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正准备问富贵要干什么,缇宁就发现富贵四肢往前迈开,飞快地消失在缇宁眼前。
“唉,富贵,你等等我。”荒郊野外,缇宁哪里敢一个人待着,她连忙跟上去。
这个时候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虎啸,缇宁赶紧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然后脸色就变了,她赶紧找了个高大的灌木丛藏住自己。
只见不远处,她熟悉的那个人被几个黑衣男子包围着,那几人挥刀砍向他。裴行越踢开一个,另一个人拿刀从背后砍了过来。缇宁脸都白了,幸好富贵从后面扑了上去,咬住那人。
裴行越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另外两人见状,朝着富贵而去,富贵一爪拍掉一个,但另外一个人从侧面攻击富贵,眼看他的长刀就要落在富贵脊背上,那人双眼瞪圆,往后倒去。
裴行越神色淡淡地拔出他刺入那人后背的长剑,有两滴鲜血溅到他脸上,他抬手轻轻一抹,脸上多出两道诡异的红痕。
所有的黑衣人都倒下了。
缇宁松了口气,左右前后都看了看,确定没有黑衣人了,赶紧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朝裴行越走过去。
裴行越听见脚步声,一动不动,直到那脚步声在他背后响起,他飞快地扭过头捏住她脖子。
“裴……”字还没叫出来,缇宁双目圆瞪,艰难呼吸,不停捶着掐住她脖子的手。
见是缇宁,裴行越忽地松开手,哐当一声,缇宁摔在地上:“咳咳咳……咳咳……”
“四……”缇宁愤怒地抬起头,正欲谴责裴行越,却听咚一声,裴行越倒了下去。
缇宁:“……”
她赶紧上前一步,裴行越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带着几滴鲜艳的血迹,就像是开在霜雪上的冷梅。
“四爷,四爷?”缇宁叫了他好几声。
见裴行越没反应,缇宁手靠放他的脖颈处,能感受到心跳,缇宁放了心。毕竟是男主按照剧情不会死的,只会越挫越厉害。
这般想着,缇宁对他的关心之情顿时小了很多,又见他胳膊上有道伤,缇宁浑身上下找了找,也没找出手绢来。她低头看着裙摆,想学电视剧里撕下来,结果力气告罄,双手通红也无济于事。
缇宁叹了口气,看来是天意要磨炼裴行越呀。
她抬起头目光四望,忍不住轻轻哆嗦了下,裴行越周边已经有七八具尸体,每个人都穿黑衣服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她小步靠近在他们,在他们身上摸了摸,没摸出令牌身份一类的东西,反而摸到了一叠银票还有银子。
缇宁脸色一喜,想到今天上午她干瘪的小包袱,沉默片刻,毫不客气地将这些银两揣入怀中。
“嗷嗷嗷呜呜。”富贵像是对缇宁的行为不满,它冲着缇宁叫了一声。
“来了来了。”缇宁赶紧表态,说完她就撤了回来。
富贵蹲在裴行越的身边,缇宁打量了片刻一人一虎,抬头望天,此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但应该是下午,不过天色乌暗,缇宁觉得很可能要下雨,她觉得当务之急是找个歇息的地方。
缇宁起身在附近打量起来,约摸半个时辰后,她寻到了一间木屋,房内有床和干柴,应该是猎户进山狩猎时的居所。
有了歇息的地方,缇宁心稍定,她跑回裴行越所在之地,叫了他两声,裴行越依旧昏迷,缇宁试着拖了拖他,可她用力到脸都红了,裴行越都没能动一下。
“富贵,你可看见了,不是我不管他,是我弄不动他,好了,现在天不早了,你和我去木屋吗?”缇宁深吸口气站起来。
“嗷嗷呜。”富贵又叫了声,用爪子推了推裴行越的胳膊。
缇宁现在对富贵感情挺复杂,它主人有难的时候它知道帮忙,可它也破坏了她逃跑的计划!
她长叹口气认命道:“你主子不会有事的。”缇宁到没有骗它,毕竟裴行越是男主,男主怎么可能会挂掉?
“你跟我过去吗?不过去我过去了。”缇宁往木屋走过去,一道雷声在天空闪过,缇宁皱眉回看了眼,裴行越不远处有芭蕉树,缇宁摘了几片芭蕉叶盖在了裴行越身上。
她拍拍手:“这下就不怕雨了。”
说完,天空又暗了起来,缇宁抬脚往木屋跑。富贵看看被一片绿挡完的裴行越,扭头追上缇宁。
刚至木屋没多久,缇宁就听见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声音。
没有火石的缇宁不会生火,但四月底的天气已经微热,即使下雨不生火倒也不冷,缇宁坐在木床上听着雨声,直到天黑,她双手抱膝睡了过去。
富贵看她几眼,在缇宁床边躺下了。
缇宁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冷,她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人脸。
裴行越整个人都有些湿气,他脸色苍白,但唇特别红像是血一样,正坐在木床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裴行越找来多久了?
他盯着她多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横财了,喵……
(这章我重写了两道,从七点写到半夜四点,躺了一会儿又爬起来码字,可最后还是选择了第一版……)
第11章 心情
“阿宁睡的很香吗?”他笑着问,表情温良极了。
缇宁瑟瑟发抖,无他,她发现裴行越应该来了很久,昨天下午她有发现裴行越胳膊上有一道伤,她一没药二没布三要忙着躲雨四伤的不重便放弃了给他包扎伤口的打算,但他现在已经包扎好了,而且包扎的布料应该来自于她身上。
但他竟然放任自己睡到自然醒。
“妾身怎么可能睡得香,妾身做了好几个噩梦,都是担忧四爷。”缇宁从木床上坐起来,靠着木墙缩过去,顾左右而言其他。
“是吗?那我看你这四五个时辰倒是睡得挺熟。”
四五个时辰,他竟然进来这么久了吗?
他说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低地笑了一声:“不过阿宁这样做倒是极好。”
缇宁:“??”
她脸色懵逼。
裴行越那张红的过分的唇一张一合:“若是阿宁没有舍我而去,而是精心照料我,我倒反而不知道怎么对你了。”
他的唇划过缇宁的耳畔,缇宁感觉自己的耳朵下一秒就要被他咬掉。
“恩怨分明,以德报德四个字我倒是知晓的。”他咬字在恩怨分明,以德报德之上。
缇宁仿佛像被冷空气包围,她胆战心惊地抬起头,对上裴行越那张挂着温情,可是茶色眸子里没有丝毫温柔的脸。
她摸了摸脖子,笑的艰难:“四爷,我其实可担心你了,昨天我……”
“拿来。”裴行越忽然打断她,朝她伸出手。
“拿什么来?”缇宁神色茫然。
裴行越轻笑一声,仿佛春雷乍然落下:“银子。”
缇宁瞬间捂住衣襟,裴行越跟着她的目光看看去,发现自己这个举动未免太引人注意,缇宁赶紧将手放下去:“我哪儿有银子。”
裴行越看她几眼,伸手去摸缇宁的衣襟。
缇宁往后躲,但裴行越那只手如影随形,计划了一下两人的武力值,缇宁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给你我给你。”
她边说便边忍着心疼将昨日发的横财摸了出来,闭上眼睛交给裴行越。
裴行越盯着缇宁拿着银票的手看了一眼,轻声问道:“还有呢?”
缇宁瞬间睁开了眼:“还有,我没有了!”
裴行越看向缇宁腰间的荷包,缇宁伸出另一只手捂住它:“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裴行越掰开了,裴行越动作温柔却坚定地将荷包拿了过来,缇宁生无可恋地盯着他的动作。
她看着裴行越将银票和银两放在木床边,眼睛都直了,但这时还有另外一句让她如坠冰窖的话传了过来:“剩下的是你交给我,还是我自己来拿。”
“剩下的,哪里有剩下的!”缇宁整个人都坐直了。
“真……不乖。”裴行越扯了下唇,他此时头发有些凌乱,但不是乱糟糟的凌乱,而是几缕头发从玉簪中跑了出来,洒在面颊两侧,脸上带着血迹,衣裳带着湿气,比电视剧里的所有美貌到过分的美强惨都要美貌,可缇宁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幅美男图。
“四爷,我真……”话没说完,缇宁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因为裴行越她的鞋子脱了,缇宁向来信奉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从那几个黑衣人身上搜刮来的钱财她一笔放在衣襟里,碎银放在荷包里,然后剩下的银票放在绣鞋里。
可现在全没了,全没了!
一想到自己从平民到富人再一下子变成了平民,缇宁难过地捂住眼睛。
裴行越站起身来,站在床头看了捂着脸的缇宁良久良久,他抬脚离开木屋,边走边叫了声:“笨蛋,出来。”
可怜兮兮蹲在墙脚不知经历了何等摧残的富贵闻言,便追了上去。
发觉她们两个都走了,缇宁神色微变。有富贵在她还能不怕,但若是一个人在荒郊野外,手无寸铁的缇宁没这个胆子,毕竟野兽可是不会和她讲道理,只会上来就咬她一口。
缇宁咬咬牙,跟了出去,才发现裴行越没有离开,而是在木屋的不远处升出一堆火堆旁。他坐在火堆前,将握在手里银票漫不经心地扔进火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