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她不知道汤城在哪儿,不然早就拖家带口的杀过去了!
不就是暂时出了事儿回不来么,又不是断手断脚的,他不知道给家里报个平安?不知道爬回来?就不担心她带着几个娃嫁给别人,喊别人爹了?哼!当年为了娶她说甚以后全都听她的,家里甚都是她做主,结果出了这么大事,他倒是没想起让她给做主了。
孩子爹要是在,她非捶爆他的狗头不可!
米仙仙鼓着脸气哼哼的,但在几个孩子面前又收敛了怒气,问他们吃饱了吗,吃得香吗。
几个饼还小,没人跟他们讲何平宴这个爹没了,怕孩子给吓到。
二饼小胳膊在她手上撑了撑,奶声奶气的喊道:“香香,二饼肚子饱饱。”
“三饼也饱饱。”
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上满是孩童的天真可爱,奶声奶气的让米仙仙这个当娘的心都化了,还有性子安静稳重的大饼,以及如今还躺在床上压根不知事的四饼,个个都是她的小棉袄,再是乖巧不过,哪有那些眼瞎的说的那般,竟然说他们以后懒馋泼的?
简直是胡说八道呐!
“行,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上床睡觉吧,只是小心些别碰到了弟弟知道不。”说着把几个饼给往床上抱。
她床大,孩子们还小又不占地儿,睡母子几个正好合适的。
二饼三饼很是配合的伸出了手,还主动抬着肥唧唧的小手要脱衣裳,轮到大饼了,他站在床下小眉头蹙得老紧,嘴儿已经撅得老高了:“娘,洗脸脸洗脚脚。”
他抬着自己手,手心上零星有两点黑:“脏。”
何平宴在家的时候这种端水的事向来是一手操办,月前她生了孩子不便,又是婆母刘氏里外照应,连米仙仙擦脸都是刘氏给递的巾帕来,可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饼不提,她压根没想起还有洗脸洗脚这回事。
她不爱动,想说要不明儿一起洗算了,对上大饼那张跟她如出一辙的小脸,默了默,只得起了身,把二饼三饼给抱下来,带着三个娃去了灶房。
没大人在跟前儿,床上还躺着不能动的四饼呢,米仙仙是不敢让几个压根不懂事的孩子帮着照看,尤其是二饼三饼两个人小又活泼,生得胖墩墩的,就是不当心踢她一脚都疼上好一会的。
“娘这就去给你们烧水去。”
反正她是发现了,她家大饼爱干净得很呢,还知道要洗脸洗脚,连手上有几个黑点都要给洗了的,这么爱干净的娃他是懒不到哪儿去的。倒是她这个当亲娘的,说起来还比不得儿子有觉悟。
说起来,米仙仙还真觉得多不好意思的。
要是大饼是真懒,估计都是她这个当娘的给带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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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米仙仙出了月子,那就表示不用给他们这一大四小五口人白吃粮食了,一大早,张氏就起来烧了火,给自家煮了锅米糊糊,还破天荒地的煮了两个鸡蛋。
昨儿张氏去了后院一数,家里养的七八只鸡只给剩了两只,气得抹了一夜的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一想起她养了小一年的鸡都进了米仙仙的肚子,心里就跟火烧似的,挠心挠肺的让她。
早食没隔壁那母子几个的份,婆母刘氏也没说甚,张氏心头的气才彻底顺了,又有些得意。
她都打算好了今儿早哪怕是挨骂也不能让那几个吃白食的得了好,谁知婆母刘氏一句话不说,张氏跟打了胜仗的公鸡似的,头抬得高高的。
心道,婆母平日里再偏心二房又如何,他们大房也不是好惹的,以后还不得靠他们大房养,哪里敢真把他们大房给得罪狠了的?
几口用完了饭,张氏碗一搁,抹了抹嘴儿,“大丫,待会把碗给洗了。”
说着,屁股一抬就出门了。
还在吸米糊糊的何真道:“我娘肯定又去找人吹牛去了。”
其他人显然也习以为常。
只有刘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她见张氏长得高高大大的,一张脸虽不说多好看,至少这村里的妇人家有几个跟米仙仙似的?但张氏一看就是个勤快能干的,屁股又大,肯定能生儿子,也就应了这门亲。
谁知道张氏干活麻利是麻利,就是喜欢跟那些碎嘴的婆子和年轻妇人们混,整天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身为长嫂,半点没有容人之量,还总是跟弟妹攀长攀短的,你说这不是拿鸡蛋去撞石头么?
当然,张氏是鸡蛋,米仙仙是石头。
连刘氏一个老婆子都说不出违心的话来,说她生得好,身段苗条不是?
老二媳妇米仙仙虽说不跟张氏一样喜欢说人长短,人又长得好,可以说十里八乡都找不出来第二个跟米仙仙一样长得好的,但他们这村里的妇人,拿这么好看来做甚,尤其米仙仙还娇气,田地里的活计那是没一样拿得出手的。
总之,这两个媳妇,没一个让刘氏省心的。
“不吃了,我去煮几个鸡蛋。”
刘氏脸色不大好,碗一推去后院摸了几个蛋给拿灶房里煮了。
张氏还不知道这茬,出了门,熟门熟路的朝村里走,正遇上陶春儿几个,陶春儿跟张氏关系好,一见了她,拉着张氏就柔声问了起来:“芳芳,你可是有些日子没出门了,瞧着都廋了一圈了,咋了,那何家不给你饭吃不成?”
旁人的年轻妇人嗤了声儿:“人何家天天不是大鱼大肉的就是炖的鸡汤,那香儿飘得满村都是,芳芳咋可能没饭吃。”
陶春儿顿时目露羡慕:“芳芳你这日子过得可真好。”说着,她突然捂着嘴,好奇的问了句:“听说你那二弟妹一家老小全在你家吃喝,你家炖的那鸡汤不是让她给吃了吧?”
目光中还带着怜悯一般。
张氏气得很,一说起这她就想起了后院光秃秃的两只鸡:“我有甚法的,家里还有老头老婆子在呢!”
不像陶春家,她男人对她巴心巴肠的,就是上头的婆婆都拿她没法子。
陶春儿目光一闪,嘴角越发温柔起来,轻声道:“要我说,芳芳你的脾气也太好了些,不然能让别人往你头上拉屎拉尿不成?咱们可是明媚正娶来的,前两日何三他老婆跑回娘家了,今儿还不是屁颠颠的去岳家接人了?这再凶的男人,没妇人给他暖被窝,不出两天还不是得软了。”
“那何三往前可凶得很呢,他还能去接人……”张氏一听这些家长里短的顿时来了趣儿,也顾不得想那糟心的米仙仙了,跟几个妇人人攀扯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
陶春儿见状,带笑的嘴角微微一僵。
她吸了吸气,正要又说上两句,张氏突然扭头看她:“春儿,你可真厉害,你家大头是不是也这样被你拿捏在手头的。”
陶春儿一下傻眼了。
明明是夸人的话,但她怎么听怎么不对味的?
会不会说话了,甚叫拿捏不拿捏的?
面前,张氏还拿手肘捅了捅她,身子朝她斜了斜:“你说说呗,你家大头可听你话了,我记得你上月里还回了趟娘家呢,咋了,你家大头惹着你了?”
旁人几个妇人闻言也看了过来。
陶春儿笑都挂不住了,眼里带着点子冷,不着痕迹的撇了眼无知无觉的张氏,心道:
张芳这个棒槌,她分明是在提点她,她反倒扯到她身上来了,莫怪白长了这么大个,却被婆家给压得死死的,要不是、要不是……
她才懒得搭理这么个蠢货的。
“哪有这回事儿的,我们家大头又不是那起喜欢压着妇人家的。”陶春儿抿唇笑了笑,眼尾扫过张氏。
村里的人时常见她们几个在一处说话也不意外,还有年长些的妇人抗着农具路过的时候笑了声儿:“张芳啊,你婆母手里可是捧了好几个鸡蛋往隔壁去了,你还不去看看。”
别说,何光家这婆娘刘氏对米仙仙这个儿媳妇还真不差。
换了他们家里要是有这么一个不能担不能抬的,还得当祖宗供着的儿媳妇,只怕早就翻了天了,不说怂恿着休妻,但搓磨是少不了的,指着当婆母的给儿媳妇送吃的,做甚梦呢?
张氏听了这话,天都塌了。
连招呼都顾不得跟陶春儿几个打,扭身就气冲冲的朝家走。
好啊,她说今儿怎的不骂她一声儿的,原来是早就准备给米仙仙几个开小灶呢,可怜她这个大房的正主只能吃米糊糊,早上那两鸡蛋还是计较了半天,跟上刀山一般壮士断腕般下的决定,才给煮了两。
好家伙,结果二房直接吃了她几个!
果然是春儿说得好,她家的东西她舍不得吃,倒全数便宜了二房的小蹄子!
今儿这事儿婆母要是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她就……
陶春儿的话顿时出现在脑子里,张氏咬咬牙,她就回娘家去!让何志忠没了婆娘暖被窝来求她回来!
刘氏进屋的时候,米仙仙母子几个才刚刚起身,她正手忙脚乱的给二饼三饼穿衣裳,至于大饼,正慢条斯理的拿了小短褂慢腾腾套着,相比米仙仙的手忙脚乱,不知道咋个跟两个饼穿,他可是游刃有余多了,还抽空指导米仙仙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