂模样看着也掏不出几个钱来。
而李恪言,他舅舅宗亲王在淮南地域驻扎,相当于是地头蛇,他这些日子不知道靠着他舅舅吃了多少座金山,论财力,恐怕他们这边要吃不小的亏。
而且就他方才的作为,压根拿不准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万一这又是个套,等会儿人家直接甩手来个“只好便宜你了”,那李恪觐真的可以以死谢罪了。
比钱比不过,难不成还用抢的吗?
李恪觐自问干不出这种丢人的事来,只好叹了口气,道:“算了。给他们吧。”
这话一出口,李丞姝像是发疯一样:“凭什么啊?不行!这东西坚决不能让!哥哥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不能。”
李恪觐阖上眼,淡声开口:“你要觉得自己有座金山,我给你胆子,你去跟他抢吧。”
李丞姝:“…………”
容志远如获大赦,软软瘫坐在地上了。
第47章 玉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等着东厢房的那位开口。
但他们等了许久,也没听见那位贵客的声音。
展台前的女子瞧着笼子里偶尔动一动的小可爱,笑了, 东厢房的那位不压根出声, 便是拱手相让的意思了。
片刻后, 她轻声开口:“四十万两一次。”
没人说话。
“四十万两两次。”
亦然。
“四十万两三次。”
一锤定音, 她微微欠伸,带着场中所有人的目光望了上去:“恭贺北厢房天字阁的贵客。”
李恪言倚着靠背, 面带浅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道:“金猪,银子先帮我垫着。顺便去把东西给我拿上来。”
包括李恪臻容许在内的所有人:“…………………………………………………………………………………………………………………………”
什么玩意儿?感情不是您自己出钱呐?!
……
“接下来是本场次最后一件拍卖品。相信这件东西会引起不少人的兴趣。”红衣女子淡淡笑着,举着托盘,缓缓转身, 妩媚的目光扫过三四层楼的所有方向,仿佛在用眼神暗示他们。
压轴的东西才是好东西,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此时,顶层西厢房内,李恪谕挥退服侍在侧的侍女,轻轻走上前, 拉开了帘幕。
天光乍亮, 底下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抬起头。
李恪言将狐狸从笼子里拎出来,下一秒手一扬,丢到了容许身上。
原本趴在桌上却突然遭到袭击的容某人:“???!!!”
结果抬起眼就见到一只漂亮的小萌萌, 顿时一肚子火都灭了个干净:“…………”
“诶——?送我的吗狐狸兄?”
李恪言听见问话瞥了她一眼, 冷冰冰地宣布主权:“我的。暂时给你拿着。”
说完了还不放心,添了句:“要还。”
容许就当没听见他最后两个字, 抱了抱这只价值四十万两白花花银子的狐狸奶奶,乐呵呵地向展台处望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不经意间她目光就扫过了正从帘幕背后站出来的李恪谕:“………………”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一触即分,李恪谕骤然眯起眼,而容某人直接吓得趴桌上了。
草。反派boss!他怎么会在这里!
身旁李恪言见她这么大反应,挑着眉也朝一旁望了望,对上李恪谕视线的瞬间,他突然笑了一下。
呵嗯。这不是李恪谕么?竟然连他也来了?自己这二哥的德行他是最了解了,千金难买他愿意,这家拍卖场中有什么值得他出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