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裴玉欢不走心的点头。
说到泡茶,肖沣百又是吃味。还有那绿荫吓得一骑红衣究竟是何等的迷人呢?
他仔细思索也想不通,只能怀疑她的身份,可刚刚看到右肩上的花印,让他哑口无言。
希望眼前的人是秦子艾,又不希望它是秦子艾,他十分的矛盾。
此刻他的双手安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等待着裴玉欢开口说话。
裴玉欢没有心情去理会肖沣百在想什么,她现在只想知道,肖沣百是不是真的信任了她?
还有就是明天去秦府,会经历些什么?他们要提前协商好。
裴玉欢不了解恭亲王,但是秦子艾了解她父亲,恭亲王喜欢骑马射箭,这些秦子艾都会,可是裴玉欢不会,她很担忧,自己到时候会露馅。
今日在书房内院里,她应该是露馅了吧。
此刻肖沣百一定会想为什么不会射箭,明明秦子艾会射箭呢。
挑开话题说道,“沣郎,有阵子没有射箭了,我现在连弓都拿不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小产过后,身体还未恢复尚有一些吃力。若是明天到秦府见爹爹,他要陪同射箭,你替我陪他好吗?”
“夫人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吗?好办呢,我替你就是!”萧峰摆心里自始愧疚,这一提小产他来了兴趣,要看看这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立刻应下道,“这阵子是我对不起夫人,对你不闻不问,是我疏忽了!”
裴玉欢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所以她自然不必理会他。
这道歉也是欣然接受。
她微微一笑,说道,“老爷你不必这样,夫妻之间本来就是相互扶持,我知道你忙于事务,没有多余心思来挂念我,这为天子办事就是劳累,只是出门在外,你才要多些小心,这害人之心不可有,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肖沣百听后为之一震,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秦子艾此人作天作地,从不把外人放在眼里,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不知道眼前的夫人竟会如此韬晦,说出这番话来。
他暗暗皱眉,却点头答应,“是的夫人,我听你的。”
一旁的裴玉欢很少平静下来和肖沣百讲话,两个人这么平易近人还是第一次。
同时也很是惊讶,肖沣百如此听话。
别的什么不好再多说,裴玉欢最担心的就是骑马,她从未上过马,万一掉下来……罢了,这事走一步算一步吧!忽然想到孩子们,问道,“孩子们都睡了吗?”
这明天肖府众位要起大早,去拜见秦府恭亲王,府里上上下下早都准备好了,就等待着明天一早出发。
“哦,对了!”裴玉欢突然想起来法师的事情,她觉得有必要再重申一遍。
“法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陈妈被拉过去问话也放回来几天了,现在就等着官府给我们的结果。在父亲面前就莫要提及此事,这件事情就当过去吧,好吗?”
肖沣百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原本打算在此处休息,此时他不想了,到底还是他自己惹出来的惑世祸事。
只因那日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劫匪抢这位尼姑,他给救回来的。
他没做别的解释,先前是怕秦子艾跟自己计较,如今看来这秦子艾客客气气,每句话都是夫妻之间的客气话,他觉得扫兴,可无奈他们之间也有了隔阂也是他自找的。
他无法面对。他想自己去冷静一下。
思考一下他和秦子艾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他们之间还有爱情吗?
甚至他们之间有过爱情吗?
一直以来,肖沣百都很敬重秦子艾,他从没想过和这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秦子艾会是夫妻,他从结下这门亲事,就想到这一生寥寥度日,他是被人操控的傀儡,无法做他真正的自己。
他内心深处纠结万分,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然后推开了门,说了句,“夫人我走了。”
裴玉欢自然不会留他,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要让肖沣百知道,她是真的秦子艾。
他们之间就连从前的喜爱都没了,她是秦子艾,她不爱他了。
既然目的达到了,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当肖沣百出门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异样的沉重,她的心好像在下坠,又好像在不安,这种感觉是自己在失去,可明明自己没有失去。
裴玉欢清楚的知道她和肖沣百之间没有故事,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难过呢?
难道短短的几天之内,她喜欢上了这个人,她不会吧?
枝枝走了过来,看着正在发愣的裴玉欢,问道,“老爷怎么走了?不是说今晚要搬回来吗?我已经铺好了床。”
裴玉欢醒过神来叹了口气,嘴中喃喃道,“没必要了,枝枝你去休息吧。里屋的木桶你明天差人将它拆了,烧了也好,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枝枝不明所以,好好的木桶要拆了烧了,但是她也不敢多问,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点了点头,“夫人你休息吧,我告退了,你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去吧!”裴玉欢说完,有气无力的靠在软榻上,今晚就将就着在软榻上一宿。
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心里就是一片空虚无力,这件事情她怕是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枝枝刚要走,突然想起来回来的时候看见闵福,她回头问道,“夫人闵总管说,府里要新进一批丫头。要不我去挑两个,自打萍儿走了,咱们这里就没有能跑事儿的丫头了。”
裴玉欢摆摆手,“我累了,这事你决定吧!”
“诶!”枝枝立刻准备离了去,却不兴被裴玉欢叫住,“给大哥和二姐那边也都各派一个去吧,乳母们孩子大了,也顾不上咱家孩子,还是让丫头们陪着,记着挑些机灵的,规矩都交好了!”
枝枝回道,“是,夫人!”
第19章 起床气
翌日清晨,裴玉欢顶着一对熊猫眼在镜子前悲郁。
该死的,昨晚她意外的失眠了。
要说这平时可是雷打不动,日上三竿,反正她是府里的夫人,没谁敢说她,索性就肆意妄为。
许是要去恭亲王府里见秦子艾的爹爹秦九鸣了,她连夜的担心自己扮演不好这秦子艾,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因而没睡好。
绝对不是因为肖沣百。
这一早就被枝枝叫醒,她满身的起床气,此刻好想发火啊!内心更是悲伤成河,恭亲王这个爹爹好是好,可这大树枝不好攀呀!
最后赖不过,只好爬起来穿衣服。
左一层右一层的叠加,穿戴完之后,才发现身上这一身深红色绛纱袍,是十分正式且隆重的场面用到的。
这衣服领子比较深,枝枝从首饰盒里挑出来一个福星的颈上项圈给她带上,更添了几分贵气。
这穿戴是齐活了,裴玉欢整个人也瞬间变得喜气满满。
这描眉上妆的活原本是枝枝来替秦子艾的画的,但是裴玉欢已经捡起了包着金边的炭笔,开始勾细细的长眉。上次上妆还是许久之前为了讨好肖千冷来着。
如今就当是讨好自己吧!
沾起盒子里的水粉往脸上一涂,这黑色的眼圈就被遮住了,气色也好太多。
这上妆之后就是好看,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也多亏了婆婆秦子艾保养得当。
即使是现在,这燕窝都是每天要喝的,裴玉欢可不敢断,这身子和脸她都要好好的保管才是。
才不枉重活这一回。
也得亏秦府有钱,一直在背后支撑着肖府。一般人家还真吃不起。
秦子艾嫁到肖府一年多,裴玉欢的娘莫兰就去世了。
那时正是秦子艾怀肖北淮,这悲喜交加,这事倒不是很痛苦。
没过多久,孩子降生,大家都忘记了老夫人去世这件事。
这莫兰老妇人死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是秦子艾凡事需要忍耐,不要总是仗着自己的权势为非作歹,不然老天也看不下去的。
裴玉欢这得了原主的记忆,自然记得真切这老夫人的话。
凡是都不能太过强求,上一辈子,裴玉欢强求肖千冷爱他,可最后还不是被他给休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放过她,连条命都没留给她。
焚她尸骨的仇不共戴天,此仇必报。
看着镜子中的美人,嘴角微微上挑,弯弯的眼睛妩媚生辉。
她裴玉欢敢对天发誓,她一辈子不会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也绝不会让坏人得了志。
如果肖千冷还像上辈子那样猖狂,她就算是落得没好下场的报应,也会亲自将他结果。
上一世的命运太过悲惨,她怎会就此甘心呢?
她从前期待爱,想要爱,如今,她只求安身立命就好。
“夫人,你今天可真美!”枝枝看着镜子中的裴玉欢,白净生玉的脸庞上浅浅的胭脂粉,她这一笑更眉目有神,姿态动人。
“怎么?平日里就不美了吗?”裴玉欢打趣。
“夫人平日里是美,今日最美!”
枝枝在她眉心中间画了朵梨花,满意的点点头,“夫人,此时沉鱼落雁都不足比拟你的美,你比闭月羞花更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