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银葵本来端端站着,却突然一阵闷响,“公……公主,殿下和……国师他们…..”
门口光线暗了些,夏念死死咬了咬唇,才抬头望去。
门口站了两个人。
一个衣冠胜雪,举世无双;一个青衣似翠,眉目若画。
夏念怔怔,而后微笑起身。
“息泽,这就是你说的故人吗?”
她就那么站在慕息泽面前,看着他眸子里的深渊渐渐变得黑暗,黑暗的无法见底,似是蕴藏了巨大的风暴,顷刻就要爆发。
他墨眉微蹙,冷冷走向她。
“念念,”这两个字从未被叫的这样冷过,这样不带一丝感情过,他微微眯眼启唇:“你还记得我?”
夏念眉眼一弯,灿然笑了笑:“息泽,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重瞳中的深渊中仿佛将有怒□□薄而出,慕息泽一把将门口的付易安拉了过来,冷冷看向夏念,颤声问道:“那他呢,你还记得他是谁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息泽,你怎么了?”夏念想用手抓住慕息泽的手臂,却被他一把甩开了。
付易安挣开慕息泽,扶了扶差点撞到桌角的夏念,长眉微蹙,面露惑色,柔声问道:“阿念,你怎么会……不认识我?”
夏念不住地摇头,看着付易安眉目中的温温目色,喃喃:“我真的不认识你。”她转而看向一旁慕息泽,急切道:“息泽,你到底怎么了?”
“哈哈哈……”慕息泽忽然大笑,摇头不住后退,眼里尽是死气,嘲弄,愤怒,甚至绝望,让人以为再走下一步,这个人就要疯狂。他看着眼前两人皆是一脸惑色,停住了步子,握紧了拳头,看向夏念:“你知不知道,昨晚我给你喝的是忘尘饮?”
付易安震惊看向一旁同样一脸震恐的夏念。忘尘饮,他是知道的,但凡历过红尘之人,喝了便会忘记自己钟爱之人。
而她竟然忘记了他,而不是慕息泽。
“殿下——”
随着门外一声尖利的女声传入耳中,这屋子里又进来一个人。点梅阁虽然不大,可也不小,只是现下,却觉得这屋子甚是拥挤,乃至冗杂。
顾沛瑶进门看着这三人失魂的样子,冷冷朝夏念一笑,又看向在一旁的付易安,扬眉冷然道:“想必这便是从前名震南召的国师付易安吧?不过现在你也已经不是国师了,故意辞了这国师一位来找她远走高飞吗?”
付易安并不答话,只是一直看着身旁夏念,她还未缓过来的惶然神色,她此刻惨白的脸一如当初被自己一声“念念”吓到一般。
顾沛瑶走近慕息泽,尖眉紧蹙,目中含泪,拉住他的手,像是换了一个人的声音一般,和声说道:“殿下,你现在看明白了吧?这个女人,她的心里,早就没有你了!”
她看着慕息泽近乎死水一般的神情,又转身用手指着夏念,提声狠狠道:“殿下,你不是一直怀疑扰乱边境一事是我告诉皇上的吗?其实是她说的,是她透露给皇上的。她将此消息透露后,便立即书信给付易安,这个女人早已算好了一切!你若不信,问付易安便可!”
慕息泽怔怔看向对面的夏念,她躲闪的眼神,她不断后退的脚步,还有她惶急的神色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转瞬慕息泽已经快步移到付易安面前,一手狠狠掐着他的脖子,双目几乎赤红,咬牙切齿道:“付易安,信。你到这里来,不会不带着吧?”
付易安被慕息泽死死掐着脖子,那本是平静的脸上此刻也有了痛苦神色。他只紧紧闭眼却未说半句,更是没有挣扎。
慕息泽眯眼仰头,冷笑:“你不给我,我就马上杀了她。”
他重重推开付易安,一把拉过在一旁的夏念,手正要掐上那细长的脖子,被付易安立即出声阻止了。
“放开她!信给你。”付易安掏出一封信,丢给了慕息泽。他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夏念拉到身后,紧紧护住。
寥寥几行字而已,是她的笔记,就是那个往日自己经常嘲弄戏谑的笔记。这封信是出自她的手,出自那个昨日还在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子的手!
“哈哈哈……”慕息泽看着信,大笑过后,便一把将信纸揉的粉碎,抛向空中。他一步步逼近付易安和夏念二人,目中似有熊熊烈火。
夏念被付易安紧紧护在身后,她瞥到顾沛瑶在另一个角落冷笑的神情,还有眼前这个温和的青色而修长的背,还有慕息泽几乎疯狂,暴怒的神情,这一切,尽收眼中。
退到墙边,无路可退。
慕息泽却也不再前进。
“夏念,你真厉害,竟然把我玩弄在你的股掌中。你竟然一直在谋划着如何回到他的身边,你告诉父皇此事,知道他会要我杀了你。你料定我不舍得杀了你,就会心甘情愿将你送回到付易安身边是吧?”
慕息泽闭了闭眼,那眼里的火苗像是熄了,随之便是寒冰一般的冷冽神色,他将目光从夏念身上收回,看向付易安,冷冷道:“好,你们两个人玩的好计策。付易安,你当初将她送回的时候,你们就想好怎么再一起远走了吧?”
付易安上前一步,静静看向慕息泽,冷冷说道:“慕息泽,除了你,北翟朝堂就没有我入得了眼的人。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合格的对手,没想到却是这般愚蠢。”
这样的森寒的语气和凌厉的话语,恐怕付易安还是头一次讲。
“付易安!”慕息泽又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付易安脸色涨红,几乎要喘不过气。
“息泽,你放开他。”夏念伸手想要掰开慕息泽的手,却被他一挥,重重推到了地上。
慕息泽冷哼一把放开了付易安,后退了几步。
他冷冷看着一边喘气一边去地上扶夏念的付易安,将一个药瓶丢下,冷冷道:“付易安,这瓶子里的是腐心丸,我要你亲自给她服下,反正她也不记得你了。明早我若是没看到她死,我便要你们一起死。我倒要看看你这有无双之智的国师这次要怎么解这个局?”
慕息泽走了几步,停下了脚步,却未回头,他看了看点梅阁外葱郁的木槿,紧紧握拳,颤声道:“念念......念念,其实你不爱我又如何,可你至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我。”
他咬牙静默良久,冷笑,“夏念,我平生犯了两个大错。第一个错误,把你从东琴带出来;第二个错误,把你从南召带回来。我真是笨,竟然会被你欺骗第二次。不过还好,永远也不会有第三次了。”
夏念靠在墙边,看着慕息泽漠然离去的背影,簌簌流下那深埋了许久的泪。
一直站在墙角的顾沛瑶慢步走过来,目光淡淡看向夏念,寒笑一声:“你,很好。”
她头也不回离去,只留下一个华丽的背影。
点梅阁内一下子空了,空冷的有些苍凉。
付易安静静走到门边,遥望着前面那茫茫梅园,此时那里只有光秃秃的树干,他目色漠漠,温声道:“阿念,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你要那个有梅园,有小屋的木雕了。”
后面的人没有反应,付易安转身走近她,替她擦去脸上泪水,温温一笑:“阿念,他走了,你不必再装着不认识我了吧?”
夏念抬头望向付易安,对上他的清浅笑容。付易安就是付易安,温朗如月。
“国师,对不起。”
付易安将泪流不止的夏念扶到一旁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她,继续道:“阿念,你可知,我一共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你的。而另一封,是慕息泽的。”
夏念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确实猜到了他要让你带我走。国师,你真的很聪明,看来你并没有相信我信中的话,对吗?”
“阿念,我早已不是国师了,不必再这样叫我。”付易安轻轻叹气,点了点头:“你信中告诉我,你不再爱他,故意透露给了皇上当初他退兵的真相,让我过来趁机带你走。我也想过,这若是真的,该多好。只不过我知道,这不是你。”
“易安,谢谢你来。只有你来,这事才能办成。”
付易安微微一怔,眉眼含了笑,“能听到阿念如此唤我,我来这一趟已经值了。”他眉头凝了一凝,目中多了几分苍凉:“你很了解慕息泽。你知道要往他的最痛处下手他才能舍得杀了你,对吧?”
夏念感叹,面前的付易安,果真料事如神。
慕息泽一直介怀自己与付易安呆在一起的那一年,虽是让他重新信了自己,只不过那根隐刺一直在心,并未拔出。若要让慕息泽暴怒,恨到杀了自己,那便只有如此了。
息泽,我若不想忘了你,你便没有权利让我忘了你。
“易安,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帮我。我会自己服下这药,明日,你自行离开便好。”
付易安扫了一眼仍然倒在地上的药瓶,半晌才道:“阿念,你可有后悔过,这一切?”
夏念笑笑,再次看向门外那葱郁木槿,缓缓道:“你们为什么都喜欢问我后不后悔?哪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不喜欢对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后悔。事关于他,更是从未悔过,我已经求仁得仁,实在没什么好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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