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雷阵的表情,方长霆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本王竟然会问你。”
真光棍,被嫌弃得彻底的雷阵:……
对方要不是王爷,他这暴脾气早就上手了!
方长霆从军营离开,途径集市,让车夫绕着这街道慢慢的逛个几圈。他则撩开了半角帘子,看着这街上到底有什么可买的。
生平第一次为个女人如此煞费苦心的找生辰礼物。若不是为显出他的真情实意,他随便差个人来买便是了。
绕了一圈,因大雪,许多的店铺都关上了门,也没有什么可买的。见有买栗子的,便想着那温软估计爱吃,便让人去买了一包。
回到府中,进屋前把板栗藏到了腰后,回了屋,只见温软拿了一匹黑色的棉布在专注认真的裁剪。
让下人不要出声提醒温软,走上前,问:“这是做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骁王的声音,吓得温软的手一抖,差点没把布给剪歪了。
呼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转头看向骁王,有些嗔怪道:“殿下你这么一下,这块布差点就毁了。”
方长霆薄唇微勾,带着浅笑问她:“那你做裁布准备做什么?”
“只是给殿下做几身衣裳。”
闻言,方长霆有些诧异:“前不久不是做了好几身吗,怎还做?”
温软无奈道:“殿下不是说不穿白衣了吗?”
“本王何时……”话一顿,他昨日好像真的有说过,穿得不如旁人,还不如不穿了,面露些许的尴尬之意,道:“本王不过是随口一说。”
温软心道,怎么可能是随口一说,现在都还穿着昨日的那身黑袍,可见有多不待见白衣。
“反正妾身闲来也无事,便也就做,且妾身瞧着殿下穿黑色也好看。”
女人善变,方长霆觉得在温软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前不久说白衣好看,现在又说黑衣好看,合着穿在他的身上都好看,哪怕是件乞丐袍。
温软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鼻子皱了皱,放下手中的活,凑到骁王的身前闻了闻,随后疑惑道:“殿下可是吃了炒栗子回来……这味道香浓,是糖炒栗子对不对?”
方长霆从背后把糖炒栗子拿了出来:“本王可没吃,倒是给你带了回来。”
温柔看着骁王手上的栗子,微微一愣:“特意给妾身买的?”
“不是给你买的,本王还能给谁买的。”
温软脸上忽漾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伸手去接那栗子:“殿下待妾身这般好,妾身很是欢喜。”
方长霆温和笑道:“你欢喜便好。”
见她拿到栗子,迫不及待的打开,脸上有些馋意。骁王忽然觉得即使只是表面夫妻,但这么的维持下去,好像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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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夜幕降临, 晚膳之后, 温软便先去了沐浴。
骁王在房中闲来无事,走到桌案前,随手拿起了一本温软平日在看的话本, 才翻了几页, 脸色便沉了沉。
他算是明白了温软为何会如此清楚这烟花柳巷了!
这话本一开章便是阐述青楼是何地, 介绍其存在的意义是为给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紧接着是一个卖艺不卖身青楼女子哀叹自己命运不舛, 沦落青楼, 一生注定与真爱无缘。
一页一页的翻了下去,脸色也随着页数翻下来而更黑沉。
后来的内容便是这青楼女子与一个书生相遇的初始。
没有耐心看这些哄骗女子世间情爱的内容, 不耐烦的随便翻开其中的页书, 但没翻几下,看到其中一段内容, 这脸色便全黑了。
看了几页内容后, 蓦地用力把话本阖上, 直接摔到了桌面上,怒意从心底升起。
这内容简直是教坏旁人的家中良妻!
内容已然是在香丰色俗物的边缘徘徊了, 虽比起他看过的那些彩色画本来说,显得大巫见小巫, 可对于女子来说这已算是大胆的读物了,更何况背景还是青楼!
这显然是本□□!
温软的胆子竟都大胆到这个地步了。他昨夜还觉得奇怪,即便是上辈子的温软,未出阁前是文德伯爵府的嫡女, 出嫁了之后是他的王妃,地位摆在那了,怎可能会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下九流的地方?
但不曾想原是如此!
随即又拿了几本话本来翻,都是些正常妇人看的。只有方才那一本是另类,瞧了一眼被摔到桌面上的话本,书封倒是和其他几本没甚区别。
复而拿起那书,翻开书封观察了一下。这一看,便看出了这书封是重新装订的,便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府上的人定然是不敢往他这院子送香丰色话本的,定是不察之时混入了书中一同送来的,其后才会被温软看到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另外几本游记杂志上,那是傅瑾玉赠送给温软的。
不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可无,哪怕他认为傅瑾玉是个君子,但君子难免也有糊涂的时候。
手才欲碰到那几本杂志之时,屋外忽然有人敲了敲门,方长霆如梦初醒,看着自己方才伸出的手,才蓦地收回。
他这是做什么?!
他竟然会在意她会不会看一些不甚文雅的书籍?
他这是……入戏太深了?
未待细想,房外的人便说:“雷世子派了人来传话,此时正在府外候着。”
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后,恢复一张冷漠的脸。转身正欲出屋外,似乎想起什么,脚步顿了顿,随即转过身来,把那本话本拿了起来。
而后在屋中环视了一周后,从温软做衣的针线篮子中拿了一块布出来,把话本包了起来,随即才出了门。
雷阵派来的小兵见了骁王,立马把来意说了出来。
“世子让属下告诉殿下,今日刚封了路,那峡谷中就陆陆续续的发生了积雪崩塌的事情,幸好及时封路,所幸无人伤亡。”
骁王点头,“告知雷世子,这大雪一日不停,便继续封路。”
小兵立即应道:“是。”
话已传话,理应让小兵回去复命,但骁王思索片刻,把手上用黑布包裹着的书递给小兵,道:“这东西替本王拿出府扔了,扔这东西之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最后“那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的话,让小兵脸色一变,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
双手接过,俨然是受密令一般,严正以待的应道:“属下定不辱使命!”
骁王清咳两声,一本正经的道:“好了,你可以回营去了。”
目送小兵离开,骁王嘴角勾了勾,旋即转身回房。
回到房中的时候,正巧看到沐浴回来的温软在书案上翻找着什么,一本一本书的翻找,见他回来了,忙停了下来。
“你在寻什么?”
温软心虚道:“什么也没寻,就是看着书案有些乱了,便想着收拾了一下。”
明知她在扯谎,方长霆也没有戳破,反倒笑得温和,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慢慢的收着,本王先去沐浴了。”
温软点头,让下人把骁王的衣物拿到了澡间,目送骁王离开房中后,立马把房门紧紧关上了,转身回到书案前继续翻找着,口中不时候的念叨着:“怎么回事,明明放在书面上的,怎就找不到了?”
骁王去而复返,站在门外听闻到了温软这话,轻嗤了一声,这都能寻到的话,还有了通天的本领不成?
复而转身走去浴间,方才还未理清楚的思绪也理顺了。
他之所以会在意温软的行为,不过是潜意识中为了更好的了解她,从而攻心。因平日太过在意,便也形成了习惯,偶尔她不在之时,也会因习惯使然在意她的任何事情。
骁王觉得这样也是挺好的。入戏不深,连自己都骗不过,又谈何去骗别人?
理顺,想通之后,便也觉得通体轻松。
而屋中的温软,全然没有想到自己要寻的话本已被一个小兵当成了重要机密一般,寻了个树林,挖了个坑,小心翼翼的给埋了起来。
没有寻到那话本,温软一晚上都有点慌。
心中怀疑是骁王无意中看到了这书,然后暗中把书给藏了起来,但因知道那书上的内容过于不堪,所以怂得不敢过问骁王是不是见着了这样的一本话本。
昨晚骁王盘问的时候,她还想着要一早起来便把书给藏了起来,结果一觉醒来,她竟像个得了痴呆的老妇一般,全然把这事给忘了,现在可好了,想藏却没得藏了。
心中忐忑的想着骁王看到这书之后到底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认为她是个不正经的人?她素日温婉可人的形象会不会因此一夕之间就崩坍了?
如此想着,背对着骁王,靠着墙便越发的难受了。
骁王侧着头盯了半晌温软的背影,随后侧身,从她的身后扌用住了她。
被骁王忽然拥在怀中的温软微微一怔。腰间上的力道微微收紧,力道温热,暖意从他的身体上传递了过来。
心,有一丝丝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轻颤。
素来是她主动亲近,骁王是极少这般亲近的,所以让她有一瞬间的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