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恂心想你很快就不无聊了,但是她善良的没有这话说出口,她决定让姐姐再多高兴几天。
“老谢和桑桑本来说要来看你,”阮含一浑然不知生活已经对她这个小喵喵准备开始下手了,惬意慵懒的道,“结果老谢上课睡觉被班主任抓住了,让他把这周测验的范文抄三十遍,还专门强调不许别人代写,他认得老谢的狗爬字儿。待会桑桑自己来。”
阮恂唏嘘:“他也太难了,三十遍……都能背下来啦。”
“他抄三百遍也背不下来,”阮含一轻蔑的说,“你以为他是你?”
阮恂笑了起来。
骨折伤不是一天两天就好的,不过她骨折的地方都在腿上,前天又做了CT,医生说脑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再有几天就可以回家修养了,但是上学显然还是不行。
阮啸之只好去学校给她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本来是要休学的,但是阮恂不愿意,就先请了一个月假。
“对啦,”阮恂问,“白怿和白忱还在冷战吗?”
“冷战?我不知道啊,我看白怿好像一天很闲的样子,你们那个化学老师怎么不让他去参加竞赛,省的他一天总烦我。”
阮恂大为好奇:“他烦你什么啦?”
“他?”阮含一皱眉道,“他总说要请我吃饭报答我上次在抢劫犯手里救了他,我说不缺这一顿饭,让他一边去,但是他也太有恒心了?从上学期问道这学期,是个狼人。”
阮恂:“……”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男女主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搭上关系的。
但是就目前来看,白怿同学路漫漫而修远兮,慢慢求索吧。
过了一阵,冉桑榆打电话说她来了,阮含一下楼去将她接了上来,冉桑榆一见到阮恂头上腿上胳膊上的纱布就心疼道:“怎么会摔成这样我的天,这得多疼啊?”
阮含一随口道:“那房子太老了,楼梯年久失修。”
阮恂:“……”
谁会信啊!
冉桑榆刚露出茫然迷惑的表情,阮含一就立刻转移话题:“白忱那崽子不是说要来嘛?人呢?”
“哦,”冉桑榆露出微妙的表情,“忱哥啊,忱哥走到半路觉得他头发有点长,影响美观,去理发了。”
阮含一:“……谁会在意他头发长不长?”
冉桑榆抬起下巴指了指阮恂,似乎答案不言而喻。
阮恂:“?”
她疑惑道:“我不在乎他头发长不长啊。”
冉桑榆叹了一口气,假装深沉道:“看来某人,还是任重而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路漫漫其修远兮……”
阮恂心想,这句话真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第47章 盐度100%
阮含一磨刀霍霍:“我就知道这崽子不安好心!”
冉桑榆叹气:“一哥淡定,淡定。”
阮含一说:“我们家白菜都要别人家的猪偷走了!”
冉桑榆:“噗——”
她笑的停不下来, 阮恂觉得她们俩说话有趣, 也跟着笑了起来,阮含一无语道:“你笑个屁!”
阮恂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哽在那里十分难受,冉桑榆给她削了个苹果, 道:“你别笑了,吃苹果去吧。”
“可我不想吃……”阮恂默默道, “冯姨刚刚过来让我喝了半保温桶的汤。我每天吃这么多东西还不运动, 已经胖了。”
她昨天晚上睡着之前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腰, 感觉已经长了一层软绵绵的肉肉,于是颇为苦恼:“我腰上都是肉, 等到腿好了肯定要减肥。”
阮含一瞥了她一眼,道:“小孩子哪有腰。”
而冉桑榆无所谓道:“凭本事长得肉为什么要减肥。”
阮恂:“……”
正说着, 病房的门被敲了几下, 然后直接被人才从外面推开。阮含一眯起眼睛:“白忱, 谁准你进来了?”
“你们连门都没关严实, ”白忱用脚合上门,“我站在外面就听见你和桑桑的声音……”
他转而去看阮恂, 小姑娘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病房里呆久了,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
白忱“啧”了一声:“你是怎么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阮恂皱起小脸。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她这个问题,明明就不是她自己摔的,可是却还要背这个锅, 真是太难了!
阮含一面无表情故技重施:“楼梯年久失修……”
冉桑榆:“……”
白忱当然是不信的,他转向阮恂道:“是你自己太笨了吧。”
阮恂小声辩解:“才不是。”
阮含一阴恻恻道:“你敢说我妹妹,还想不想混了?”
冉桑榆见势不妙,连忙道:“一哥,我们去买奶茶吧,你想要什么口味?”
然后强拉硬拽将阮含一拖走了。
病房里就剩下阮恂和白忱两个人,午后的阳光横切进来,在白忱的衬衫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碎光斑。他真的去剪了头发,刚刚吹干的头发看上去很蓬松,阮恂忍不住道:“我想摸一下你的头发。”
白忱好笑道:“头发有什么好摸的?”
说着却低下了头,阮恂抬起没有缠纱布的那只手,小心的捋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和她想的一样,并没有那么扎手。
在她想收回手的时候,白忱却按住了她的手,额头在她手心里轻轻蹭了蹭。
细碎的发丝撩的她手心痒痒的,阮恂笑了起来:“你干嘛呀?”
白忱将她的手放开,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摔的?”
阮恂不想说谎话骗他,于是嘀咕道:“以后告诉你……”
白忱拉过阮含一刚才瘫过的椅子坐下,长腿搭在一起:“是不是那个女人有关?穿红裙子的那个。”
阮恂惊讶于他竟然一语中的事情的真相,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无可厚非,白忱曾经亲眼目睹她和林窈并非和睦的事实,能猜到也不足为奇。
阮恂想了想,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爷爷不让我说。”
“行,”白忱懒淡的笑了笑,“反正你还有别的家长,再不济,还有阮含一。不过啊,要是有什么事想找我,随叫随到。”
阮恂觉得他这个承诺有些重,却又奇怪的不想拒绝,于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白忱被她认真的小模样逗笑:“你真是……请了多久的假啊?”
阮恂道:“暂时先请了一个月。”
“啊,”白忱失望的叫了一声,故意道,“一个月不能在学校见到你,我会想你的。”
阮恂点头:“嗯嗯,我也会想你们的。”
白忱:“……”
看来除非他在脑门上写上“白忱喜欢阮恂”几个大字,这个家伙是永远反应不过来的。不,有可能他写了,阮恂还会觉得今天是愚人节:)
他顿时觉得人生无望,于是也学着阮含一瘫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颇为忧愁。
阮恂问他:“你为什么要剪头发啊?”
白忱答:“当然是因为太长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被富贵儿抓住好几次,好像我不剪头发就是天下大不违似的……”
说完又笑了:“哟,我最近语文学的不错,都会用典故了。”
阮恂有时候会觉得他不爱说话,但其实好像不是这样,他话不多,但是也没有到沉默寡言的地步。他说话的时候神情会有一些细小的变化,很有意思,但是大体上却都是一幅漫不在乎的懒散样,这就是少年的白忱。
因为阮恂遇见的是少年白忱,所以在她昏迷的时候,梦见书里那个成年的白忱,那个眼里都是暴戾的陌生的白忱时,她只感觉到茫然、手足无措,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却又觉得心疼,他明明……不该是那样。
于是她道:“你以后会去哪里上大学呢?”
白忱随口道:“哪里上?我能不能考得上大学都是个问题。”
阮恂道:“我想去帝都。”
白忱笑了:“那不如我也去。”
阮恂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一个小小的他,轻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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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含一和冉桑榆回来的时候白忱正在啃苹果,冉桑榆谴责道:“忱哥,你怎么把我给阮恂削的苹果吃了呢!”
“她给我的。”白忱得意道。
“成,”阮含一道,“你都有苹果了,那奶茶就算了吧,我替你喝了。”
白忱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对她的行为表示不屑。
阮恂小小声道:“我也想喝奶茶。”
阮含一道:“你不是都胖的要减肥了吗?喝什么奶茶。”
阮恂:“……”
姐姐又变凶了QAQ
下午,阮含一伙同冉桑榆还有白忱去吃火锅了,据说他们半路还叫上了谢初同,阮恂这个小可怜只能呆在病房里眼巴巴的看着这几个坏家伙发在群里的照片,然后喝冯姨带来的鸽子汤。
每天都在喝汤,她感觉自己都快变成汤了。
五天后阮恂出院回家休养,阮啸之本来想用轮椅把她推下去,结果上辈子没少坐轮椅的阮恂一看到轮椅就瑟瑟发抖,总会莫名的产生一种自己就要不行了的错觉,于是赶紧道:“我以后肯定是要用拐杖的吧?不如现在就先习惯习惯,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