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句话却令唐幼一更加担心了。她很了解姑姑,若是有把握的事,姑姑会直接报喜,只有在事情发展情况危险的时候,才会说在处理中。
若事情真是因孟鹤棠将杨霜训斥而起,那么,她唐幼一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可是,被问责的却是本意想保护她的孟鹤棠,与无辜受牵连的姑父。
不敢相信杨霜若是死了,孟鹤棠甚至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但以杨霜如今的半死不活,孟鹤棠必也不会好过,怎么也要扒下一层皮。
唐幼一惴惴不安,连晚饭都没吃,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卧室里胡思乱想。
她不由想起活生生被火烧死的爹娘,想起上辈子被打瘫了的姑姑,还有为帮她救姑姑,甘愿跳进陷阱的周逢川。
她重生选择走如今的路,便是不想再让身边的人因她受苦受难。
可如今,她在乎的人,再次因她而身陷囫囵,如何叫她能安心。
她将壁画拉上了一半,躺在床上望着那半截晶石墙,期待着那边有光亮透过来,期待那个男人如每一个深夜,散着长发光着脚,迈步走进泉池。可她等了整整一晚,那边始终漆黑一片。
早晨,唐幼一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敲她的房门。
她一夜未睡,神思又疲又散,只听出是书枫在说话,说他走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元宵会给她带很多他家乡的土特产。
书枫的脚步声走了很久,她才慢慢想起,今日是陈书枫休春假的日子,他要回家乡过年了。这宅子里如今就她一人了。
起床洗漱好,她第一时间便是去隔壁书堂,想问问人回来了没有。可她敲了许久的门,里头一片安静,无人应答。
第二天,她又去了一趟,并到大门瞧了一圈,却依旧高门紧闭,好似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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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肉一快被逼疯了,女王的小鞭子快要挥起来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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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新男二出现
书枫和红叔都回了乡, 唐幼一魂不守舍,无心守店, 早早闭了门想再去隔壁瞧瞧。
然刚拴好门, 外头就有人拍门:“掌柜的——有人吗——?诶,今儿有生记怎么那么早闭门了?”
唐幼一一听声音, 是城东樊记大酒楼的小厮。樊记是大主顾, 不来则矣,一来就是大交易,怠慢不得。
唐幼一赶紧开门:“来了!是刘小哥啊?”果然, 那小厮带了个运货物的大板车。
“唐掌柜,要杜康、秋露白、竹叶青, 各五十斤。”
唐幼一忙去张罗:“好嘞, 请刘小哥过来搭把手。楼里生意红火啊, 几日前的酒都用完了?”
“前阵子不是皇帝迎娶武桑公主嘛,城里一下子来了很多武桑人, 这些武桑人, 个个凶悍能喝, ”小厮一把扛起大酒坛大步出去:“昨天又来了几个武桑的什么大官, 一直从昨天喝到现在,把我们楼里的酒都喝光了还不罢休,我们掌柜只能来您这里抬了。”
唐幼一听了也纳罕,与小厮把酒抬到板车上拴好:“从昨天喝到现在,什么人那么能喝,那场面岂不是……”
小厮一脸嫌恶啧啧:“简直不堪入目!刚才好不容易嚷着挪地, 要去秋红园了,又被那杨大掌柜给叫住了,说秋红园太闹太挤了,他们就喜欢我樊记的亭台水榭,有吃有住有玩,说要姑娘直接让老鸨带来就行了。哎,真是拿这些有钱人没办法!”
“杨掌柜?杨记作坊那位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唐幼一眸色一醒:“刘小哥可知还有谁在?”
“还能有谁,都是些崇延有头有脸的,一群人不知谈什么大事,谈到现在没谈完。诶?我那陈老弟呢?酒楼人手不够,我想让他帮我推这些酒到酒窖里。”
“书枫他放春假了,我可以帮您一起推。”
“那,那就劳烦唐掌柜了。”
樊大酒楼是一个花园式的豪华酒楼,能出入此地的非富即贵,唐幼一着装朴素,又随小厮推酒而入,看起来就是个佣工婢女,并不引人注意。
酒窖在院子深处,他们从后门进入,须绕过几处依水而设的亭台。当他们来到那一片,远远就听到丝竹声,与男女嬉笑碰杯的靡靡之音。
“呵,他们又挪了个亭子。”小厮眼睛小心翼翼地瞥着那头:“唐掌柜,那座大水榭亭里的人,就是我方才说的那群人。”
唐幼一顺着他的目光过去,果然在水边一座水榭亭中看到一群放浪形骸,举杯欢声笑语的男女,其中有几位服饰发型奇异,她知道,这些是武桑人。
最近皇帝迎娶了位武桑国的一位公主,迎亲队里随了很多的武桑人。武桑人远在东洋,人口不多,民风好战斗勇,其刀术忍术尤为犀利,皇帝与其和亲,无非想借助武桑势力抵御周边诸多强国的侵犯。
唐幼一不在意这些武桑人,她在意的是里面一位倚栏而站的宽袍男子。
他背对着这边,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他与一名武桑人热谈的背影,但这足以让她一眼认出此人就是孟鹤棠。
唐幼一悬了三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在和杨掌柜一起应酬,说明杨霜的事已揭过去了。
她将视线再次投过去,扫过他颀长挺拔的背脊,最后落在搁在后腰的一只手上,那只手在把玩着一只黄色木笛。
唐幼一颊上慢慢出现一抹红晕。
不是说带一把吹不出声的笛子会碍手碍脚吗,这不玩的挺好吗。
成日就会诓她,看她下次不拿这个臊死他。
这时,一抹妖娆从酒席上飘向孟鹤棠这边,唐幼一凝目,是一名浓妆艳抹的j女,端了两只酒杯给正在交谈的他们……等等,这女子……
唐幼一眼睛大瞠,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女子身上竟……除了重要的三个地方遮了点,其他地方都只有一层薄纱?
那小厮注意到她惊呆的模样,朝那边瞥了瞥,噗地扭回头:“真是不堪入目……不过也没什么稀奇的,这些有钱人平日喝酒都这么玩的。”
孟鹤棠与武桑人接过酒杯后,那j女便朝高大的孟鹤棠打量了两眼,也许是看他长得比那位武桑人好看,想上前去伺候。
唐幼一瞪大了眼,眼看j女的身子就要碰上孟鹤棠,忽然那j女又止了住动作,朝另一边不知在比划什么的武桑人嫣然一笑,接着那j女便站在他们面前舞了起来,妖.娆无骨地扭动伸展她的身躯,大方展露她的美.艳。
那武桑人似乎很满意,啪啪啪地连连抚掌。孟鹤棠倒有些心不在焉,看了两眼就走开了。
唐幼一见此,心稍稍缓下一些,然一看他所去方向,脸色顿时一青。
他正举步走向席台里面,一位被三名j女包围着又搂又亲,行为极是荒银的武桑人,那三个j女模样比刚才那个更美.艳,身上的薄纱已从肩上滑下来,露出一片好风光。
唐幼一不能置信地看着孟鹤棠不带一丝踌躇地走过去的背影,眼眶里布上了一圈血丝,扶酒的手微微颤抖。
他怎么去哪不好,偏要去那最凶.残的地方?是看那武桑人一男应付三女太吃力,过去帮忙分忧解难吗?
正当孟鹤棠来到三女一男旁边还没看到下文,一堵墙就蓦然遮住了唐幼一视线。他们拐入另一条道了。
唐幼一浑浑噩噩地帮小厮搬好酒,小厮正要带她去前院记账,就有人来喊小厮装酒送到杨掌柜的席台。唐幼一一听,积极地帮小厮装好酒,出了酒窖,知会了声小厮在方才拐角处等他,便脚步霍霍地回到方才经过水榭台的那条小道,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往水榭亭台里瞧。
她又一眼看到了孟鹤棠。
他真的把自己往肉堆里送了。
方才走过来的时候,唐幼一不是没有想过会看到他与那些j女不堪的画面,只是她有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只看到孟鹤棠的宽背爬着一只涂着蔻丹的妖.娆手,胸口便一阵绞痛。
那只手,像一只妖.媚的蜘蛛,张开着贴在他的腰部,像游.蛇一样地抚上去。
显然宽袍下的r体触感令j女十分惊喜,望着孟鹤棠的神色迷恋而难耐,一副恨不得立刻将他吞下去的样子。
唐幼一看不下去了,扭脸转回了身,这一回身,蓦然就被身侧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那人显然并不是有意吓她,见她抽气一抖,忙不迭抱歉地向她低了低头,发出一串东瀛语:“私の心は不安で”于是唐幼一便清晰地看到了此人头上剃的月代发型。
那人道完歉随即起身,然一抬头,他整个人凝滞了。
他看到了一双缀着颗泪珠的朦胧大眼,这眼睛好似一面飘着细雨的幽幽青湖,只是看了这么一眼,那里面的雨便似飘到了他心上,把他的心浇湿了,灵魂也迷失在了里面。
男子被唐幼一异于常人的美震慑,嘴唇动了动:“你,你为何哭了?”
可他说的是东瀛语,唐幼一根本听不懂,也无心去听,错开视线想跑开,那人下意识拦住她:“等等……”因太紧张,都忘了自己手上拿着吓人的打刀,如此,唐幼一看到他居然用那么长的刀挡她,吓得捂嘴缩在墙边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