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该花些时间和精力，在家人身上了。
“到了。”
小区门口有保安机器人，两个人光脑登记过后就顺利通过了。
季遇再也不敢喊苦喊累，紧跟在季向东身后，仔细的观察周围。维尔星的秋天来的更早一些，仅有的几棵树都光秃秃的，小区里的行人不多，想来是居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数要在首都星和维尔星之间通勤，白天都不在家的原因。
越接近目的地，季向东的脚步反而愈发迟疑。
这么多年他换过许多身份查证过许多机密，可都没这一刻忐忑，他犹豫再三，终于敲了敲门。
很快，程山海就来开门：“你是？”
季向东笑道：“我是三区的，之前在通往维斯特洛的飞船上我们见过。”
“哦，我记得你！”是个大人物，好像就是因为他，两伙人在打起来的，打到最后飞船都差点翻了，不过大人物来自己家做什么？
“咱们进去说吧。”
程山海只得把人迎进屋里，季遇打量四周，房间里什么陈设都没有，进门没走两步就是床，这家人应该不太富裕。
“我姓季，叫季向东，这是我侄子季遇。”
“你们都找到我家里来了，想必也知道我的姓名。”程山海向来直接。
季向东没想到他会这么防备：“这次是来表达谢意的，上次如果不是您女儿，我这条命怕是都没了。为表郑重，所以亲自登门致谢。”
提到宝贝女儿，程山海态度瞬间软化，连忙摆摆手：“我女儿心好着呢，不会计较的。不过你们白跑了一趟，她人在首都星。”
季向东明知故问：“哦？我们刚从首都星来。在首都星读书么？那成绩应该不错！”看到屋里的陈设，季向东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可他总要亲自了解下那孩子在一个怎么样的家庭长大的。
果然就见程山海有些难过又局促的道：“是我们当父母的不好，这孩子都是跟着光脑自学的，也不知道她学的怎么样。唉……我这身体也是拖累，她现在签了一个什么公司，前两天还给我发照片过来，说是都好。等合同满了，我们就不续了，这个年纪，是该好好读书。”
她还转了基因维持剂的钱过来，说是已经拿到了初级药剂师资格证，赚钱的门路变宽了，叮嘱他们不要过于节俭。
这些，就不能告诉别人了。
……
程望在打扫茶水间，自从她接手了保洁机器人的工作后，她明显感觉到垃圾变多了，没有垃圾也要制造垃圾，明明可以很方便的丢进垃圾桶，有人却偏偏不。
“程望，给我一杯冰摩卡。”
“程望？”
“你聋了？”
同期新人金妮早看程望不顺眼了，她有着高挑的身材和性感的小麦肤色，高眉深目十分美艳，很符合当今审美。
“你是聋子么？”美人发起火来也是美的，不过在靠脸吃饭的星海就算不上什么了。
程望直接从她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无论哪里，捧高踩低的比比皆是，但像是金妮这么能跳的，怕是脑子有大病。
程望本想一走了之，谁知那金妮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一字一顿的道：“我让你给我冲咖啡，你没听到么？”
“文盲？不认字？那上面写了自助。”程望甩开她的手：“哦，或者你是残废？没有手？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助个残。”
“你说谁是残废？”
“谁应，就说谁喽。”
当年，她不小心把仙羽门掌门关门弟子的门牙给打掉了，师父罚她去照顾灵兽，其实就是铲屎，结果一只三阶赤嘴火鸦欺负她年纪小，一口火燎了她的头发，她也没哭没闹，只是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一鼓作气把那火鸦的毛拔光了，一根不剩。
自家后院的灵兽她都差点炖了吃，指望换个环境她就能忍气吞声？苦她可以吃，气可不会受。
金妮被她气的七窍生烟，美艳的脸一旦扭曲也会变得狰狞，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看新一波的口水大招就要酝酿好了，其他人也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好戏……
“程望，来我办公室一趟。”
“来了，金姐。”程望从善如流的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看看这个。”
程望光脑传来声音，她打开一看，竟然是《无尽》发来的代言人邀约：“金姐，这……”属实没想到啊，游戏公司给的代言费就是高啊！没枉费她辛辛苦苦在游戏里盖房子！
“我看期限是一年，金姐，我能得多少钱？”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就差流口水了，和平时冷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有些可爱。
金晶被她的笑容晃了眼，而后注意到她佩戴的手环，竟然是联盟公民出生登记时候的免费手环，现在流行复古了么？这磨损的痕迹也太自然了些。
“按照你和公司的合同，再去掉团队运营成本和和税，大概有接近300万星币。”
“……”所以3000万的代言，她只能拿到十分之一？
金晶也沉默了。
她后来仔细看了程望的合同，违约金比同期新人都高，还不是一般的高，而收益分成比同期新人又低。这两年，行业的用人标准没有太大变化，对于新人的违约金还没听说过谁家超过了3000万的；而收益分成这边，一般都是3：7，最低也是2：8，还从来没见过1：9的。
她想起上次程歆对程望的态度，隐隐有些明白。
“300万也好。”程望想尽快解约，虽然还是看不透程歆的目的是什么，但行动已经越来越让人生厌了。
她离开了金晶办公室，找了个安静的位置：“你好，是布莱克先生么？上回谈的合作，我同意……是的，卖断，我需要钱。”
……
维尔星，暮色四合。
从程山海的住处离开季向东，脚步有些沉重。
想过那孩子可能过的不太好，没想到这么不好。
“二叔，今晚我们住在维尔星么？二叔？”
“不，我们回首都星。”越快越好。
……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乔良音回到出租屋，程山海把白天的事情说了。
“你说飞船上的那个男人来咱家了？还给了50万星币，说是感谢咱们的救命之恩？”
“对。”
“还有别的么？”
“没了啊，我本来不想收钱，可是想想小望，就收了……饭都糊了，阿音？”
“啊，没事。”乔良音连忙回神，抢救锅里还没焦掉的炒饭，她笑道：“明明是同样的炒饭，甚至这米比废矿星的还要好，可是怎么做都没有小望做的好吃。”
程山海来了兴致：“那是自然，咱们女儿做什么都是最好的。”想了想又跟妻子道：“我猜是火候吧。”
乔良音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亲自走一趟，他和小望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关系，他会亲自登门么？
“山海，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人有些面善？”
“你是说今天来那个？面善么？人家是军人，出手也大方，咱们之前肯定没见过。”
乔良音皱眉，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第18章 程，请等一等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薄薄的窗帘落在程望身上，她从入定中醒来。
迅速换好衣服去食堂吃完早饭，又翻了几页《星际异植大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直接上了三楼。
裴瑟瑟看到她装作没看到，昨天刚对她发难的金妮冷哼一声，又转过头去，看着强势实际不过在强撑面子，而其他人也不再制造垃圾了。
《无尽》的开发者叫无上领域。昨晚，程歆试图换一个代言人，主动去找无上领域的负责人谈，星海这么多艺人随游戏方挑，代言费甚至还能再谈，可无上领域那边点名就要程望。程歆虽然是公司股东、是管理高层，却也不是什么都能做主的。
钱谁都不嫌多，其他高管怎么能坐视程歆乾纲独断，损害公司利益？
如此，程望成了板上钉钉的代言人。
其他人的风向又是一变，而程望已经见怪不怪了。
“走吧。”金晶已经准备好文件：“对方想见见你本人，时间够的话可以先拍几张宣传照。”
她带着程望坐上了公司专用的悬浮车，直接去无上领域的首都星办事处。
不愧是行业数一数二的游戏开发公司，即便是一个办事处，门脸也是极其讲究的，不同的属性划分，即便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人，也能很快弄清楚其内设机构。
接待的仿生人穿了一件米色的直领大襟道袍，头戴上清莲花冠。
“这……不是我在游戏里的衣服么？”还有她很早做完却始终没有戴上的莲花冠。程望暗暗打量仿生人的行止，心道，莫非对方负责人也是此道中人？要不然为何点名要自己来当这个代言人。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后续还有另外两班人马先后抵达，程望这才知道，原来加上她，一共有三个代言人，而她负责游戏生活向部分。
接近中午，终于见到了《无尽》开发组的组长和运营负责人。
“你好，我是塞德里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