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关宝珠又露出了特别可爱的笑容:“谢谢姨夫。”
缇宁使劲儿用眼睛瞪裴行越,他什么时候准备了红包,竟然都没有告诉她,不告诉她就算了,竟然没有替她准备一个!!!
裴行越对此视若无睹。
玉萍嘴唇翕动了两下,这时又有客人在喊:“结账。”
玉萍朝着客人看了眼:“等下就来。”
缇宁说道:“玉萍姐姐,你先去忙吧,正好我也饿了,我先吃东西。”
玉萍心知缇宁是为她着想,没拒绝她的好意,“我先去忙了。”话罢急匆匆地朝着客人走了过去。
关宝珠倒是没有走,就靠着缇宁坐下了,她看了缇宁几眼,奶声奶气地问,“姨姨,你怎么比珠珠见过别的姨姨都白啊?”
缇宁摸了摸脸,“可能是姨姨天生就白吧。”
关宝珠继续好奇地看着缇宁:“姨姨为什么天生就白呢?”
“这个,这个可能是遗传,因为我娘也白。”
关宝珠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以后生的娃娃也和我一样白。”
缇宁:“………”你才四岁又想到生娃娃了?
关宝珠说完这句话就没多问了,她指了指面前的菜:“姨姨快吃饭吧,这都是我爹爹炒的,可好吃了。”她脸上的表情十分自豪。
缇宁笑了下。
吃过晚膳,又等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倒也不闷,毕竟有活泼话痨的小朋友关宝珠热情陪伴,缇宁和她玩着,感觉没过多久,云来客栈的用餐高峰期就过去了。
裴行越盯着缇宁对关宝珠耐心热情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道细碎的光。
不多时,关康和玉萍两人过来,缇宁和玉萍说了会儿话,对于缇宁的现状,玉萍没问,她看她白里透粉的气色就知道她过的很好。
她说了很多她的事,比如离开临西来到徐州开店,比如珠珠,比如她肚子里又有一个孩子。
缇宁惊讶地瞪大双眼:“几个月了?”她看向玉萍的小腹,但看不出任何起伏。
“三个月了。”玉萍低头摸了摸肚子,唇角不由自主染上笑意。
缇宁又看向关康,见他正温柔地看着玉萍,她突然就很放心了。
和裴行越从云来食肆出来,缇宁心情很好,也就不想和他计较他偷偷准备红包的事情。
而且,她真心实意对裴行越说了句谢谢。
裴行越笑着说:“阿宁,回房再谢我。”
缇宁:“……”
因为昨天晚上有些累,缇宁第二天起床已过辰时,她又休息了一个时辰,用过午膳才和裴行越出门。
两人去了距离客栈不远的茶楼,茶楼正在说书,茶楼一层里人如流水,二楼是各个敞口包厢。
缇宁刚坐下就神色微妙地看了好几眼裴行越,裴行越一脸淡定地给她倒茶。
台中央说书人正口沫横飞,妙语连珠,明明从未见过当今皇帝的面,但说的就像他曾亲眼见过,什么仪表威严,令人不敢直视,目光矍铄,方正坚毅。
除了相貌,便讲陛下做过的事。今天说书人讲的是两年前张黑案,张黑西北瑞县人,因被当地恶霸欺压,家破人亡,告官县令却包庇恶霸,县令背后又是当地知府的纵容,张黑咬牙进了京城。
他来京城不抱希望,天下乌鸦一般黑,但哪怕没有希望,他都不愿放弃,来京当日就进了京兆府。
谁知进了京兆府,京兆府尹便受理了。裴行越虽然厉害,可到底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瑞县本就地处西北偏远,鞭长莫及,但眼皮子底下的官员小毛病有是有,但都是能办事的。
后来自然涉事官员撸了干净,张黑也沉冤得雪。
不过这事没到此为止,西北官员慌乱下,甚至起义暴动。
说书先生讲的就是这段,“陛下听闻张黑冤屈,勃然大怒道:“我爱民如子,岂料……””
缇宁听到这就忍不住笑,但底下的百姓各个双眼泛光,兴奋骄傲道:“当今是个好皇帝啊。”
“可不是嘛,遇明君如此,我们也有好日子过。”
各种议论声尖杂在一起,缇宁甚至听见了说这几年的日子是如何好过的,她不由得看了裴行越一眼。
或许心中没有百姓,但他如今的确是个好皇帝。
裴行越瞧见缇宁的眼神,握住了她的手,缇宁垂眸,也轻轻地找笑了下。
其实,和他过一辈子,也挺好的。