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过去是不行的,中间没有遮挡,肯定会被发现,人这么多,三个人,花溪也没有把握全部打死。
正面上的话无需三个人,一个她可能都打不过,毕竟身体太弱太小,才十二岁,就算经常锻炼,体力也只能勉强和一个成年人对上。
如果以极快的速度把另外两个人收进空间,然后只对付一个人行不行?或者三个人都送进空间,然后放到指定的地方,她从背后偷袭?
花溪仔细思量一番,摇摇头。
但凡中间出了一点差错,她可能会受伤,也有可能死。
她死了,古扉肯定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被人欺负打骂然后成长为暴君。
就算为了他,她也不能这么冒险。
花溪又观察了一下四周,尤其是地上,想找出一排全部连在一起的青砖,很遗憾,并没有。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花溪闭上眼,耳边是三个人放肆的大笑,似乎很为自己的主意得意。
她陡然睁开眼,瞳子里闪过一丝冷笑。
放过他们?怎么可能。
既然没有条件,那就创造一个。
花溪手摁在墙上,心念一动,外墙处多了一根竖着倒在地上的草,很快又多了一根,和刚刚那根连在一起,然后是第三根,第四根,一路从后厨,延伸到那边廊下。
廊下是木头做的,中间有一段石阶,接在一起,所以没问题,只要草抵在石头根便是,饭菜和酒杯也都放在木梯上,更方便她办事。
现在还不行,时机没到,必须三个人同时喝酒才能动手,否则会出现死一个两个,另外一个自然晓得不对劲,一反抗,或是用了其它手段杀死他,慎邢司就会知道是别人动的手。
只要是他杀,肯定会查案,一查案她绝对跑不掉,毕竟草不可能无缘无故没有。
她垂下眼,压下心头万般想法,含着恨看向那几人。
这时候动手对她实在不利,因为她和古扉把草全都拔了,如果拿走草,自然又是个令人怀疑的地方,不拿放在这里也不行,因为她们已经没有柴火了。
真会给她出难题,这时候冒出来,还恰好让她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根本无法无视。
所以杀还是不杀?
花溪只犹豫了一下便决定杀,没有柴火怕什么?长储宫把二楼的门窗和家具全都拆了,她们也可以照做,但是这几个混蛋,绝对不能放过。
只要做的完美一些,像前面几次一样便是。
花溪一边等,一边想着如何处理后事,杀人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人不怀疑是自己杀的。
她很快有了主意,深吸一口气,示意已经站累,想朝她撒娇的古扉稍安勿躁,倚在窗前又等了一会儿,他们还是没喝酒,话倒是没少说。
无非是些怎么威胁明生,让明生妥协的法子。
除了明生,还提到了另一个人,似乎是个管事,平时私底下跟他们多有来往,还曾经与他们一道做过什么,因着有一点小权利,所以被他们惦记上。
想着多拉一个人下水,有把握一些,几人准备用同样的法子威胁那个管事,坏到了骨子里。
喝酒喝酒,肯定是要碰杯的,否则没有意思,几人谈到兴头上,一拍木梯,决定撞一个。
机会来了!
花溪打起精神,目光炯炯盯着对面,心中起了想法,空间的毒酒已经送了出去,落在被三人搁在一边的壶里。
只要能接到一起,任何地方她都可以把东西放出去。
她自己试过,比如说被子,被褥,席子,三个部分,她可以收压在被子下的被褥,也可以放出来,当然必须三个部分紧紧挨在一起。
和现在的情景有点像,草连着石头,石头连着木梯,木梯连着酒壶,所以叫她轻而易举成功。
壶被人提起,三人还不知道,没有防备的各自倒了一杯,边笑边劝对方,“一滴都不能剩,剩酒的罚三杯。”
对方笑称,“只有你会剩吧,快点的,吃完喝完还要干活呢。”
自从出了三公主扶月的事之后,这边巡逻的越来越多,一会儿一趟,一会儿又一趟,偷懒没以前方便,也不能久待,被发现了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是幺子的事吓到了三个人,所以才打算聚一聚。
“知道了。”
矮个的举起杯子,其他人配合着。
砰!
小巧的瓷杯发出轻微的动静,三个人将酒送到嘴边,其中一个要喝的时候嘟囔了一声,“什么味啊?”
花溪心脏陡然提了起来,如果他不喝,会眼睁睁看着其他人死,再傻也能猜到酒有问题。
他会做什么反应?花溪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肯定会错过杀他的机会。
还好,那人只是小小的疑惑了一下,便被其他已经喝过的催促,“别找借口了,快喝。”
他一笑,仰头将酒喝了下去,初时还没感觉,没一会儿嗓子开始疼起来,火辣辣的。
摸了摸喉咙,刚想问什么情况?
脸上突然一湿,被什么东西喷的,太快了,他没瞧清,只觉得是红色的,鼻息下一股子铁锈味。
眼被糊住了,擦了擦定眼一瞧,对面两个人一个朝前倒去,一个朝后。
他吓了一跳,本能离远了些,想开口问怎么了?一张嘴,不受控制的喷出了大量的血。
是黑色的,喉咙里更痒了,像是有什么爬虫蠕动似的,越来越多的血涌出。
他接了一手,衣襟和腿上肚腹上全是,他很迷茫,盯着瞧了一会儿,头晕目眩,‘砰’的一声倒下。
确定都死了,不会有什么装死的情况,花溪才带着古扉从藏身之地出来。
古扉个矮,瞧不着窗户,所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他们谈论,说到长锦宫的时候很愤怒,挣扎着想出来,被花溪摁住了才老实下来。
现在有机会了,第一时间张嘴想骂他们,他的骂最多也就是‘你们这群坏人’之类的话,一点威力都没有,因着出了意外,那句‘坏人’都没说出口,整个人愣在那里。
“花溪,”他不解,“他们怎么都倒在地上了?”
“喝多了。”花溪没管他们,只是把空间里刚收的草全都搁在地上。
能查到来源的东西不能用,草少了,旁人自然会多疑,为什么草少了?谁拿走的?
顺藤摸瓜,还是很容易猜到她的,只有她长锦宫把草都清干净了然后烧柴,后院那片空地就是证据。
但是留在这里,假装是几个人发昏除的,至于为什么发昏除草,那就看慎邢司的人怎么理解了,反正是‘没人碰过草的’。
给他们多少个心思,也猜不到会有人那般吃力不讨好,跑去别的宫除草就为了收柴。
再者说,她如何接近那几个人?又如何下毒?毒是哪来的?什么仇什么怨要毒死几个人?闲着蛋疼为什么随身带着毒?
全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不会有人怀疑她。
娘娘毕竟是皇上的女人,坟他们不敢挖,毒的来源已经堵死了。
她怎么可能在三个人的眼皮子底下下毒,毕竟只是个弱女子,被发现还不打死,所以这条也堵死了。
她与这三人无怨无仇,没有下手的动机。
最后一个,只要不缺柴火,就没有跑去别宫除草搜集木柴的理由,只有缺才会去别宫找。
回去后就把桌椅劈了,有柴火,再把古扉的教育做好,基本上就没事了。
古扉不知道死了人,不会心生愧疚,就算慎邢司真的来问话,他也不会虚。
花溪站在院子里,将她放的一排草收进空间,又到处搜了搜,清理自己来过的痕迹,比如说拔草时留下的脚印,或者倚在后厨时,墙上的痕迹。
古扉一直跟着她,虽然对她来来回回,走来走去有些不理解,不过没有打扰。
花溪先去了后厨,方才只是虚虚靠着,没怎么碰墙,因为刚从空间出来没多久,便听到了关于明生的坏话,当时她已经动了心思。
身体本能离墙远了些,怕留下痕迹。
墙没问题,那就只有脚印了,开始想着无所谓,没有收敛过。
草全都拔完了,也就是说没有遮拦,叫她一眼望到头。
草是从夹缝里长出来的,四周都是青砖,不会留下脚印,但是偶尔会掉些土,不小心踩上,自然不可避免留下些什么,还不少呢。
花溪有些发愁,她最担心的就是这片草,可以伪装的自己没有来的理由,但是那三人也没有拔草的理由。
拔草多累啊,他们是来享受的,还带了吃的喝的,怎么可能浪费大把的力气拔草?
这个不好解释啊,就让它成为悬案吧。
实在破不了的案子,最后都会成为悬案,不了了之。
地上留下痕迹的土都被花溪收进了空间里,小心走在里头,确定没有了之后才退出那片地方。
那三个人她没有碰,也不会碰,就让他们这么死吧。
既然可以因为幺子的事聚在一起,讨论出事后最后乐一乐,那自然也可以因为很担心,相约自杀。
毕竟落到慎邢司手里,可不是杀头那么简单,你认也好,剥皮抽筋,折腾你一番,你不认还是剥皮抽筋,让你死都不能好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