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妻子心里有别人,这是任何男人都受不了的吧,就像朱棣当初受不了自己想要嫁给太子一样,朱棣也会受不了徐琳琅心里有常茂吧。
蓝琪瑶接着道:“殿下,比起我,徐琳琅更当不起你一生只娶她一人。”
“我知道你只娶一人,也并非是为了她,你只是为了后院安宁,殿下,你放心,以后,我定然安安分分,不会生任何事情,就算是徐琳琅找我的麻烦,我也一定都忍着让着。”
“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每天都看着你,你不要让我回家去,好不好。”
蓝琪瑶的眼光重新变得楚楚可怜。
任是这世上任何男子,都挡不住这样的伏低做小和一片真心。
朱棣别过了脸:“琪瑶,你不能当我的侧妃。”
蓝琪瑶没有想到朱棣依然会这般,蓝琪瑶道:“那殿下要我怎么做,难道你要我收拾行李回家去吗,这下子,人人都知道我是燕王弃妇,以后,我该如何自处。”
朱棣道:“我会平息关于你进过燕王府的所有流言,捂住所有知道的人的嘴。”
“更可以放消息出去,你这些日子在燕王府,是因为我不在过来陪徐琳琅,是别有用心之人污蔑你故意说你是我的侧妃,那散播谣言之人,已经被打死。”
蓝琪瑶如坠冰窟:“殿下,殿下你只能这样做,就算是捂住了悠悠众口,可是我也是读着女经女训、三从四德长大的,的确你这说法能骗的了世人,可是我怎么能骗过我自己。”
“你若是让我回家,我便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青灯古佛了却一生,一条是白绫三尺悬梁自尽。”
朱棣闭了眼睛。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若是以后再有女子这般呢,拿真心,拿名节,拿出家上吊就让他违背了诺言。
那么,自己的后院以后怕是就热闹了。
朱棣道:“琪瑶,我会处理好一切流言,让人以为你是来燕王府小住。”
“你不要想不开,以后,你还要好生的嫁人生子,你这么年轻,为了我,不值当。”
蓝琪瑶瘫软在地。
朱棣挣扎着从榻上起身,走到蓝琪瑶身边。
朱棣抬起了手,伸向了蓝琪瑶的脸。
蓝琪瑶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到头来,殿下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吧。
他改变了主意吧。
朱棣把手伸向了蓝琪瑶的耳后,抽出了挽着蓝琪瑶头发的簪子。
瞬间,蓝琪瑶的妇人发髻散开,长发散覆,恢复了少女发式。
朱棣道:“琪瑶,我非你良人,你会找到属于你的归宿的。”
蓝琪瑶从云水居搬了出来。
蓝琪瑶的下人打包起来行李,要搬出燕王府。
徐琳琅来到云水居,看到这一幕,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筠道:“其实蓝琪瑶也挺可怜。”
秋檀拍了阿筠一把:“你这个人,就是瞎好心,她看上去可怜,不过也只是看上去罢了,她落到这样的境地,是她咎由自取。”
“她一开始就主意不正,在燕王和太子间周旋,这是一错,燕王大婚之后她又有心不甘放不下,这是二错,趁着燕王不在她伙同磙妃硬是做了侧妃,为达目的不惜手段不顾廉耻,这是三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总不能谁看起来可怜谁有理,她可怜是是因为她有可恨之处。”
阿筠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若是燕王殿下看着她可怜把她留下,到时候可怜的就是咱们小姐了,咱们可不能做东郭先生。”
秋檀道:“可不就是这样,没必要可怜她,我现在倒是觉得,这燕王殿下还不错,这要是旁的男人,看到蓝琪瑶这么可怜,怕是要一时心软把蓝琪瑶留下了,燕王殿下倒是果断,能看得出留下后后患无穷,谁都过不好,倒不如一开始就狠下心,这样大家的损失和不如意都少一些。”
秋檀正说着话,身后有一道男声传来:“姑娘说的好。”
徐琳琅回头,是朱棣身旁的近卫石安。
石安是过来看着蓝琪瑶的下人搬东西的。
石安朝徐琳琅行了一礼:“王妃身旁的人果然也和王妃一样,很是通道理。”
说完,石安朝着秋檀点头示意。
秋檀回道:“那是自然,我们家小姐知书达理,我们也自然不会被表象所蒙蔽。”
石安站在徐琳琅身后,看着蓝琪瑶的下人来来回回将东西搬到云水居外面的车上。
石安开口:“王妃,属下还没有婚配,不知道王妃可知道适龄的姑娘。”
徐琳琅笑笑:“那我给你留心着各家的小姐。”
石安是朱棣近卫,能当的了朱棣近卫,家里父亲定然也是五品左右的官。
家世在这满是勋贵的应天府里,算不得好,但是石安能在朱棣身旁当差,想是前途无量。
徐琳琅为他留意门当户对的嫡女或者高门庶女,都颇相宜。
石安道:“也不一定非得是各家的小姐,只要姑娘通道理,不迂腐,爽朗利落,那便不拘什么身份,都是可以的。”
徐琳琅明白了石安的意思。
徐琳琅笑笑:“好,我给你留意这个性子的姑娘。”
蓝琪瑶的下人搬完了东西。蓝琪瑶从房中走了出来。
蓝琪瑶梳着姑娘的发式,整个人面无血色,像是失了魂。
徐琳琅上前:“琪瑶,这些日子谢谢你来陪着我。”
徐琳琅已经得了令,对外宣传,蓝琪瑶这些日子来燕王府,只是陪着徐琳琅小住。
若是有了关于蓝琪瑶做了侧妃的传言,便一律说是有别有用心之人乱说,只是谣言。
好在是这些天,磙妃不敢让皇上皇后知道自己往燕王府里塞了人便没有声张,蓝家让姑娘自己去了燕王府也没有声张,所以,知道蓝琪瑶做了朱棣侧妃的,也只有磙妃、房妈妈和燕王府里的人了。
燕王府的人自是都是可靠的,不会往外说。
磙妃理亏,自是也不会说。
万一有泄露,自有“谣言”一说堵住悠悠众口。
蓝琪瑶抬起眼皮看徐琳琅,道:“徐琳琅,你很得意吧。”
“燕王能这样对我,便也会这样对你,他并不爱你,他娶你,只是为了安生,你等着吧,等到他有了喜欢的人,对喜欢的人发了誓,今日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蓝琪瑶说着,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徐琳琅没有说话,秋檀和阿筠都没有说话,她们随便说出一句话就能让蓝琪瑶无地自容。
可是她们主仆三人,纵是知晓道理,也谁都不想落井下石了。
蓝琪瑶离开了燕王府,应天府内也没有什么轩然大波。
只是有的贵女会有些奇怪,徐琳琅和蓝琪瑶的关系并不亲密,蓝琪瑶怎么会因为燕王不在徐琳琅孤单就去陪徐琳琅呢。
徐琳琅和蓝琪瑶,何时成了一党了。
磙妃没想到朱棣会做的这么绝,本想去闹一闹,但是想到去闹了便更坐实了自己欺负徐琳琅这一说,而且,朱棣这般决然,这事情,可关于蓝琪瑶的名节,这事情要是闹起来,皇上定然要大发雷霆,这后果不可想象。
自蓝琪瑶离开府后,朱棣便搬到了书房。
下人把书房布置成适合养病的样子,朱棣日日在书房中起居。
每当徐琳琅去问候朱棣,朱棣表情也是淡淡,不远不近,相敬如宾。
这般,倒是很像是前世一般,前世朱棣的所以时间精力,都花在了国事上,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器具,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徐琳琅暗想,这朱棣是不是为了履行对自己说的只娶自己一个的誓言,忍痛让蓝琪瑶离开,实则心里又实在放不下才这般。
徐琳琅端了一盏燕窝粥来到朱棣处,对朱棣说:“如果放不下琪瑶,就风风光光的把琪瑶纳回府,不必一味拘泥于誓言,自己是不会太介意的。”
朱棣听了,挥了挥手,让徐琳琅下去。
徐琳琅也不多说,放下粥便要离开。
“把你的粥端回去吧。”徐琳琅刚迈过门坎,朱棣道。
徐琳琅折返回来,端起粥。
朱棣又开口问:“新婚之夜,放我们头发的那个荷包,是什么人绣的。”
徐琳琅答:“是魏国公府的绣娘,那绣娘是魏国公所有绣娘里绣技最好的。”
朱棣道:“好了,你端着粥出去吧,以后别来看我了。”
徐琳琅:“殿下可是要忙着读书。”
朱棣:“是。”
徐琳琅:“那妾身便不过来打扰殿下了。”
朱棣:“……”
朱棣日日在书房读书养病,徐琳琅在月中阁,打理整个燕王府。
徐琳琅还派了人去北平打探,虽然皇上还没有说什么,不过也不难看出,等到五皇子也成了婚,他和燕王都是要去就蕃的。
徐琳琅自是要提前去北平打点好。
另外,石安时不时的过来月中阁附近巡逻,以保证月中阁的安全。
徐琳琅打发秋檀去看看总是巡逻是怎么一回事。
秋檀见了石安,立马就叱责起来,说石安每天就像是在监视月中阁似的,石安连连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