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言过了,臣女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哪里够资格入得您的眼。”
“呵呵,照你这么说。”李恪谕轻轻笑开,但那笑容里却满是苦涩,“本王也不过是个庶出。”
容许:“…………”
“不!殿下!”容某人差点疯了,“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乃天家子弟,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和我们这等凡人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你我从来便是不得宠的,我的感受,你想必是能够体会的。”
“……”
“五小姐。”李恪谕突然起身走近,容许在其步步紧逼之下接连后退好几步,只见这位全书最毒男二突然一把按住她的肩,神色真诚,轻轻开口。
“本王将你送去淮南王府实非本愿,只是近日朝堂上不甚太平,你暂且屈就一下,等风波过去,我便上三弟那儿去,接你回来。”
这话说得恳切之极,半点不似作假,但他口中的另一层意思,容许却听得清清楚楚。风波?什么风波,谁知道他指的是眼下容敬围那炮灰爹的事,还是在暗指整个皇储之争?
若是原炮灰在这儿,指不定感动得泪流满面,稀里糊涂地就应下了。
原著容许蠢吗?她聪明得很。可再好的脑子,在心上人面前都会变成猪脑子。再诡诈的权术,都会立刻变得漏洞百出。
她纵使知道李恪谕只是派她去做个卧底,也依旧毫不犹豫去了。虽然最后李恪谕还真的把她接了回来,但那都是他成皇之后的事了。
炮灰女配一定没想到他功成名就之时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自己,揣着满怀情意,迎来的却是一盆透骨寒的致命污水。
被一群太监押上刑台之时,也不知道她后不后悔当初脑子一抽做下这个决定,只知道虽然身为间谍,李恪言待她倒是异常地和善。
和善得简直不像只黑心驴肝肺的狐狸。
但容炮灰半点不承他的情,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看原著时还曾为她的忠骨感动了一把,此刻么,望着眼前李恪谕真诚的面容,容某人一时百感交集,骤生寒意。
“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他微微弯着腰,低下头,目光落在眼前女子一丝瑕疵都挑不出来的面容上,心底打定的主意却突然不知为何微微动摇了一刹那。
李恪谕眉间轻轻蹙起,心道刚才那一瞬自己是怎么了?
两人挨得极近,李恪谕漂亮的面庞近在咫尺,轻柔的目光落下来,温热的呼吸打在容许脸上,令她微微有些恍神,直到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心底骤然一惊。
“……!”卧槽!美男计!怪不得原著中李恪谕母亲在宫中地位虽说不怎么样,但他身边却总有一堆为他死心塌地卖命的人。
尤其是他身边那个绝顶高手千月碟,不止对他唯命是从,护李恪谕简直跟护儿子似的。
怎么办?该怎么回答他?自己是绝不可能去李恪言那儿自取灭亡的,但此刻惹怒李恪谕这条毒蛇也半点不明智,容许一时间进退两难,心肝儿拔凉拔凉地怔在原地。
但就在这时,熟悉的系统声音适时响起:
【反派boss向你抛出橄榄枝,同意还是拒绝?不要慌,问题不大,人工智能110号为您服务】
容许:“……………………”
“等等!等等!我很慌我还没准备好!!!”容某人顿时就疯了,在心里对系统咆哮,“我拒绝做这种脑残题!希望你立刻闭嘴!!!”
但下一刻,一声熟悉的【呵呵】在脑海中响起。
这声音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容某人瞬间感觉前途都灰了一半:“……”
【容许同志,恭喜你又中奖了。下面有请你做个简单的选择题】
第18章 上等
“我选择拒绝。”
【诶——!别急着立flag啊,自己打自己脸多尴尬。】
容许:“……”
系统无情地嘲笑了一声,接着开口:【选项(A) 同意反派boss的要求,系统将赠送你兑换点2000】
【选项(B) 拒绝他,你的本体将得到一套免费禁言套餐】
【选项(C) 原地自杀】
容许:“………………”
“什么是禁言套餐?”
脑海里突然传来系统的一声轻笑,【也就是说你要是撞大运回到现实世界,这辈子都只能保持沉默了。】
“…………”容某人微笑望天,口吐人言:“你给我滚。”
【哈哈哈,是不是觉得特别绝望?求我啊?】
“求你你就撤销这道题?”
【当然不是】系统拍桌狂笑,【你求我我也不会救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容某人:“……………………………………”
“滚!!!!!!!!!”
【不过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选择。】系统又突然说。
容某人下意识警惕:“什么。”
110同志邪魅一笑:【选项(D) 消耗兑换点十万撤销本题】
“…………!”容某人震惊了,“你们邪恶势力还能再不要脸点吗,既然兑换点这么重要,新手礼包为什么不多发点???”
【新手礼包的兑换点是按随身人工系统的心情发的,换句话说——你的新手礼包,是我发的。】
“……”容某人保持微笑面对李恪谕近在咫尺的面孔,生无可恋两秒,“滚吧。”
话毕,李恪谕突然眨了下眼,道:“五小姐方才说什么?”
“……没有。”容某人面带假笑,内心暴风哭泣,仿佛已经预见了前方等着她的狂风暴雨,凄凉回答:“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是臣女几世修来的福分。”
“很好。”
李恪谕轻轻一笑:“那么——”
叩门声却在这时响起,千月碟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
李恪谕眉一挑,缓缓放开容许,转身对着门:“进来。”
房门从外被轻轻推开,侍女们依次进屋,为首一人上前跪下,高举托盘至李恪谕跟前:“殿下。”
盘中是一对崭新的绣鞋,跟子不高,面上勾勒金线花纹,前端还有颗兔毛球,活泼俏皮。
李恪谕眼一眯,视线转而投去千月碟身上,问:“你挑的?”
“……”千月碟面无表情转过身,抬脚踏了出去。
很明显是拒不承认了,李恪谕突然笑了一声,吩咐侍女们:“一柱香内给她收拾好,带去王府大门。”
话毕,也转身出去了。
李恪谕出去后,容某人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关算是过了,可李恪言那儿?又要怎么应对呢?
哎。穿书火葬场,想我容某人英明一世,难道就要一直屈服于这沙雕系统的淫威之下吗?
我……我好恨。
“110你给我等着!等我赚够了兑换点,我要你趴在地上给我叫爸爸!!!”
万里高空一声嗤笑,显然不把她当回事。
兑换点什么的,这玩意儿是你想赚就赚的吗?
……
李恪谕坐在轿子里等了一阵,便听见王府大门内传来脚步声,他挑起帘子一角,抬眼望去。
容许跟着众侍女(其实是被强拉硬拽)出来,嘴里咕噜咕噜一堆废话。
重复最多次数的是:“……我一定要披着这个玩意儿吗看起来好像一个暴发户。”
容许一身广袖白衣,锁骨线条分明,行走间露出赤红里衣裙摆,两相调和下,衬得这女子肤白貌美更胜以往,两掌宽的白狐裘披肩自腰背间绕上臂弯,温顺垂下。
分明是人间绝色,却非说自己是个暴发户。
李恪谕:“……”
以他的直觉来讲,这披肩很大概率是千月碟怕她颈间受寒而特意准备的,却被侍女们当作装饰了。
心底直觉不太妙。
于是他挑开帘子,刚预备探出身看一下千月碟,却突然听到一声饱含怒气的:“驾!”
抬眼望去,千月碟一身白衣,一脚猛踹在马腹上,紧握着缰绳就率先朝长街尽头扬长而去了。
李恪谕:“……”果然生气了……
……
淮南王府正厅。
李恪言一身黑衣,身上披着他的白狐裘毯,跟突然到访的李恪谕有一搭没一搭谈天,神情恹恹,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李恪谕招来一位侍女,接过她手中不大不小的木盒:“这是北面进贡来的一批红参,也是父皇赏下来的,听闻你一夜间感了风寒,这不,特意给你送过来。”
李恪言闻言一笑,缓声道:“劳烦皇兄了。”
说罢又咳了两声,他原本就生得白,这一病整张脸上更加惨白无色,无精打采,一副体弱多病急需休养的状况。
“虽说近日天色回暖,可也正是昼夜温差跨度极大的时候,贤弟可得多多注意身子。”
“听下人说兄长带了个人过来,是什么人?”李恪言懒得听他睁着眼睛说违心话了,直奔主题。
李恪谕顿时一拍额头:“你瞧瞧,我这一说起来没完没了,倒把正事给忘了。”
他招呼侍女:“快把人带过来。”
容许在廊上候了许久,凉风呼呼呼呼吹,实在冻人,便把那什么披肩摘下来将自己的脖子围了个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