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烨烨,秦顾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才缓缓移步床前。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这个人,这张脸,日日夜夜梦里不断出现的这张脸,现在就躺在他面前。
他想摸一摸,却又在伸出手缩了回来。
他撇过头去,生怕眼前的这个人和梦里一样,一碰就碎了。
沈容的脖颈一阵酸痛,她嘤咛着出声,缓缓睁开眼,眼前那双凤眼深沉,宛如梦中。
她一时分不清梦中和现实,开口道,“殿下....”
待唤过后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她四处打量一番,瞳孔微微一缩,这不是晋军帐中。
她的慌乱全被秦顾看在眼中。
他盯着沈容的脸,一字一句喊道,“沈,容。”
沈容眼中一片慌乱,看向秦顾的眸子之中满是惊恐。
她下意识往另一边爬去,去被身后的秦顾一把抓住脚踝,拖了回去。
秦顾将她压在身下,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遍,他低头至她颈肩,深深嗅一口气。
熟悉的香味,就和那条腕玲的味道一样。
他笑了笑,觉得荒谬至极。
沈容张了张嘴,身子都在发抖,心中的惊惧盈满。
秦顾发了狠,掐着她的下巴问道,“你我认识十三年,你瞒我至此?!”
沈容的下巴被他掐的生疼,眼中的泪不自觉涌上,“我.....没想骗你,可身不由己。”
好一句身不由己。
秦顾气的心脏发疼,看见她还好好的活着他高兴的发疯,可当发现她是女儿身以后,那种铺天盖地欺骗将他淹没。
气吗?
气得发疯。
恨吗?
恨的想把她连血肉都吃进自己的身子里。
秦顾眼前投下一片阴影,语气冰冷,“告诉我,怎么回事。”
沈容闭了闭眼,不知道从何开口。
“我.....被他们推我女君....手腕上的伤虽不致命,可必须吃他们给的药。”
秦顾转脸看向她的右手,将她的袖子卷上,之前被那死士咬的一口伤疤至今没好。
“这药.....没的解,只能靠着他们给的药压制下去。”
秦顾喉结滚动几番,“药性是何?”
沈容没了声。
漠北那次,奴隶市场的那药与这药同宗同源,都是为了控制女人研发出来的。
说之恶心,思之寝食难安。
“死的那个,是谁?”
秦顾想起自己在地牢看到的那半张脸,约莫是那帮畜生找的什么代替她的人。
提起宗政昭懿,沈容更加沉默。
秦顾恨极她这沉默的样子,握着她的肩问道,“你还想瞒我多少?!”
沈容吃痛,闷哼一声,下一秒手腕那处的灼热毫无所觉的蔓延开来。
沈容眸子中一瞬间满是惊恐,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沈容连忙推开他,起身翻出怀中的药,小小的一粒白丸。
秦顾看着她手中的白丸,眸子一沉,伸手拿过。
沈容一愣,看向秦顾,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殿下....?”
秦顾将这药那在手中端倪片刻,突的笑了笑,这药他太熟悉不过,他看着沈容的脸,捻着药的手指微微一用力,药丸顷刻变为粉末。
沈容眼里的光顿时碎裂,抖着声音看向秦顾,“殿下.....”
秦顾微微一笑,眼里却阴郁一片,他看向沈容,一边脱着腰带,一边道,“明德啊,害怕吗?”
沈容不知他什么意思,那药是她身上仅有的一颗了,竟被秦顾这样捻成粉碎。
“明德啊,戒了这药就好。别怕。”
戒了?
沈容不可思议的看向秦顾,这药发作起来的感觉太痛苦,一次一次冲毁人的意志,如何戒掉?
秦顾将身上的衣服褪下,一步步靠近沈容,“我说能戒就能。”
沈容嗓子干涩,看着沈容,“殿下,你想做什么?”
秦顾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将她拖近自己身前,摩挲了一下她的嘴唇,“子时晋军要夜袭,你不回去可以吗?”
沈容瞳孔一缩,慌乱道,“殿下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秦顾伸手拨弄她腰间的衣带,唇边勾勒的笑容令沈容心惊,“明德,我已经不是太子了啊。”
他低头吻上她白皙的脖颈,呢喃着说,“我已经是陛下了啊。”
.......
沈容回去的时候,秦顾亲自涉险送她回了晋军主帐,此时离子时不过半个时辰。
沈容瘫在他怀中,白皙的双腿露在披风之外。
秦顾将她放在床榻上,轻声道,“全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
第95章 好哥哥
秦顾回去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和眼里的餍足几乎要透出股光来。
白说之是知道发生了何事的, 但贡之不清楚。
他只听到了柔柔媚媚的女人声音。
女人?
贡之实在不解,陛下怎么会对别的人产生兴趣呢?
秦顾回到主帐时,床榻上的味道还没散去, 床单上一片狼藉。
他慢慢走至床前, 捻了些黏黏的汁液, 笑了笑,水太多了啊, 明德。
他忽的想起第一次梦见明德的时候, 彼时他还没有多大年纪, 第一次做那样的梦有些惊愣。但事后却搜集了些书来看, 书里都是说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做那档子事。
他彼时看的认真, 想着总有一天会用上,届时不能让明德疼了。
但......
他将床单扯下, 但想来以后不用担心了。
他脑海之中不由得想起刚才沈容春水似娇的面容,她柔嫩白皙的躺在那儿,只需一眼,就让他压不住自己的理智。
早在看到她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发现她女郎的身份后,理智就彻底崩了弦。
想她了。
不过刚刚分开,却又开始疯狂的想她。
他故意没有帮她清理,此时此刻, 晋国的女君躺在自己的大帐之中,但却含着他给的东西。
思及至此,秦顾的喘息略微重了些, 要快点解决完,带她回家。
-
沈容意识渐渐清醒的时候,离子时只有一刻钟了。
她身上酸痛,尤其是下身的感觉十分强烈。
她不自觉的伸手揉了揉有些涨得小腹,一股白色浊·液自腿间流出。
沈容怔怔的看着,脑子里都是秦顾说的话。
“明德,我弄在里面怎么样?”
耳边突然像是有了温度一般骤然发烫,她颇有些不自在的起身,床上地上滴落的都是。
混蛋。
沈容红着脸小声的骂了句,转念心中又十分欣悦。
见到他了。
他也见到她了。
他应当不生气了吧?
沈容揉了揉自己的小腹,心想他应该不生气了。
-
六月二十三日子时,千明与晋军在株洲处交战,后记株洲之战。
两军于断崖山一处交战,千明军队伏匿断崖山上,投乱石,发火油,突袭晋军。
晋军小队人马于断崖山处尽诛,然此刻,前方晋军大营直接调头,前往冀州。
漠北、晋军、千明、此刻三方势力交杂,漠北企图与晋军合作,保全其自治之权。
沈容不想与秦顾的军对上,且她此刻也无法亲自上阵,只好劝说阿吉哈木先行去冀州,占据优势。
阿吉哈木自是不愿,但在断崖山的小队人马全军覆没时,不得已听了沈容的话,调转冀州。
晋军将冀州卡住,约莫七日之后漠北的来使到了。
漠北来使贺文斌带着漠北王宗政承嗣的亲笔信踏进晋军大营之中。
前去主帐路上,路过一处营帐,里面闹腾声大,引得贺文斌注视。
领路的士兵顺着贺文斌的视线看去,那是他们大将军哈木的营帐。
贺文斌听着里面传来的男人女人的声音,讽刺一笑,继而继续往主帐前去。
阿吉哈木帐中是千明送来和亲的贵女岑兰。
岑兰本以为自己来此是要作晋国新帝的妃子,但来了才知道晋国竟是女君为帝。
而她被当作玩物一般送给了阿吉哈木。
阿吉哈木的地位并不低,他是十三王之首,又是女君身边的红人。岑兰以为,去阿吉哈木身边更容易达到目的。
二人在帐中自是一阵闹腾。
事后,岑兰伏在阿吉哈木身边道,“将军,陛下的药还在吃?”
阿吉哈木有些累,囫囵的点了点头。
岑兰笑了笑,满意的躺了下去。
自她来后发现女君的面容与齐国候世子相似后,她一直试图传信给父亲,然而阿吉哈木这边人看的紧,她根本递不出消息。
直到近来,她才终于和父亲联系上。
岑兰是个爱权势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哈木明明能自己做皇帝,却推了个女人上去?
她借着和阿吉哈木亲密的关系,偷偷换了他们给沈容准备的药,往里面掺了慢性的毒药。
只要女君死了,那阿吉哈木便是新王,届时她便是新后。
贺文斌来意简单,漠北自治多年,如今新君登基却想把漠北自治的权利取消,漠北王自然不愿意。
但新君来势汹汹,军队都在压近,宗政承嗣丢了妹妹又被秦顾带的军逼近,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